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聆听着青鸟的话语,深切感受到他那满腔的热血与赤诚,心中皆是感慨万千。这份年轻人的热忱与担当,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此时的杨都督,或是自己的伤口疼痛,又或是在倾听众人的言语,他默默的坐着。
曹刺史见此,站起身来,他毕恭毕敬地向杨都督拱手行了一礼,言辞恳切地说道:“我等叨扰杨都督修养已久,如今看着杨都督已然好转,那我等便不再叨扰,待都督将养些时日,我等再来探访。”
众人听闻曹刺史的话语,也纷纷效仿,整齐划一地拱手行礼。
杨都督面带微笑,微微点头示意,以表回应。随后,众人鱼贯而出,脚步轻缓,缓缓走出了房间。
青鸟与凤鸣并肩站在一旁,同时拱手行礼。青鸟眸光中满溢着敬意,轻声说道:“杨伯伯,那我二人便不多叨扰您啦,您务必好生休养,保重身体。”
杨都督目光温和地看向青鸟和凤鸣,开口询问:“你俩此番要前往长安,打算何时动身?”
青鸟神色镇定自若,条理清晰地回应道:“待原州这边的事情妥善解决,我与师妹休整恢复好,便即刻起程。”
杨都督微微点头,暗自心想,长安那边想必是有万分紧急的要事,否则玄真子道长也不会如此火急火燎地派他二人前往。随即,他语气平和地说道:“行,那就等原州之事尘埃落定。”
“杨伯伯,我和师妹还有些后续事宜亟待处理,您好好歇着 。” 青鸟说道。凤鸣在一旁轻轻点头,以示附和 。
“好,你们去忙你们的吧。” 杨都督嘴角上扬,绽出一抹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抬手示意他们自便,目光之中,关切与期许交织 。
青鸟与凤鸣见状,这才恭恭敬敬地转身,步伐沉稳,缓缓走出房间 。
待二人走出房门,抬眼便瞧见曹刺史等人正站在不远处的走廊下,远远地朝他们这边张望着。青鸟和凤鸣对视一眼,心领神会,随即举步向众人走去。走到近前,青鸟拱手行礼:“曹刺史,不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曹刺史面上闪过一丝为难之色,略作沉吟后说道:“咱们去大堂说。” 言罢,便领着青鸟、凤鸣与一众随行人员,径直前往大堂。此刻的大堂正处于整修状态,一片忙碌景象,他们于是转道来到一侧的偏房。
一进偏房,青鸟便急切又诚恳地说道:“曹刺史,有话但说无妨。”
曹刺史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一脸难色地说道:“你们一行人下到那洞窟之后,袁司马的妻子来找过我,说袁司马至今毫无消息,生死未卜。而另一边,张司马府上的老仆也匆匆赶来刺史府,,他说起话来颠三倒四,说什么他家的张司马不是张司马。”
青鸟和凤鸣听闻,脸上瞬间闪过惊愕之色。青鸟立刻追问道:“曹刺史,请您说得详细些。”
曹刺史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张司马家的老仆称,他领回去准备下葬的尸体,根本不是张司马。”
青鸟眼神一凛,陷入思索,下意识地看向凤鸣,凤鸣领会其意,笃定地点点头。
青鸟当机立断,对曹刺史说道:“曹刺史,烦请您安排一下,我们现在就去张司马府一探究竟。”
曹刺史听闻,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忙不迭地应道:“好,那咱们即刻动身前往张司马府。”
“曹刺史,还得麻烦您与诸位先在门口稍作等候。我与师妹需回房取剑,之后便马上前来与大家会合。”青鸟说道。
“行,我们在门口等二位。” 曹刺史言罢,便领着何都尉、燕参军等人转身离开,脚步声渐渐远去。
青鸟与凤鸣默契十足,并肩快步回到房间。二人各自取了宝剑,随后在青鸟门口汇合,他们眼神交汇,彼此点头示意,而后大步流星地朝着刺史府大门走去,衣袂在疾行中猎猎作响,每一步都踏出果敢与决绝。
曹刺史早有准备,马匹已然在门口整齐备好。众人翘首以盼间,眼见青鸟与凤鸣步伐矫健,阔步走出大门,与等候在外的众人顺利会合。众人目光交汇,彼此颔首示意,随即利落地翻身上马。刹那间,伴随着清脆的马鞭声响,马匹嘶鸣着奋蹄而起,朝着张司马府而去。
片刻之后,众人行至一处宅邸前,纷纷勒马停住。
青鸟抬眼望去,眼前这座宅邸,与周边屋舍外观上并无显着差异。但此刻,宅邸门首悬挂着白色灯笼,门框窗框上也都悬挂着白布,一派操办白事的肃穆景象。门头上高悬一块匾额,上书 “张府” 两个大字,笔锋苍劲有力 。
众人纷纷下马,燕参军大步上前,抬手用力敲门。沉闷而响亮的敲门声在街巷间回荡,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投来好奇的目光。
曹刺史见状,向青鸟解释道:“张司马来到原州,只带了这一位老仆。平日里,张司马深居简出,甚少与外人往来。”
青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追问道:“这张司马,原本是何来历?”
