众人尚沉浸在对湖中漩涡的震惊之中,难以自拔之时,猛然间,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剧烈的骚动声响。众人下意识地随着声音抬起头来,只见那峭壁中间突兀伸出的平台之上,原本栖息的鸟儿仿若受到了某种惊世骇俗之物的惊扰,纷纷扑腾着翅膀,惊恐地飞散开来。紧接着,忽听得一声极具力量感的翅膀扇动声响从平台方向传来,众人定睛一看,一只体型犹如身下船只大小的白色大鸟振翅高飞,冲入当空。那大鸟头上有着鲜艳夺目的红色花纹,仿若女子精心描绘在额头的花钿,娇艳而醒目;头顶还挺立着两根长长的红色羽毛,随风舞动,威风凛凛;身下一双粗壮的黄色大脚,在空中不时地伸缩蹬踏,对着众人发出阵阵高亢的鸣叫,那声音划破长空,让人心头为之一颤。
那只大鸟在空中肆意舒展着它那宽阔无比的羽翼,每一次扇动,都似掀起惊涛骇浪,带起的狂风仿若要将这天地撕裂。远远望去,竟宛如一只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巨型白色野鸡,只是那周身散发的威严气息,却让人丝毫不敢小觑。
它双翅奋力挥动之下,狂怒的狂风如汹涌的洪流般倾泻而下,所到之处,湖面瞬间被搅得天翻地覆。那些原本就受漩涡引力牵制的船舶,此刻更是雪上加霜,在狂风的猛烈助推下,围着水中的漩涡疯狂旋转起来,速度陡然加快,船身剧烈摇晃,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嘎吱嘎吱声响,仿佛下一刻就要在这双重力量的肆虐下分崩离析。
众人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只觉脚下站立不稳,身形东倒西歪,个个面色惨白。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迅速反应过来,纷纷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抓身边一切能够得着的物件,有人紧紧抱住船舷,有人死死拽住桅杆绳索,拼尽全力,才在这狂风巨浪中稍稍稳住了身形,不至于被直接卷入湖中。
就在众人以为这场灾难将无休止地持续下去之时,那大鸟却突然发出一声高亢嘹亮的鸣叫,仿若一道奇异的指令。说来也怪,随着这声鸣叫,原本如脱缰野马般疯狂旋转的船舶,速度竟奇迹般地渐渐放缓,船身也慢慢停止了剧烈晃动,开始趋于稳定,湖面的波涛汹涌亦随之平息了些许,只是众人心中的惊恐,却一时难以消散。
众人仰头望着那只突如其来的白色大鸟,瞬间呆若木鸡,脸上满是惊愕之色。何都尉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张,似乎想要惊呼,却又被眼前震撼的一幕惊得发不出半点声音,手中原本紧握的刀柄也因这瞬间的失神而微微松了几分。
杨都督亦是满脸诧异,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小步,他纵横沙场多年,可这般奇异骇人的巨鸟还是头一回见,目光紧紧锁住大鸟,眼中的震惊难以掩饰,心中暗自估量这庞然大物究竟是何方神圣,又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变数。
其他将士们平日里历经严苛训练,所锤炼出的坚毅品质在此时发挥了关键作用。当那只遮天蔽日的白色大鸟毫无征兆地闯入视野,尽管内心瞬间被恐惧的阴霾笼罩,犹如惊涛骇浪在胸腔翻涌,脚步也在最初的慌乱中变得杂乱无章,然而,他们硬是凭借钢铁般的意志,在须臾之间,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强压下心头的惶恐,迫使自己迅速镇定下来。眼神也从最初的惊惶失措蜕变,重新闪烁出坚毅果敢之光,仿佛又变回了那支纪律严明、临危不惧的精锐之师。
燕参军直面这突如其来的庞然大物,回想起此前遭遇蛛怪时的惊魂一刻,心底竟涌起别样的感触。彼时被蛛怪吓得肝胆俱裂的他,或许是一路历经艰险磨砺出了坚韧心智,又或许是眼前这大鸟虽身形巨大却尚未展露致命威胁,让他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心境悄然转变。此刻,他的内心深处竟滋生出几分沉稳笃定,全然没了初见蛛怪时的那种惊慌失措。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胸膛高高挺起,目光沉稳地凝视着大鸟,暗自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种种变数,已然能够以从容之姿面对这未知的恐惧。
凤鸣下意识地捏起剑指,身体紧绷如拉满的弓弦,眼神中既有警惕又带着几分好奇。她微微仰头,目光随着大鸟的移动而移动,心中惊叹这大鸟的雄伟与奇异,脑海中飞速思索着是否曾在师门典籍中见过类似的记载,试图从中找到应对之策。
青鸟紧盯着眼前那只身形巨大的白色大鸟,脑海中忽然如闪电划过一般,闪过甲板上那些尸体仰头望天的诡异姿势,心头猛地一震,当即扯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喊道:“莫要看大鸟,速速低头!”
