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诚芳拉着苏檀的手解释:“苏檀,其实你人很好,如果你没有和周建峰结婚,我还挺希望你和诚铭在一起!”
“你也知道我们家情况,我爸走得早,这些年一直都是我妈把我们拉扯,这些年吃了很多苦,诚铭当上军官以后我家条件才一点点好起来!”
“以前那些欺负我们家的人,现在也不敢欺负我们,我们也觉得脊梁骨挺直了!”
“虽然周建峰没有碰你,可你们毕竟结婚了,离婚你就挂着个二婚的名头,对诚铭的前途影响太大!”
“芳姐,你说的这些我都能理解!”苏檀神态自然,她勾着嘴角:“我换做是你,也会有这么多顾虑!”
“我以前是不懂事,被家里人逼着结婚,刚从火坑里爬上来,三五年内我不会再跳进去了!”
“我今年才二十岁,我和周建峰离婚后娘家肯定回不去,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考虑如何养活我自己!”
“嗯,你说得对!”
贺诚芳看苏檀神色认真,不像是糊弄她,心里松口气的同时又开始心疼苏檀。
“我妈以前常说咱们女人是蒲公英,落到哪里哪里就是家,你弟弟还没结婚,你爸妈肯定不同意你回去,以后你弟结婚了,他们更不会让你回去,所以你一定要努力工作!”
“如果可能的话,一定要给自己买个房子,不论大小有个落脚的地方!”
这也是苏檀的想法。
老祖宗说男人的话要是能相信母猪都能上树,靠男人就等于自寻死路。
送走贺诚芳之后,苏檀把她上午藏起来的饺子馅拿出来,又包着吃了一顿饺子。
吃完饭,她在炉子上坐了一壶热水,然后就开始收拾的东西。
所有东西加起来,不过一个包袱,剩下的就是床上的被褥,明天一早睡起来后再卷起来。
目光落在窗户边的缝纫机,苏檀犹豫了一秒打算带走。
婚是周建峰要结的,三姐是周海峰要找的,那她搬空这个家,算作他对她的补偿,也是理所应当的。
当然还有外面的自行车。
苏檀计划着明天一早起来,用自行车一趟一趟地把这边东西搬过去。
另一边,刚吃过晚饭的李卫东就被贺诚铭抓过来打扫卫生。
李卫东拿着扫帚,好奇地问着:“我说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大晚上的把我拉来搞卫生!”
“你把这房子租给谁了?”
李卫东和贺诚铭是搭档,贺诚铭是大队长,他是教导员,他比贺诚铭大两岁,但是贺诚铭比他稳重。
他们搭档的这些年,合作非常愉快。
因为贺诚铭模样好又有本事,上到各个单位的领导,下到家属院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想给贺诚铭介绍对象。
可贺诚铭就是个榆木疙瘩,文工团里的台柱子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为所动。
整个军区的人都以为他想当一辈子和尚。
他这大晚上的拉着他来搞卫生,这么多年教导员的经验告诉他,贺诚铭的不对劲是因为女人。
李卫东好奇极了,能让全军区有名的和尚动了花心,那个姑娘一定貌比天仙。
李卫东把嘴皮子都要磨破了,贺诚铭嘴皮子都没有撬开。
“我记得你家还有一些土坯,你会盘炕,连夜盘个炕!”
贺诚铭一开口就让李卫东瞠目结舌。
李卫东缓过神嘿了声:“我说你这人也太不厚道了,大晚上的找我来帮你搞卫生也就算了,你还惦记着我家那几块土坯,还让我连夜给你盘炕!”
“想让我给你盘炕也行,你先告诉我你看上的是哪家姑娘?”
贺诚铭盯着他:“不做?那我找别人!”
话还没说完,他就往外走,急得李卫东连忙拽住他:“你求人能不能有点求人的姿态!”
“现在不说迟早我知道!”
李卫东把笤帚扔到贺诚铭脚边,转身就往外走。
贺诚铭喊着:“这房子是我的,你知我知!”
李卫东哼了声,这家伙要么不找对象,要么还来个金屋藏娇,这几天闲了没事他就往这里跑,他就不信看不到那个姑娘。
李卫东骑着家里的三轮车,一趟一趟地把家里的土坯送过来。
贺诚铭从别的地方找了一些红砖和拌泥要用的碎稻草。
李卫东回来后,两个人就分工,贺诚铭负责和泥巴,李卫东负责盘炕。
北川是毕竟是北方地区,一到冬天哪怕屋子里生了炉子,夜里还是会把人冻醒。
所以大院里大多数人家都盘了土炕,冬天早早的把炕烧了,把被褥铺好,可以热热呼呼的躺在被窝里看电视,吃瓜子。
贺诚铭的这三间房要比周建峰干得大一些,所以就盘两米乘两米五的大炕。
两个大老爷们干活快,不到三个小时就把炕盘好了。
盘好的炕要用火烧透,泥巴里面的潮气散干净才能睡人。
贺诚铭想着苏檀估计明天就会把东西搬过来,所以又找了一些柴火烧炕。
弄得一身泥巴的李卫东坐在地上,嘿了声:“乖乖的,这太阳是真的从西边出来了!”
“你大晚上的盘炕也就算了,还烧炕,你今天晚上是不是不打算睡觉了?“
“你先回!”
贺诚铭半蹲着,火已经点着。
外面刮着风,扯着炕洞里的风呼呼地响着。
李卫东追问了半天,贺诚铭还是一句话不说,他就回家睡觉去了。
贺诚铭这狗东西可以七天七夜不睡觉,还就精神抖擞,他可比不过他。
再说陪着这个狗东西,哪有抱着软乎乎的媳妇睡觉好。
贺诚铭这边烧着炕,又把另外两个屋子全部收拾了一下,看着地上的泥土。
贺诚铭觉得苏檀用起来会不方便,骑着李卫东留下来的三轮车,进进出出地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