曹刺史不假思索地回道:“张司马本名张天童,乃是幽燕人士。他原本在长安担任万年县县令,后来被外派至原州,出任司马一职。”
此时,燕参军仍在锲而不舍地敲门,可门内依旧毫无动静。他无奈地转头看向曹刺史,眼神中满是求助之意。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谢耳背,继续敲。” 曹刺史催促道。
燕参军只得铆足力气,再次大力敲门。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只听 “吱呀” 一声,大门缓缓打开。探出头来的,正是老仆老谢。
老谢一见是曹刺史一行人,原本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绽开笑容,欣喜地说道:“哎呀,原来是曹刺史,快请进,快请进!” 说罢,他侧身让出通道,热情地引领众人步入院子。
何都尉吩咐几个捕手留在外面,看守马匹,其余一行众人随着老谢进入司马府。
青鸟与众人一踏入院子,便瞧见院中摆放着一口棺材,棺木表面的油漆色泽鲜亮,显然是新置的。院子中堂的大门敞开着,堂内,张司马的尸体赫然停放在那里,四周的烛火摇曳,映照着这略显阴森的场景 。
老谢满脸焦急,赶忙碎步上前,对着曹刺史恭敬地拱手行礼,语气中带着一丝期盼,问道:“曹刺史,您是不是带来了什么消息?”
何都尉知道老谢耳背,便走到他身旁,贴近他的耳朵,提高音量大声说道:“老谢,曹刺史正是为了你说的这事来的。你快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谢听清楚了何都尉的话,他神色凝重地望向中堂内停放的尸体,随后转过头,看向曹刺史,缓缓说道:“我原本把寿材置办好之后,便准备给司马清洗身体,结果,我发现这具尸体虽说长相与我家司马极为相似,可真不是我家司马。”
青鸟听闻,立即开口问道:“怎么不一样?” 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小,老谢可能听不见,于是迅速走近老谢,放大音量重复道:“尸体到底哪里不一样?”
