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昊没吭声，铁钉握紧，身体往右挪了一步。
“你刚刚喊我爸爸，不认了？”
“你要是不认我，那这场游戏，我就不用陪你演下去了！”
“你选一个！”
那东西歪着头，忽然张嘴，发出一声怪笑。
“你要是不认我，我就让你也变成我的家人！”
话刚说完，它冲了上来！
速度贼快，几乎是扑地那一瞬间就到了顾昊脚边。
顾昊脚步一错，身体往后翻出去半圈，铁钉抬手直接扎！
“别给我贴上来，老子不吃你这套！”
他一边骂，一边死死盯着那团黑漆漆的玩意。
这玩意没有骨架，整个人形都是软的，像是被水泡烂了的布偶，动作倒不慢，贴地移动跟蜈蚣一样。
“妈的，这就是院长？！”
顾昊骂了一句。
他知道了。
从一开始，这个所谓的“家庭游戏”，就是拿玩家当剧本演，一旦有人配合得太投入，就会被系统当成“真实家庭成员”对待。
而这个“家”里的院长，早就不是什么人了。
那团诡异本体就是用这个身份，骗大家一直玩下去的。
“老子不陪你玩了！”
他猛地把照片扯出来，对着那团诡异的脸就糊上去。
“你不是让我来接你吗？”
“你不是说这是你家？”
“行，我带你回家！”
照片一接触到对方脸，那东西突然一顿。
整张脸陷进照片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样，开始剧烈挣扎。
“你不是爸爸—你不是—你不是—”
“我就是！”
顾昊一脚把它踹翻在地，手里钥匙残片抖出来，顺势插进那团人形的胸口。
“你不是要身份吗？”
“那我给你一个新的！”
他手上用力，钥匙直接戳进诡异身体中心。
下一秒，那团东西发出一声像是婴儿哭又像是老太太笑的声音，身体开始冒烟。
系统提示在脑子里刷了一句：
【主诡识别成功，通关条件达成】
【是否立刻脱离副本】
顾昊咬牙。
“脱！”
他现在全身上下都跟刚从水沟里捞出来的一样，湿的，冷的，浑的，恶心的不行。
眼前一阵白光。
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回到现实那间玻璃观察房了。
陆秋坐在对面，头发有点乱，脸上还有灰。
“你搞定了？”
“嗯！”
顾昊一屁股坐下，拿起桌上的水一口灌下去。
“院长其实是那张照片里那团玩意，伪装成婴儿！”
“它不是为了让我们通过规则活着，它是想让我们把自己当成这家庭的一部分，然后彻底留在里面！”
陆秋“啧”了一声。
“真够阴的！”
“你升级了没？”
顾昊点头。
“升级了！”
“副本结算给了我一条新的主动技能，叫【身份剥离】！”
“我可以强行把一名副本角色或者诡异的‘当前身份’剥离出来，看它到底是不是混进来的东西！”
“只限一次，用完就得冷却！”
陆秋的表情变了变。
“这技能……你要是用了，那以后那些诡异就再也骗不了你了！”
“对！”
顾昊抬起手，晃了晃指头。
“不过我也能想象到，副本不会让这技能好用太久！”
“它下一轮的规则，肯定会变得更抽象，或者更‘行为化’！”
“让我们没法从身份入手，只能靠行为表现来判断真假！”
“说白了……越来越麻烦！”
陆秋没说话。
过了几秒，她靠在椅子上，看了顾昊一眼。
“你有没有发现，这两次副本……都不是在杀我们！”
“它们是在‘教’我们怎么玩！”
“就好像……”
她顿了顿。
“就好像在提前培养某种‘适配者’！”
顾昊眼神一沉。
“你也是这么想的？”
“副本不再是单纯的筛选，不再是靠难度杀人，它是一步一步，在训练我们这些存活下来的人，怎么去演它的剧本！”
“演得好的人，就留下！”
“演得差的人，就抹掉！”
“而我们，就是它的试镜演员！”
陆秋看着他。
“你要是这么觉得—那你打算怎么办？”
顾昊沉默了一下。
他抬头，笑了笑。
“我继续演！”
“演到最后一刻！”
“然后把台砸了！”
“对了，下个副本，你知道这次是哪里了吗？”
顾昊盯着那张纸，眼皮跳了两下，手指头在桌面敲了两下。
“景城第六中学，1966年版本！”
“学校副本？”
陆秋靠在椅子上，语气很平。
“还是老一套？”
“不是！”
顾昊把纸拍桌上。
“是新批次的那种，带污染标签的！”
“污染型？”
陆秋皱了下眉。
“这种不是需要c级权限以上才能进？我现在还在审核流程，怎么连我也扯进去？”
“系统点名！”
“说我们是‘特定角色适配者’，不可拒绝！”
陆秋脸色沉了下来。
“副本提前分配身份？”
“对！”
顾昊把资料往前推了推。
“我，是教导主任！”
“你，是语文老师！”
“还有两个我们不认识的家伙，一个是学生家长，一个是转学生！”
“咱们这组身份，是绑定‘三清日演练任务’！”
“什么玩意？”
“简单说，就是一天内完成‘教职工职责、家庭访谈、集体校规宣讲’，然后……晚上留校！”
“留校干嘛？”
顾昊扫了她一眼。
“晚自习！”
陆秋坐直了。
“不是……你说这副本真把我们当老师用了？”
“你让我讲课？”
“讲什么？”
顾昊叹了口气。
“规则！”
“讲不清楚就会被学生举报为‘非法身份’！”
“你想混进去，首先得当个人！”
“……那要命了！”
“我讲课从来都是胡编的！”
“编都得按本子来！”
顾昊抬起那张纸，指着右下角那一行字。
【当前副本名称：教规日】
【副本类型：封闭校园类\/污染节点】
【分配角色：4人】
【通关条件：在校园封锁前完成身份验证，进入“安全名单”】
【失败后果：视为‘校内异类’，被统一处理】
“听懂没？”
“不是我们完成任务就能走，是得被这帮学生—认可！”
“我们要混成‘系统承认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