然而,此刻众人的眼神已然发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在他们眼中,那原本骇人的大鸟竟渐渐褪去了狰狞的模样,转而变得愈发美丽动人,仿佛被一层梦幻的光晕所笼罩。它那高亢的叫声,此刻听来也仿若变成了一曲婉转悠扬、动人心弦的美妙旋律,丝丝缕缕地钻进众人的耳朵,让他们沉浸其中,难以自拔,目光更是像被磁石牢牢吸附一般,紧紧黏在大鸟身上,再也移不开分毫。
青鸟心急如焚地扫视着众人,只见所有人的脸上都绽放出了无比幸福、开怀的笑容,那神情仿佛沉浸在世间最美好的梦境之中。身旁的师妹凤鸣也未能幸免,她同样眼神迷离,双手缓缓伸向天空,像是要去抓住什么无比珍贵、遥不可及的稀世珍宝一般。其他将士们亦是如此,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痴迷的笑意,身体却如木雕泥塑般僵立在原地。青鸟心急如焚,拼尽全力想要上前阻止这诡异的一幕,可双腿却似被深深钉入地底,身体也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禁锢,动弹不得分毫。他望着那些早已死去的士兵和船工,心中满是绝望与悲愤,对着众人大喊大叫,试图唤醒他们,然而声音却如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一丝波澜,一切都无济于事。
青鸟心急之下,赶忙在心中默默念动法门,试图施展法力破除这诡异的迷障。可让他惊恐万分的是,平日里得心应手的法力此刻竟仿若凭空消失了一般,丝毫不起作用,无论他如何催动,体内的灵力都如死寂的湖水,没有半点回应。
眼看众人即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就要被大鸟无情地抽取魂魄,生死存亡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青鸟背上一直安静蛰伏的黑剑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绝境,陡然发出一声清脆的 “铮” 鸣,紧接着,剑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猛地冲破剑鞘,裹挟着凌厉的劲风,向着空中的大鸟疾射而去。
大鸟正沉浸在蛊惑众人的诡异氛围中,未曾料到会有这突如其来的飞剑袭击,顿时惊慌失措。它在空中急速闪躲,宽大的翅膀慌乱地扑腾着,掀起阵阵狂风。而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仿若那层笼罩在众人心头的迷雾被飞剑斩破,所有人都像是从一场漫长而致命的噩梦中陡然惊醒,眼神逐渐恢复清明,脸上的痴迷之色也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茫然与后怕。
就在众人惊魂未定之际,青鸟那柄之前疾射向大鸟的飞剑,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天际,迅猛飞回,稳稳地悬浮于青鸟的右肩一侧,剑身嗡嗡震颤,似在向主人诉说着方才与大鸟交锋的惊险。
而此时,那大鸟在空中再次引颈发出一声高亢嘹亮、穿云裂石的鸣叫,音波震荡,仿若要冲破这天地的桎梏。紧接着,一幕令人目瞪口呆的奇景骤然出现 —— 大鸟那庞大无比的身躯竟在瞬间幻化成无数洁白如雪的羽毛,这些羽毛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在空中汇聚成一片浩瀚的羽毛之云,而后裹挟着呼呼风声,以铺天盖地之势朝着众人所在的船舶席卷而来。
众人见状,心底猛地一惊,恐慌瞬间如潮水般蔓延至全身。他们来不及多想,出于本能地相互呼喊着,纷纷慌乱地朝着船尾快速靠拢、退避,脚步踉跄,身形狼狈不堪,仿佛正在躲避一场灭顶之灾。
眨眼间,羽毛云如细密的雪花般纷纷扬扬地落在船头,然而奇异的是,船舶竟好似并未受到任何重压,依旧稳稳地浮于水面,仅仅轻微摇晃了几下,便恢复了平静。众人惊魂未定,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船头,只见那大片的羽毛云此刻正逐渐缩小,并且如同春日里消融的冰雪般慢慢消散。