老谢瞧了瞧青鸟,又将目光投向曹刺史,眼中带着一丝犹豫。曹刺史立刻大声说道:“这位小友是专门来帮我们处理此事的,你但说无妨,如实讲便是。”
老谢这才放下心来,看向青鸟说道:“来,您往这边走,我指给您看。” 说着,他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中堂的方向。
青鸟和众人跟随着老谢走进中堂。只见张司马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乍一看,并无任何异样之处,四周弥漫着一股死寂的气息。
青鸟稳步走到尸体旁,仔细查看。尸体触感冰冷依旧,似乎在诉说着死亡的冰冷与无情。
这时,老谢走上前来,伸出手指,指着尸体的左耳后方说道:“我家司马,在左耳后长有一颗痣,可这具尸体上却没有。”
青鸟听闻,立刻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尸体的头轻轻偏向一侧,全神贯注地查看耳后位置。果不其然,在那片皮肤上,没有发现哪怕一丝一毫黑痣的痕迹 。
凤鸣走到尸体旁边,缓缓蹲下身,目光如炬,仔仔细细地确认着老谢所说的部位。确认无误后,她与青鸟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皆是浓浓的疑惑之色,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罩,难以看清事情的真相。
众人见状,也纷纷围拢过来,凑近查看。一番端详后,大家惊觉尸体耳后确实没有那颗本该存在的痣。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诧异与不解,他们来回打量着眼前这具透着古怪的尸体,又彼此交换着疑惑的眼神,仿佛置身于一团迷雾之中,完全摸不着头脑。
老谢满心期待,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青鸟身上,那眼神恰似溺水之人紧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仿佛在急切地等待青鸟给出一个能驱散阴霾的答案。
青鸟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地围着尸体缓缓踱步,一圈又一圈。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尸体的脸庞上,仿若被磁石吸引。紧接着,他伸出手,在尸体的脸上轻轻摩挲,感受着那冰冷而僵硬的触感。随后,他又稍稍用力按压,就在这一瞬间,青鸟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低声自语道:“原来如此。”
众人听到青鸟的声音,立刻意识到青鸟已然洞悉了其中的秘密,纷纷投来好奇与期待的目光。只见青鸟伸出剑指,在尸体脸的上方轻轻一划,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尸体的脸上瞬间出现了数条裂纹,仿若被敲碎的镜面。眨眼间,裂纹如蛛网般迅速蔓延,越来越多,越来越细密,恰似密密麻麻的龟壳纹路。仅仅片刻,那尸体的脸竟化作无数粉末,在空气中悠悠飘散,而在粉末散尽之处,赫然露出另一张完全不同的面容。
曹刺史看到这张脸,忍不住惊呼出声:“袁司马!” 众人闻言,皆是震惊得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袁司马的尸体就真真切切地躺在眼前,铁一般的事实让大家震惊之余,纷纷将探寻真相的目光投向青鸟。凤鸣也是在看到尸体的脸龟裂之后,瞬间恍然大悟。
“是傀儡灵。” 青鸟打破沉默,郑重说道。众人听闻 “傀儡灵” 三字,无不大惊失色,心中暗自思忖,这莫不是继魔族之后,又冒出来的一个全新种族?
“傀儡灵究竟是何物?” 何都尉迫不及待地问道。
青鸟神色凝重,耐心解释道:“傀儡灵,是我们玄门中人用以互通消息的媒介,也能协助我们办理诸多事务。制作傀儡灵的材料,可以是纸张,也可以是其它能够维持形状的物件。” 说罢,青鸟环顾众人,接着说道:“傀儡灵模仿人的面容时,由于动作僵硬,原本极易露出破绽。但用来模仿尸体的脸,一动不动的状态反而能掩饰这一缺陷,便不成问题了。”
曹刺史听完,急忙追问:“那这也是魔族之人所为?”
青鸟缓缓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应该不是。”
燕参军满脸茫然,焦急地问道:“那张司马又在何处?”
青鸟闻言,看了一眼旁边的老谢。只见老谢紧盯着躺着的袁司马尸体,脸上神色复杂,既有惊喜又有担忧。
青鸟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向众人示意离开中堂。众人会意,随着青鸟的指引来到院中。此时,青鸟才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透着沉稳:“何都尉,你和燕参军、曹刺史,先回刺史府,等我二人的消息便是。”
话音刚落,青鸟便看向凤鸣,早在走出中堂之时,青鸟就已用眼神向她传递了信息,此刻凤鸣心领神会,眼神中同样流露出坚定的神情。
何都尉、燕参军与曹刺史三人,起初对青鸟的这番安排甚是不解。但自经历山洞一事,何都尉和燕参军对青鸟的信赖与日俱增,他们深知青鸟这般吩咐,必定有其深意。于是,何都尉立刻说道:“既然如此,我等便先回刺史府,静候二位的消息。” 说罢,便带着满脸疑惑的曹刺史准备离去。
然而,三人刚一转身,便发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只见那大门仿佛被一双隐匿于黑暗中的无形巨手推动,“砰” 的一声,骤然关闭。
青鸟对此却只是微微一笑,神色从容。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已然站在中堂门口的老谢,声音洪亮地说道:“看来,你是处心积虑引我等来这儿的,对吧,老谢?不,应该称呼你为张天童,张司马。”
众人听闻青鸟竟对着老谢喊出 “张司马”,脸上瞬间浮现出诧异之色,他们不仅对这突如其来的身份揭露感到震惊,更对老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中堂门口这一诡异情形,感到莫名的奇怪。
就在此刻,众人眼前的老谢仿佛被注入一股强大力量。原本因年迈而佝偻的身躯,如同一把瞬间被拉直的弯弓,“嗖” 地一下直立起来。他身姿笔挺,稳稳地站在门口,周身散发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气势,与之前那个颤颤巍巍的老仆形象判若两人 。
老谢仰头哈哈大笑,笑声中透着几分戏谑与不甘,随即说道:“没想到,你们竟能从那洞窟中全身而退,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彼此彼此,此前我也丝毫未曾察觉,你竟然也是玄门中人。” 青鸟毫不示弱,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张天童。一旁的凤鸣,同样全神贯注地紧紧盯着张天童,不放过他的任何细微举动。
张天童看着青鸟,根本没有正眼看过曹刺史三人一眼,只听得他说道:“你是如何发觉我不是老谢的?”
