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开森和彭猛平定叛乱，虽然彭猛并没有什么功劳，但炀帝还是下旨封彭猛为并州牧。
彭猛暗自高兴呢，现在天下加上他也就四个州牧，当真是地位崇高。
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李优一盆冷水给彭猛浇得是透心凉。
“岳父，你是想要天下还是想要现在的地位？”
彭猛想了一下道：“废话，肯定是天下啊。”
“既如此，就不可去并州。”
“为啥子？”彭猛疑问道。
李优娓娓道来：“炀帝病重，拜你为并州牧，就是怕你在凉州拥兵自重，因此想要调离你，让你失去根基，这样朝廷才会安心。”
彭猛细细一想，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
自己的根基在西凉，如果调去并州，岂不就是失去了根基。
而且并州贫瘠，也不利于发展。
“奈何圣旨已下，怎么办？”
李优笑道：“我看炀帝时日也不多了，岳父可假意奉诏，却携带旧部慢慢走，观望洛阳局势，一旦抓住机会，就率兵入京，入驻中枢，则天下尽在掌握之中。”
彭猛闻言眼前一亮，于是欣然同意。
……
彭猛的任命，柳开森自然也是知道。
现在见到彭猛，于是道：“呵呵，小彭，你现在是并州牧了，真是恭喜啊，赶紧去上任吧，现在就把军权移交给本王吧。”
彭猛不悦，但他早有对策：“燕王有所不知，我率兵十年，这些西凉军对我感情深厚，我也有心交与燕王，奈何他们都不想离开我，要跟我去并州镇守边陲，要是来硬的，怕他们哗变啊。”
柳开森眼神示意韩瑜，韩瑜这才知道彭猛果然图谋不轨。
但是彭猛都这样说了，确实难搞，等这些滥调陈词传到洛阳，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但是柳开森是什么人，那是只进不出的主。
闻言笑道：“小彭话不能说得这么死，既然西凉军都愿意跟随你，那我们就去看一下，看看这些士兵是不是真的那么想去并州。”
“你……”
……
来到校场，看着精锐异常的数万西凉军，柳开森也是眼冒精光。
说实话，彭猛啥本事没有，但麾下这士卒当真是靠谱，也难怪他能为祸一时。
柳开森对着数万西凉军道：“凉州的兄弟们，你们的彭将军要去并州做大官了，他说你们不愿离开他，想要和他一起去并州，我这里特地来询问一下你们的意见，是要去并州呢，还是愿意留下来跟着本王。”
彭猛眼睛鼓得老大，跟我玩这种？你也不知道含蓄点。
台下数万西凉军也是面面相觑，搞不懂情况。
柳开森道：“大家也不必考虑太多，想去并州吃糠咽菜的站左边，想跟着我柳开森吃香的喝辣的的人站右边。”
彭猛闻言面皮猛抽！
但仍旧有人似有异动，柳开森趁热打铁，继续引诱道：“凉州男儿不应该都是真汉子吗，怎么遇事老是磨磨蹭蹭的？像个女人。
我柳灿的名声想来你们也是知道的，我说是带你们吃香喝辣就不是搞虚的，大家快点抉择。”
话说彭猛也不是一无是处，这些兵大部分都带了多年，彭猛对部下也不错，大多数人都站在了左边。
但是总会有些人，考虑得现实一点。
就说柳开森吧，爱兵如子，没有搞什么阶级纷争，待遇好过彭猛太多。
既如此，在哪当兵不是当兵，于是也有三千人站在了右边。
彭猛一看，气得吹胡子瞪眼。
但是柳开森却是心花怒放，三千人，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完全够了。
柳开森对彭猛笑道：“小彭兄，你看，这不是还有三千人不想跟你混嘛，你要是强行带走，这万一哗变了，对你造成了伤害也是不好的，既如此，这三千人我就带走了，哎呀，实在是太不好意思。”
彭猛脸都绿了，要不是李优拉住，说不得就要和柳开森大闹三百回合。
……
没有办法，柳开森硬是扣走了三千人。
彭猛只好留下数万人，自己携带五千人前往并州，又听从李优建议，在河东裹足不前，观望洛阳局势，当然这是后话。
而柳开森呢，就带着三千西凉军，五千李啸精兵，三千叛军，还有五千招收的流民、乌合叛军，合计一万六千余人，往洛阳赶。
柳开森来到洛阳东部渑池，留下人马，只带着五千流民和乌合叛军回去洛阳，交与李啸。
李啸交出去五千精兵，收回来五千乌合之众，气得吹胡子瞪眼。
而柳开森给出的解释是因为五千人剿灭近十万叛军，基本全部壮烈牺牲。
这些是从叛军之中挑拣出来的凑够五千人，也只能这样了，好过一个没有吧。
李啸暗骂，叛军十万人，你尽给我整些老弱病残是几个意思？
