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芷跪着接过圣旨后,仍旧有点不敢相信里面的内容。
赐婚柳家嫡女柳安芷与东厂督主宋知渊?
书中本应该娶柳安苒的督主怎么会娶了她?
她记得书里是在敬王婚后快一年,才有圣旨来赐婚,怎么柳安芷这回没有嫁给敬王,反而加快了东厂督主的动作?
赵氏吩咐丫鬟送走了来颁布圣旨的公公,又赶紧差人去将柳国公请回来。
她看向柳安芷的眼神中带着冷意,“芷儿难怪看不上敬王了,原来是暗中求到了赐婚的圣旨。”
“只是,这权势看起来烫手,不知道你可能够接得起!”
撂下这句话后,赵氏就甩袖带着丫鬟们走回自己的院子。
柳安芷拿着圣旨回到汀兰院,赵氏觉得自己脱离了掌控而生气,这个她能够理解。
毕竟在书里,她这个恶毒女配对于自己的母亲就是一个工具人的角色,需要敬王帮忙的时候就去求一求。
但刚才赵氏这么紧张地去找柳国公回来,倒是让她感觉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柳安芷不记得书中有没有提及,当时柳安苒被赐婚的时候,国公府众人的反应是什么。
霜降看自家小姐自从回了院子以后就看着圣旨发呆,也不敢出声打扰,只默默地在一边添茶。
心里觉得小姐实在是太苦了,刚出了一个火坑,怎么又要跳进另一个...
“这位东厂督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柳安芷开口问,想要了解他是不是和书中描写得一样。
霜降愣了一下,“听说是前些年才崛起的一位新贵,深得皇上宠信,只是...”
“只是不能人道。”
柳安芷小声将霜降不敢说完的话补齐。
东厂之首,那就是公公们的头头,能够在宫里行走的,除了皇帝之外必然没有正常的男人。
书中只说这位督主美艳阴柔,又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是皇帝最趁手的一把刀。
虽然不能传宗接代,但皇帝还是赐了一座督主府,连赐婚也是重视他的体现。
只是在书中给东厂督主守活寡的柳安苒,在别人面前可是受了不少冷嘲热讽。
其中就有不少是来自她这位恶毒女配姐姐。
关于柳安苒和东厂督主宋知渊之间的相处,书中倒是没有多提。
只是不知道后来这位督主身死,和全身而退回到敬王身边的柳安苒有没有关系。
柳安芷揉了揉额头,觉得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好像从她在洞房中醒来的那晚开始,就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她走。
她感觉到头晕沉沉的,用过了早膳,便想要休息一下,所以交待了霜降不要叫她起来用午膳。
柳安芷的人生信条就是,能吃能睡就是福,在问题暂时没有办法解决的时候,保存体力最重要。
但是没有想到,她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晚上。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
“霜降...”
柳安芷的喉咙有些干涩,发出的声音带着刚起床的沙哑。
没有听到霜降的声音,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发了一会呆,才意识到自己是从早上直接睡到了现在这个时候。
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月光照了进来,洒下点点冷光。
柳安芷想要自己下床倒点水喝,却听到一个清冽的男声,“我劝你现在最好别动。”
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月光走近她的床榻,柳安芷下意识就要开口大叫,却被对面的男子预判了动作。
一只带着手套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那张隐在月光下依旧俊美异常的面具脸,让柳安芷瞬间知道了眼前这个人是谁。
见她似乎认出了自己,男子才松了手,将一个小药瓶放在她床边的小几上。
“这瓶子里的小药丸你一日吃一粒,能够缓解你今日这种头晕和不适。”
男子的声音好听却不带一丝感情,同她说话的语气,与那天掳走她的那位下属齐木没有什么不同。
柳安芷知道自己和他实力悬殊,不能直接硬刚,于是露出一丝胆怯的样子,小声开口:
“感谢大侠还记挂我的身体,亲自来给我送药。”
“敢问这位大侠怎么称呼啊,你们上次给我吃的是什么毒药,万一我以后有什么不适怎么联系你们啊,我想...”
隐在面具之下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怎么这人一觉起来小嘴叭叭话不停呢。
他出声打断,“你不是去同和医馆问过了吗?”
柳安芷一愣,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并没有逃过他们的视线。
不过那日她和霜降本就没有避着人,下次小心一点就是。
那人见她没再说话,接着开口,“你别有太多小心思,既然给你下了药,就必然不会那么容易让你解掉。”
男子转身背对着他,挡住了所有月光,但周身却被月光染了一圈光圈,好似清冷的月神。
“刚开始你只会觉得困倦,超过七日不服药,会彻底昏睡。”
虽然男子的声音清冷好听,但话中的内容却让柳安芷越听越生气。
“为什么要给我下药?”柳安芷有些气恼地开口。
男子闻言转头,倾身靠近柳安芷,鼻息中的冷意让她浑身一颤,意识到眼前的人不容她随意质问。
但背后靠着床帏,让她无法继续后退。
“既然上次你提到了自己国公府小姐的身份,应该猜到我想要利用这个身份做些事情。”
“三个月后嫁到督主府,我要你监视宋知渊,事无巨细记录,每月我会派人送药。”
说完最后一句,他便转身走向窗边。
等到柳安芷反应过来,只看到男子刚才站的方位留着一扇吹进月光的窗户。
她松了一口气,又躺回床上,看着床顶,顿时有些无力。
不知道原书中柳安苒有没有碰到相同的状况,这样看来,这位东厂督主后来的死因应该没这么简单。
...
“主子,为何要让那位柳大小姐盯着我们?”
刚才齐木守在窗外,听着主子和柳安芷的对话,直到回了督主府,才没忍住问出来。
此时上首坐着的男子已经摘下了面具,剑眉斜飞入鬓,眉梢上扬,好像是与生俱来的矜傲。
眼眸幽黑如渊,眼中寒芒闪烁,仿若能洞察人心,令人不寒而栗。
他身穿玄色蟒纹飞鱼服,衣摆处绣着金丝云纹,凌厉又华贵。
腰间还束着一条同色腰带,其间悬着一块墨玉,周身尽是清冷与阴狠的气息,让人望而却步。
听到齐木的话,他没多做解释,只淡淡一句,“放她在身边,才知道禅子的话到底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