青鸟轻哼一声,说道:“你太小看人之衰老了。你以为用了化身之法,便能伪装城老者,却忘了人老珠黄的根本。”
张天童缓缓抬手,轻轻抚过自己的眼眸,微微颔首,紧接着,他的手探向耳后,手腕轻旋间,一张面具被顺势揭下,露出了他本来的面容。
曹刺史三人定睛一看,这下确凿无疑,眼前之人正是张司马。
张天童随手将面具一扔,语气淡漠地说道:“那魔族之人,向来傲慢自大、自视甚高,在他眼中,诸位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自是不屑于亲自动手取你们性命。如此一来,这事情便只能由我来精心布局、谋划一番了 。”
曹刺史满脸写着疑惑,忍不住问道:“张司马,你…… 你究竟为何要加害刺史府里的人?”
张天童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说道:“加害?这从何说起,袁司马他们可都是自愿赴死的。”
何都尉忍不住大声驳斥:“一派胡言!他们家中个个都有父母妻儿,怎么可能自愿受死?”
张天童闻言,仰头哈哈大笑:“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又怎会知晓为了这世间、为了这天下繁荣昌盛的大义之举。”
青鸟冷哼一声,厉声质问道:“杀害船上的士兵和船工,这般滥杀无辜,还敢妄谈大义?”
燕参军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沉思之色。他目光紧紧盯着张天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与怀疑。他语气略带几分冷意地说道:“张司马,你这番言论,实在难以让人信服。如此草菅人命,若都能被称作是为了大义,那这大义的标准,恐怕也太过随意了些。”
张天童眼神冰冷,目光如霜刃般横扫过曹刺史等人,那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轻蔑,仿佛眼前这些人不过是无足轻重的蝼蚁,根本不配入他的眼。对于众人的话语,他充耳不闻,仿若一阵无关紧要的风。紧接着,他目光陡然一转,如两道寒芒般,牢牢地锁定在青鸟身上,那眼神中既有对青鸟识破他身份的恼怒,又有对眼前局势的审视,恰似一位猎手盯上了强劲的猎物 。
张天童缓缓摇头,目光中透着几分自认为的清醒与决绝,声音低沉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古往今来,纵观那些成就宏图霸业之人,哪一个手上未曾沾染鲜血?欲成非常之事,必有非常之举。”
这话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刺向青鸟的内心。青鸟被问得一时语塞,双唇紧闭,牙齿下意识地紧咬下唇,腮帮子微微鼓起。他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压抑着即将爆发的火山,那汹涌的怒火在胸腔中翻涌,却被他强行按捺。
凤鸣始终如一地站在青鸟身旁,此时的她,双手不受控制地紧紧攥着衣角,眼中满是惊惶与愤怒交织的复杂情绪,恰似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听到张天童这番歪理,她那修长的秀眉瞬间蹙起,如同两片紧拢的柳叶,忍不住低声呢喃道:“如此行径,与那残暴的魔族又有什么区别…… 简直荒谬至极。”
张天童仿若未闻凤鸣之言,眼神中闪烁着狂热的野心,趁势继续蛊惑道:“当今的大唐,宦官专权乱政,朝堂之上充斥着贪官污吏与尸位素餐之辈。我看你身手不凡,身怀绝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与其在这混沌世间四处诛杀些妖魔恶鬼,聊以度日,不如加入我们,携手并肩,共筑一番辉煌盛景!” 说话间,他猛地将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手掌向上摊开,仿佛在迎接那至高无上的荣耀与权力,又似在向上天祈愿,期盼着他所谓的伟大事业降临。
众人听闻此言,一时间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有的人眉头紧锁,面露思索之色,眼神中闪烁不定,似乎在心底反复权衡张天童话语中的利弊得失;而曹刺史则满脸愤慨,气得脸色通红,重重地冷哼一声,不屑之情溢于言表,随即别过头去。
何都尉听完张天童的诡辩,不禁义愤填膺,言辞铿锵地说道:“若真是为了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我们理应肩负统一使命,目标一致。可瞧瞧你如今的所作所为,竟然与魔族相互勾结,肆意屠戮无辜生灵,如此恶行,还妄谈繁荣之举?”