在羽毛缓缓消散的间隙之中,一个挺拔的人影逐渐清晰起来。那人影先是静静地伫立在船头,随后迈着沉稳的步伐,不紧不慢地向着人群走来。待最后一片羽毛彻底消失,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完整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男子生得眉清目秀,脸色白净如玉,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人一眼望去便知绝非寻常之人。尤为醒目的是,他的额头上赫然有着一个与大鸟头上一模一样的鲜艳红色花钿,仿若燃烧的火焰,散发着神秘而魅惑的气息。他身着一袭华丽的红色长袍,衣袂飘飘,风姿绰约,长袍之外还套着一件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的透明罩袍,随风轻轻摆动,更添几分灵动与仙气。男子的手中,优雅地握着一把精致的羽毛扇,扇面上的羽毛色泽亮丽,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晃动。此刻,他正不疾不徐地踱步走到众人不远处,目光平静地扫视着众人,眼神中透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鸟幻化成人形的诡异一幕深深震撼,心中既满是诧异,又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惊恐。凤鸣反应最为迅速,她背上的宝剑,“唰” 的一声,宝剑瞬间出鞘,寒光凛冽,悬浮于肩膀一侧,剑身微微颤动,蓄势待发,只要男子稍有异动,便会毫不犹豫地飞击而出。其他人亦是如此,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身体紧绷如拉满的弓弦,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男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掌心也因过度用力而沁出冷汗,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触即发。
男子气定神闲地站在众人不远处,身姿挺拔,宛如一棵苍松傲然而立。他微微扬起下巴,目光自上而下,带着几分审视意味,缓缓打量着青鸟,那眼神仿若能穿透一切,洞悉青鸟的所思所想。片刻后,他的目光仿若被磁石吸引,轻巧地投向青鸟右肩一侧悬浮着的黑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紧接着,他的视线再度上移,聚焦在青鸟脸上,眉心微微蹙起,露出一脸疑惑的神情,双眸之中更是光芒乍现,仿若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被点亮,好似当真发现了什么惊世骇俗、不得了的东西。
只听那男子朱唇轻启,嗓音轻柔却又透着丝丝缕缕的神秘,轻声说道:“区区凡人,居然可以抗拒我的法力,有点儿意思。” 言罢,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继而继续悠悠开口:“昨日的小蜘蛛就是你打败的?”
青鸟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神秘男子,心中暗自思忖:宝剑并未发出警示,看来此人并非寻常的妖物邪魅。方才他的大鸟形态,自己的法力对他好似没有任何效果,其身上散发出来的磅礴力量,光是稍稍感知,便觉可怕至极。莫说是师傅,即便是自己所知晓的这世间那些声名赫赫的前辈高人,站在此人面前,恐怕也如同蝼蚁一般渺小,遥不可及。思及此处,青鸟神色未改,不露声色地应道:“正是我所为。”
男子闻言,不置可否地侧身望向远方,目光仿若穿越了重重山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少顷,他缓缓开口:“我原以为只是一位稍有修为的普通道士,没想到……” 话说到一半,他像是故意卖了个关子,顿了顿,正欲接着吐露下文,青鸟却目光如炬,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语,单刀直入地问道:“刺史府里和这船上的人,可是你下的毒手?”
男子闻听此言,并未动怒,反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却又透着几分张狂,笑罢,他挑眉看向青鸟,满不在乎地说道:“是又如何?”