柳开森当然不是怕给精兵你李啸，你马上就要升天了，精兵也只能便宜彭猛，我没这个必要给你老兵来增加自己的难度不是？
然而现在最大的事情不是纠结这五千人的时候，而是皇帝和太监的事比较重要，因此李啸也就懒得过多去纠葛这事。
柳开森现在有燕军校尉部的五千老兵，王玉平定后收纳叛军精锐三千人，文进的一千精骑，彭猛西凉军三千，此次暗中调换的五千人，和虎啸营士卒五百人，以及邹越的中军校尉部五千人。
算下来柳开森在洛阳地区不知不觉已经有了两万二千余精兵。
而且是各地数万叛军中挑选出来的精壮汉子，个个精锐异常，又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可以说是要兵有兵，要将有将。
已然成为洛阳实力最大的一个，只是大家都不清不楚罢了。
……
炀帝病榻前，柳开森哭丧着道：“父皇，孩儿已经平定叛乱了，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炀帝虽然脸色难看，但是强撑着一笑，颤颤巍巍道：“灿儿有心了，父皇自己的身子父皇自己知道，怕是不久了，这大景的江山，我就打算交给你了。”
柳开森一听，大惊失色。
现在李啸，太监群，彭猛等人虎视眈眈，你把我推上皇帝的风口浪尖，这不是害我嘛。
柳开森双手一挥，赶紧推辞道：“父皇不可，孩儿虽然有点功勋，但还不足以接受重任，现在朝中局势复杂，废长立幼，乃取乱之道，所以父皇还是要以皇兄为主，而我就辅助皇兄，铲除宵小，重振大景江山即可。”
炀帝确实有心扶柳开森上位，但他也知道形势。
李啸的势力真的是太大了，但他也没有办法，如果硬要立柳开森为帝，只有先除去李啸，否则洛阳少不了一场大乱。
炀帝深情的看了一眼柳开森，十分欣慰。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炀帝此刻脑子是真的无比清明。
望着长得相当老辣的柳开森，炀帝微微一叹，道：“灿儿，这两年父皇真的很感激你，父皇行事荒唐，我也知道，如果没有你，或许父皇也会背负无尽的骂名吧，但自从你懂事以后，平曹驹，定王玉，战功赫赫，父皇也沾了很多光，这些骂名也少了很多。
父皇也知道你才是皇帝的最佳人选，但是形势不如意，父皇也只能顺应时势，父皇对不起你啊。但是在这最后的时光，父皇想再求你一件事。”
听到炀帝将死之言，柳开森心里也非常难受。
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炀帝处于朝堂，别看权势滔天，但仍旧会受到诸多掣肘。
他早些年荒唐得不行，他也明白，但当他明白过来之后，已经为时已晚，他除了叹息外，又能如何？
眼看大好的大景江山在先帝和自己手中渐渐没落，炀帝也非常难受。
但好在是柳开森的横空出世，让得炀帝看到了最后一点曙光，因此此刻却也想趁着最后的一点时光，嘱托一番。
炀帝深情脉脉，柳开森听得也是泪如雨下。
炀帝荒唐，但对他是发自内心的爱，父爱如山，对谁来说，都是如此，于是回道：“父皇请说，孩儿就算赴汤蹈火，也会完成父皇的愿望。”
炀帝欣慰一笑：“我希望皇儿能够重振我大景江山，父皇无能，这重拾旧山河的希望就只能交给你了，皇儿请你务必要答应啊。”
说完炀帝竟是一阵猛地咳嗽，柳开森赶紧上前为炀帝顺背，却是被炀帝一把拍掉。
“皇儿，你先答应父皇。”
看到炀帝如此痛苦，但仍旧如此，柳开森的眼泪更是如泉涌一般泛出。
只得信誓旦旦的答道：“父皇，孩儿一定会完成你的愿望。”
柳开森虽然擒着泪，但说出那句话却是铿锵有力，炀帝听完竟是奇迹般的坐直身子，面带笑容的望着柳开森。
好像他这一辈子做的全是错的，但唯一做对的事就是生下了这个孩子。
父子俩交谈日久，随着炀帝体力不支而偃旗息鼓，而谈话的内容也早就有太监传到皇后和李啸那里去了。
……
“什么？柳开森他不愿做皇帝，想要辅助博儿？”
听到消息的李一莲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李啸也是惊叹一声：“难道是我们一开始就错怪他了？”
不过李一莲还是疑惑问道：“莫不是柳灿故意这样说来蒙蔽我们。”
李啸想了一下便道：“应该不是，听他们这个谈话，柳灿是不想当皇帝的，毕竟他也只是个冒牌货，既如此，我们也可以稍微安心了。”
既然柳博的皇帝位置稳了，那么也就没必要在纠结柳开森了。
李啸现在想着的就是趁着炀帝病死过后，怎么干掉这帮太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