张天童听闻,只是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蔑的轻哼,对何都尉的斥责全然不予理会,仿佛对方的话如耳边风一般无足轻重。紧接着,他将目光再次聚焦在青鸟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试探与期许,问道:“怎样,小子,考虑得如何?”
青鸟不怒反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然却又坚定的笑容,说道:“我一己之力虽似沧海一粟,但对于滥杀无辜这等令人发指的行径,绝无半分容忍之理。只要世间有厄运横行,我必践行正法,还世间以清平。今日,便是你这杀人恶徒的伏法之日!”
张天童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咬牙切齿地说道:“哼,既然如此,今日便留你不得!” 话音刚落,张天童身形如鬼魅般瞬间闪动,速度之快,让人几乎捕捉不到他的轨迹。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凤鸣反应亦是极为迅速,手中飞剑如离弦之箭,裹挟着凛冽剑气,直刺向张天童。
与此同时,青鸟深知局势危急,为护曹刺史等人周全,双手剑指快速而出,瞬间在他们身前筑起一道无形之力凝聚的防护屏障,恰似一道坚不可摧的透明壁垒。
张天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不慌不忙。只见他剑指轻撮,手中陡然间金光闪烁,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裹挟着磅礴力量,如汹涌洪流般径直朝着众人袭去。同一时刻,他另一只手向外猛地一挥,好似隔空握住了凤鸣的飞剑,那飞剑在空中瞬间停滞,动弹不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牢牢钳制,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青鸟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汹涌而来,自己精心构筑的无形防护之力,在这股强大冲击下,竟如脆弱的泡沫般瞬间土崩瓦解,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再次竭尽全力在众人身前重新立起一道更为坚固的无形屏障。
然而,张天童的攻击太过凌厉。众人虽有青鸟的防护,但仍像是被一头狂暴的巨兽狠狠撞击,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院墙上。沉闷的撞击声在庭院中回荡,让人揪心不已。紧接着,众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纷纷瘫倒在墙角,生死不明。
青鸟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顾一切地将全身的无形之力汇聚于一处,朝着张天童的一侧迅猛撞去。
凤鸣也不甘示弱,全力催动飞剑。只见那飞剑在空中急速旋转,化作一道寒光,如闪电般直击张天童。
面对这双重攻击,张天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他不紧不慢地将剑指在胸前轻轻一划,仿佛施了一道神秘咒语。刹那间,青鸟的无形之力竟像是被吸入了无尽的虚空,瞬间消散,毫无作用。而凤鸣的飞剑,也在这诡异的力量影响下,贴着张天童的身体擦肩而过,“嗖” 地一声,瞬间将中堂一侧的偏房斩出一道触目惊心的长长裂口。一时间,砖石碎裂、木头崩断、瓦片纷飞,无数碎片如暗器般向四周飞溅。而那飞剑,在余力的作用下,也迅速飞向空中,消失在视线之外。
在凤鸣还未来得及召回飞剑的千钧一发之际,张天童如鬼魅般出现在青鸟与凤鸣两人之间。其速度之快,仿若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令青鸟和凤鸣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青鸟见状,瞬间反应过来,剑指齐动,一边在凤鸣身前快速构筑起一道无形之墙,试图抵挡张天童的攻击;一边催动黑剑,刹那间,黑剑如蛟龙出海,冲破包裹的布匹,裹挟着凌厉的气势,径直朝着张天童刺去。
