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回坐在沙发声,手臂搭着扶手,面上似乎极力压制着什么情绪,声音也是极冷“谁让你们进来的。”
顾鸣皱眉“儿子的家,我不能来吗?”
“儿子?你知道你有儿子,却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妻子?你拉着这个女人来干什么?来恶心我!?”
顾时回质问的声音渐冷,看着萧俏的眼神似乎要一刀戳在她身上。
顾鸣却很听不得有人侮辱萧俏,就算那人是自己的儿子“你长这么大怎么连句话都不会说?家里之前是怎么教你的,给你萧阿姨道歉!”
顾时回嘴角挂着笑,眼神冷得彻骨“她不过是个小三,名称叫得那么冠冕堂皇又有什么用。”
砰。
顾鸣带着一身怒气,上前直接给了这个没教养的儿子一拳“你怎么说话的!”
顾时回被打的头偏向一边,嘴角弥漫起血腥味。
萧俏却是一个震惊,忙上前拉住顾鸣的手“你打孩子干什么!”
听到劝解,顾鸣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但面上依旧还是一脸怒气。
“呵,你又有什么资格打我?。”
顾时回冷哼一声,舌尖扫过齿间,起身,抬手便拿起了桌上放着的烟灰缸,眼看那极硬的玻璃烟灰缸就要落在顾鸣身上。
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动作。
白与原本还坐在餐厅里,却怎么都坐不安稳,出来便看见了这样一幕。
他从未见顾时回这样生过气,虽然他知道顾时回生气一定是有理由的,但烟灰缸那东西砸在人身上再轻也会出大事。
因为分神顾时回扬起的手顿了一瞬,成功给了顾鸣反应的时间。
砰!
一道巨大的闷裂声响彻整个会客厅。
看着地上的碎片便可得知男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顾时回冷眼看着地上的玻璃渣,周身充斥着暴戾,东西虽然没有砸到顾鸣身上,但他不打算就这样放过。
反手一拳先是打在顾鸣脸上,抬胳膊又锁住顾鸣的脖子,一个用力便轻易将他扔到了地上。
顾鸣痛呼。
眼看顾时回又要上前。
一只胳膊却突然被萧俏拉住“时回,他是你父亲,你怎么能这样打他!”
顾时回连扫都没有扫那个女人一眼,甩手就将人推了出去。
萧俏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上。
顾鸣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伤,连身上的痛都顾不上,起身上前便和顾时回厮打了起来。
餐厅里,秦安和南风雅同样听见了那声震天的响声。
秦安心中有些不安,不止是因为顾时回今天情绪不对,刚才白与走的时候表情也很不对甚至连脚步都带着焦急,
虽然有些担心,秦安还是没打算出去看。
她身边带着南风雅,心思敏感,要是不小心受到什么惊吓,她不觉得自己能承担。
然而她的手机却突然响起了铃声。
是白与。
秦安接起,白与说顾时回和人打起来了,谁都拦不住。
让她现在就去会客厅,而且还要快。
秦安从白与焦急的语气中能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她还是保持理智,询问南风雅是否原因在这里等她,得道否定答案之后,她认真和南风雅嘱咐了很多话。
此时会客厅内,白与说的拉不住,是真的拉不住。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滚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像是不知道疼一样。
秦安两人刚走到会客厅,一眼便看见里面混乱的画面,眼前一闪,那个被顾时回压在身下的正是那天莫名其妙拉住她手的陌生男人。
白与看见来人,忙上前请求她去拦。
此时的南风雅没在秦安身边,就躲在走廊门后,她并且认出了顾鸣,和那个疯女人,紧跟着多年阴影随之而来,她蜷缩在门后面的缝隙里,呼吸急促,不愿再往前一步。
这边,秦安看着脸上挂着不少彩的顾时回,眉心止不住一紧,虽然不知道白与为什么要求自己去劝,但还是去了。
地上两人打得正凶。
秦安本想先上前,没成想刚走没几步就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是一个女人,拉着她的手没说话,眼中又是那种有些熟悉的震惊。
秦安原本还有些懵,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拉她的手,正在她先挣开劝说地上两人的时候。
顾时回却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大手一把拉过秦安被抓住的手腕,沉声河池“滚!谁给你资格拉她的手。”
萧俏被男人的语气吓了一跳,不自觉松了手。
此时一旁白与有些惊讶得合不拢嘴,他想到秦安劝顾时回有用,但没想到这么有用,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站在那,顾时回就收回了打架的手。
顾时回面带厌恶将秦安的手腕夺了回来。
此时他的脸上除了嘴角一抹鲜红,最严重的便是手臂,因为打架过程中无数次滚过锋利的玻璃渣,以至于手臂已经被划得鲜血淋漓。
顾鸣没比顾时回好到哪里去,甚至可以说更糟,除了身上被划伤的地方,脸上也挂了不少彩。
躺在地上缓了半晌才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萧俏看见忙上前扶着,眼中都是心疼“我们今天不是说好,好好和时回说话,问问那件事,怎么就打起来了。”
顾鸣看了眼顾时回,他年轻时候也是个血气方刚的,脾气冲,这么多年过去,跟自己这个儿子从没有好好交流过,他们之间的结太多,今天这一架怎么说是不可避免的。
但也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语气却还是生硬“你母亲在哪?”