“若是你所为,今日我必将你绳之以法!” 青鸟眼神冷峻,声色俱厉地说道,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将手中那把精致的羽毛扇优雅地举到嘴边,轻轻一笑,笑声中满是轻视:“真是后生可畏啊!”话语宛如袅袅余音,刚在空气中消散,那男子竟在瞬息之间消失得毫无踪迹可循,仿若从未在这世间出现过一般,只留下一片让人惊愕的空寂。紧接着,在船只左舷的护栏之处,毫无征兆地,男子的身影仿若鬼魅般骤然闪现。只见他姿态闲适地坐在护栏之上,一条腿随意地搭在另一条腿上,悠然自得地翘着二郎腿,那悬空的腿还幽幽地、不紧不慢地上下晃动着,仿佛周围紧张的氛围与他毫无干系。他的手中轻盈地握着羽毛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摇晃着,扇面上的羽毛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似在诉说着他的从容不迫。男子微微侧过脸,目光淡淡地看向青鸟,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仿佛知晓一切却又不愿轻易言说,静静地观察着青鸟的反应,而周遭的一切喧嚣与危险,似乎都成了他身后无关紧要的背景。只听男子悠悠的说道:“那本尊到是要看看你的手段了。”
男子话音刚落,凤鸣操控飞剑,裹挟烈烈劲风,直刺而来。那男子却视若无睹,身姿纹丝未动。眼看飞剑将至男子身侧咫尺之距,却仿若撞上无形绵障,其周身劲力瞬间消散,飞剑无力坠地,铿然作响。凤鸣见状,神色骤变,急忙掐诀召回飞剑。只见飞剑在地面震颤数下,随即化作一道流光,飞回凤鸣肩膀一侧。
与此同时,青鸟瞅准时机,手中剑诀一引,黑剑应声而出,如黑色闪电般径直射向男子门面。那黑剑在男子面门停顿,应该已然击中男子,此时,那男子定在原处一动不动。青鸟面露得意,以为此番必中;凤鸣亦是嘴角上扬,难掩欣喜;周遭众人也纷纷面露快意,仿佛胜利已在囊中。
然而,当青鸟定睛细看,那黑剑剑尖距男子面庞不过毫厘,却似被一股神秘力量禁锢,再难寸进。青鸟心有不甘,双手剑指齐出,全力催动灵力,一股雄浑无匹的无形威压,直向男子头顶倾轧而去。但那黑剑依旧僵持原地,分毫未动,而那股无形之力一触及男子头顶,竟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青鸟眸光一凛,双手剑指迅速翻转回收,刹那间,那柄黑剑似心有灵犀一般,于空中划出一道乌光弧线,应着剑指的召唤,裹挟着凛冽劲风,疾如闪电般飞回青鸟身侧,嗡嗡颤鸣,似在诉说着未竟之憾。
男子面上失落之色一闪而过,微微摇头轻叹:“罢了罢了,原来你尚未领悟这伏羲剑之真谛,实在可惜。”
青鸟和凤鸣乍一听 “伏羲剑” 这三个字,脸上瞬间变色,皆是一惊,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青鸟眉心微蹙,目光急切地瞥了一眼自己右肩旁悬浮着的黑剑,这一眼望去,顿时心下大惊。平日里,黑剑周身散发的皆是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那光芒耀眼而祥和,如同暖阳照耀,给予他无尽的安心之感。然而此刻,情况却截然不同,只见黑剑剑身竟诡异地闪烁着血红色的光,那光芒仿若鲜血在剑身上流淌、奔涌,透着一股不祥与危险的气息。青鸟知道,伏羲剑遇有妖邪之物,便会发出青色的光芒以示警告,而这红色的光芒,也是第一次瞧见。他狠狠咬了咬牙,强自镇定心神,深吸一口气,抬眼直视那神秘男子,厉声问道:“你是何许人?怎么会知晓此剑的名称?”
男子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仿佛藏着无尽的深意,轻声说道:“以你现在的修为,还不配知道本尊的名号。” 言罢,他身姿优雅地缓缓起身,目光投向峭壁之下那阴森幽暗的蛛网洞窟,仿若陷入了悠远的沉思。片刻后,他悠悠开口:“本尊在此地已有些厌倦了,倘若你今日能侥幸从此地脱险,待来日你对这剑的造诣更进一步之时,再来问本尊是谁吧。” 话音刚落,男子身形陡然一晃,瞬间幻化成无数洁白如雪的羽毛,这些羽毛仿若一群灵动的精灵,轻盈地飞入空中,而后在空中慢悠悠地飘散开来,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天空,仿若此人从未出现过一般。
青鸟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男子消失的方向,毫不犹豫地迅速向前冲去,试图探寻男子的踪迹。可待他冲到近前,放眼望去,哪里还有半分人影,唯有微风轻轻拂过,撩动他的发丝,周围一片死寂,仿若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此时,杨都督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纵横沙场多年,什么样的奇人异事没见过,可今日这场面还是让他震撼不已。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些许镇定之感。目光在男子消失的方向和青鸟之间来回游移,心中暗自估量着这神秘男子的来头,多年的军旅生涯练就的敏锐直觉告诉他,此事背后定隐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或许将给他们带来前所未有的危机。
何都尉亦是一脸惊愕,嘴巴微张,半天合不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他的眉毛。他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甲板上,动弹不得,脑海中还回荡着男子那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力量展示。刚刚男子现身时,他就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威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此刻男子消失,那股威压虽散,余悸却仍存心间。他望向青鸟,眼神中既有对青鸟的担忧,又有着对这未知谜团的深深恐惧,不知接下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燕参军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凝重与深思。他迅速扫视着四周,试图从周围的环境中找到一些线索,来解释刚刚发生的离奇之事。他深知这神秘男子的出现绝非偶然,定与他们此次的任务或所处之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一时之间却又理不出个头绪。
而周围的将士们更是乱了阵脚,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满是茫然与惊恐。有的士兵直接瘫坐在地,手中的兵器散落一旁,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有的则是身体颤抖,牙齿打颤,相互依靠着才能勉强站稳,口中喃喃自语,皆是对刚刚那一幕的惊叹与后怕。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弄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所以然。他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试图平复那仍在胸腔内剧烈跳动的心脏。
凤鸣心急如焚,一路小跑至青鸟身边,双手紧紧抓住青鸟的胳膊,眼中满是焦急与疑惑,迫不及待地问道:“师兄,这男子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会知晓伏羲剑的名称?”