张天童面对青鸟的反击,不慌不忙,只是随意地伸出一掌,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着排山倒海的力量,轻而易举地便冲破了青鸟筑起的无形之墙。凤鸣眼睁睁看着张天童的手掌如泰山压顶般袭来,已然近在咫尺,危急之下,她急忙双手交叉护在胸前,拼尽全身力气,运转法力,仓促筑起一道无形之盾。
然而,这道凝聚着凤鸣全力的无形之墙,在张天童面前就如同脆弱的薄纸,被他的手掌轻易穿透。紧接着,张天童的手掌重重地击打在凤鸣交叉于胸前的手臂上。凤鸣只觉一股强大得恐怖的无形之力,顺着手臂如汹涌的洪流般直贯身躯,瞬间,体内气血如同沸腾的开水般翻涌不止,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攥住,剧痛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张天童动作一气呵成,速度快到让青鸟根本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青鸟眼见凤鸣被张天童一掌击中,心急如焚,当即全力催动黑剑,黑剑如离弦之箭,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刺张天童胸口。
只见张天童面色微变,迅速将手掌在身前快速挥动,身形连退数步。不知何时,数把飞剑如同灵动的毒蛇,在他身躯周围飞速环绕,发出嗡嗡的声响。待他稳住身形,那几把飞剑瞬间汇聚融合,化为一把更为凌厉的长剑,悬浮在他身体一侧,剑身散发着森冷的寒光。
而凤鸣那被击飞的飞剑,裹挟着呼啸的风声,从高空迅猛坠落,斜斜地插进三人之间的地面,发出一阵沉闷的嗡嗡声。
青鸟心急如焚,立刻伸手稳稳扶住摇摇欲坠的凤鸣,让她就地坐下。
凤鸣双眼圆睁,紧紧盯着青鸟,眼神中满是不甘与焦急,嘴角已有一道鲜血缓缓流出。青鸟心中明白,此时凤鸣体内有张天童残留的法力在作祟,这才致使她无法言语。
张天童原本盘算着先解决掉凤鸣这个较弱的对手,趁青鸟陷入慌乱之时,再轻而易举地将青鸟斩杀。可谁能料到,就在他手掌击中凤鸣的瞬间,一道黑影如闪电般迅猛袭来。这黑影力量强大,瞬间将原本环绕在张天童身体周围的无形之墙化为乌有。那黑影来势汹汹,速度极快,张天童的身躯险些就被击中。好在他反应敏捷,在万分危急之时,及时催动腰间的软剑,化解了这一致命危机 。
张天童抬眸望去,只见青鸟头顶悬浮着一把宝剑,剑柄和剑身漆黑如墨,深邃幽远,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
此刻,这黑剑静静悬于二人头顶,好似贪婪的饕餮,正缓缓汲取凤鸣体内残留的法力。张天童心中暗自思忖,此黑剑绝非寻常之物,定是蕴含着惊人的力量。但回想起与这二人的交手过程,他深知,这二人虽有些本事,即便加上这把黑剑,也绝非自己的对手。之前的交锋,不过是自己一时太过轻敌,才让他们侥幸躲开了致命一击。可若不趁此机会将这二人除去,日后必成大患。念及此处,张天童周身气息陡然一变,瞬间运起全身的法力,口中念念有词,全力催动飞剑。
青鸟敏锐地察觉到张天童身上澎湃汹涌的法力波动,且那股力量正以惊人的速度攀升。他心中明白,如今形势危急万分,师妹凤鸣受伤,想要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此刻唯有背水一战,拼尽全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于是,他迅速调动全身的法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张天童周身光芒大放,以他为中心,数十把一模一样的飞剑凭空浮现,仿若夜空中骤然亮起的寒星。这些飞剑在出现的瞬间,便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青鸟和凤鸣包围而来,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青鸟眼见无数飞剑环绕周围,而眼前更有十几把飞剑直直飞来,目标正是他和受伤的凤鸣,心中焦急万分。他来不及多想,连忙剑指一戳,瞬间在身前筑起一道无形之墙,试图抵挡这些飞剑的攻击。
与此同时,他眼角余光瞥见黑剑,只见剑身正缓缓泛起一层血红光芒,丝丝缕缕,仿若鲜血在剑身上蜿蜒流淌。可局势千钧一发,根本不容他有片刻思索。生死攸关之际,他牙关紧咬,心一横,全力催动黑剑。刹那间,黑剑宛如一道撕裂夜幕的黑色闪电,裹挟着排山倒海的一往无前之势,裹挟着必死的决心,朝着对方那如潮水般涌来的飞剑,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