顾时回虽已经亲手替母亲教训过顾鸣,但顾鸣做的那些事根本不是这一次就能抵消的,他根本没有资格见母亲“你不配见母亲,带着你旁边那个女的,赶紧滚。”
顾鸣紧了紧手“她南风雅怎么说都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我的妻子我不能问?”
“你既有妻子,那你身边的又他吗是谁!?”顾时回爆呵。
他到底是怎么好意思问出的那句话?
“你……!你怎么说话呢!”顾鸣指着顾时回被气得不轻。
顾时回此时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只一句“给我滚!”
顾鸣身为他的父亲,又怎么能被他这样下了面子。
他好不容易查到了南风雅的消息,这么多年,再见他的妻子一面有那么难吗?
顾鸣看着顾时回,瞳色一深,拿出手口袋的手里,拨通电话“都给我进来。”
萧俏听见意识到事情不对,开口劝解“阿鸣,有话就好好和孩子说,干嘛非得大动干戈,你们……好歹是父子。”
顾鸣挂掉电话气结“他什么时候拿我当过父亲!”
顾时回眉头紧皱,不知道他这个父亲又要耍什么花招。
当年要不是他非得和母亲结婚,母亲本可以过得更好。
后来如顾鸣所愿,受无数人追捧的母亲嫁给了他,他却明晃晃婚内出轨,甚至在南风雅怀顾时回的时候就明目张胆将小三带进家里。
后来顾时回出生了,要不是因为顾鸣母亲根本不会失踪,这么多年他从没有关心过母亲的死活,现在却又舔着脸要见母亲。
顾时回说什么都不可能把好不容易找回的母亲,再次交回到顾鸣手中。
然而,顾鸣今天敢来,便是抱着必得而归的心。
不过五分钟。
一个个身长一八五往上,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鱼贯而入,转眼便站满了整整有近一百平的会客厅。
顾时回黑着脸“你要干什么。”
顾鸣还是那句话“我要见我的妻子。”
说完整个会客厅的保镖顺着四通八达的走廊分散而开。
秦安看见这架势,心道不好,抬脚便向南风雅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
不过,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从前方传来,秦安紧皱着眉,忙上前她看见南风雅捂着头躲在门后。
眼神中都是对陌生人的恐惧。
秦安三步化作两步,抬手便推开站在南风雅身前挡着的人。
将失控的南风雅抱在怀里,她紧紧盯着后面簇拥而来更多的保镖,眼神很冷,经过上次和这次顾鸣说出口的话,她能清晰判断顾鸣作为南风雅的丈夫,并不是一个好东西。
明明已经结婚有了妻子,手上却又拎着另一个,嘴上口口声声说要见南风雅,但那做事风格,只怕是想看看他的妻子到底有没有死。
这样的烂人,还真是如出一辙的多。
许是因为同病相怜,作为同样被家庭这么如猪狗般对待的人,秦安看着南风雅的眼神里多了更多怜惜。
她运气好,有个疼自己的祖父和师父,南风雅现在却只能孤身一人,她对谁都没有安全感除了自己。
那是一个身处漩涡之人用尽全力伸出想要求救的手,秦安也定不会就这样辜负这份信任。
她牢牢抱着南风雅,死死护着不让其他人近身。
南风雅窝在秦安怀里,恐惧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眼泪不住的流,此时她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她不要被抓走,她不能被抓走!
虽有秦安在前面护着。
但她也究竟只是一个女子,根本抵不过众人的拉扯。
秦安极力反抗却还是拦不住保镖分开两人的动作。
没了怀抱的南风雅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安全感,随之如潮水般涌来的恐惧,让他整个人止不住发抖,她尖叫着扑腾着手臂,最后还是被牢牢锁住。
秦安想要上前,却被保镖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