青鸟眉头紧锁,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同样写满了疑惑,眼神中透着迷茫与沉思,仿若陷入了一团解不开的迷雾之中,对于这一连串诡异的事情,他同样毫无头绪。
众人在经历了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变故后,皆是心有余悸,纷纷大口喘着粗气,试图平复紊乱的气息。过了片刻,他们才强打起精神,整理了一下心神,彼此搀扶着,脚步略显踉跄地重新聚拢到青鸟和凤鸣身旁。杨都督率先打破沉默,他紧锁眉头,目光中满是疑惑与急切,看向青鸟问道:“贤侄,刚才那究竟是什么人?怎会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这般诡异莫测?”
青鸟仿若未闻,他双唇紧抿,目光有些呆滞,脑海中不断思索,试图从以往师父的教导之中,破解这接踵而至的谜团。
忽然,一阵震耳欲聋的 “轰隆” 巨响从众人的身后如汹涌的怒雷般滚滚袭来,声波好似有形的力量,震得众人耳鼓生疼。众人闻此声,瞬间警觉,身体本能地迅速做出反应,齐刷刷地转过身来,急切地朝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待他们定睛查看,每个人的脸上皆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惊愕至极的神色,双眼圆睁,嘴巴微张,满脸的茫然与无措,全然不知究竟是何种原因导致了这般变故。
只见方才众人出来的洞口,此刻正在以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速度坍塌,洞口边缘的巨石一块接着一块地松动、崩裂,继而纷纷轰然坠落,扬起漫天的尘土。其中,洞口处一块体积硕大的巨石,仿若被一双无形且充满力量的巨手推动着,缓缓地倒向洞口,随着一阵沉闷而揪心的摩擦声传来,巨石最终严严实实地堵住了洞口。刹那间,灰尘如汹涌的烟雾般向四周飞散开来,弥漫在空气中,遮蔽了众人的视线。待到灰尘逐渐散去,那原本畅通无阻的洞口已然被巨石彻底挡住,好似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无情地截断了众人的退路。
众人眼睁睁地目睹这一场景,顿时惊在了当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那洞口可是他们回去的必经之路,如今归途被这般突兀地阻断,众人的心中皆是一片慌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完全没了主意,满心焦虑地思忖着这可该如何是好?
青鸟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忧虑,他静静地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刚才那男子所说的话,似乎那些话语中隐藏着某些尚未被察觉的深意。而凤鸣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始终紧紧地落在师兄的身上,眼神中同样满是迷茫与无助,亦是一脸的不知所措,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棘手的局面。
就在众人震惊不已,面面相觑之际,一声声低沉而熟悉的嘶吼,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一般,幽幽地在四周回荡开来。众人瞬间警觉,神色紧绷,迅速扭头环顾四周,眼睛瞪得极大,试图捕捉到任何可疑的动静。然而,四周除了微风拂动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以及船身与湖水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外,愣是看不到半点儿踪影。
可还未等众人松下这口气,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却再度响起,而且愈发清晰,仿若近在咫尺。紧接着,一幕让所有人头皮发麻、震惊到极致的场景骤然呈现 —— 随着那吼声的起伏,四周仿若有一层隐形的幕布被缓缓揭开,一个个狰狞可怖的蛛怪身影,如同隐匿许久、突然现形的变色龙一般,缓缓浮现而出。众人惊恐地极目远眺,只见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全是蛛怪,粗略一数,至少有三四百来只。这些蛛怪身形硕大,有几只已经跳上了外围一圈的船只上,八只长腿在船舷、甲板上摩挲,发出沙沙的声响,一双双红色的蛛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若饥饿许久的恶兽,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众人,一场灭顶之灾似乎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