然而,就在双方飞剑相撞的瞬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对方的飞剑在接触到黑剑的刹那,竟如同虚幻的幻影一般,毫无阻碍地被黑剑穿透,而黑剑的速度却丝毫未减。青鸟见状,心中大惊失色。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突然感觉身后一股排山倒海的强大力量汹涌袭来,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这股力量便重重地击中了他的躯体。
青鸟只觉无数股劲道如同尖锐的钢针,正疯狂地穿透自己的身体。他心中清楚,一旦这些力量完全穿透自己的身体,自己必将命丧于此。生死存亡之际,他爆发出全部的力量,拼尽全力抵抗着这股致命的冲击。
可此时,他的黑剑因之前飞出太远,想要召回救自己已然来不及。而对面的张天童正一脸得意地看着他,剑指直直地指向他,脸上露出一抹邪魅而残忍的微笑,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在那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青鸟的躯体被硬生生地顶起,双脚缓缓离开了地面,整个人完全无法动弹,仿佛被定在了空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已有几道力量成功冲破了自己的胸口防线。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胸口处的衣裳瞬间破裂开来,碎布如雪花般四散飘落。
青鸟心中充满了不甘,但面对如此绝境,他却又感到深深的无能为力。绝望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刹那间,过往的种种回忆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那些曾经的不甘、失落,此刻都涌上心头。他心中万念俱灰,只能眼睁睁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生死悬于一线的危急关头,青鸟陡然间感知到一股雄浑磅礴、远超想象的强大力量,仿若汹涌澎湃的惊涛骇浪,在自己身前如闪电般划过。那股正疯狂穿透他身体、令他痛不欲生的可怖力量,竟在这股新力量的冲击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青鸟惊愕地抬眸望去,只见张天童面色骤变,眼神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慌张,身形如鬼魅般,以极快的速度闪到了一旁。而那股强大无匹的力量却来势未减,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
只听 “砰” 的一声巨响,仿若天崩地裂,整个地面剧烈颤抖起来。在那股冲击之力的作用下,地面瞬间被撞出一个深邃的大坑,坑洞周围的碎石灰土向四周飞溅,扬起的灰尘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就在众人惊魂未定之时,一道倩影从天而降,轻盈地落在了青鸟与张天童之间。
来者是一位女子,身姿婀娜,枭枭婷婷。上身着一件明艳的橙色长衫,剪裁精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下身搭配一袭白色齐胸襦裙,仿若山间缭绕的云雾,纯净而轻盈。裙摆垂落至地,裙身之上,细腻繁复的青色花纹与精巧图案错落分布,宛如一幅精心绘制的山水画卷,每一处线条都流淌着温婉雅致的韵味。裙口处,一条青色的系带盈盈束起。系带正中,一条较窄的金色丝带交叉系就,为这身装扮注入了点睛之笔。她的手臂上,一条白色帔帛仿若灵动的流云,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走动间,衣袂飘飘,每一步都似踏在云端,周身散发着如梦似幻的气息,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从缥缈仙境袅袅而来。
她的面庞上,戴着一张面具,巧妙地遮住了她的面容,让人无法窥探其真容。尽管如此,仅从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便能感受到她独特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