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即安把自己吃到的大瓜全都想了一遍,最后默默的看向众人。
“八卦到没有,但是有一条迄今为止还没有人知道的大消息,你们听吗?”
他身为周家少爷,以及半个正人君子,还是有点用的。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岚世风点头:“说来听听,消息不够大,你可得喝酒哦。”
周即安默默把板凳移向几人靠近了点:“这个消息放出来可能会震惊修仙界。”
“到底是啥呀?我都不知道。”陆闲云自己回想了一下,反正他脑海里是没有有关于能震惊修仙界的八卦的。
“你们知道朝千成吗?”周即安先问出去一个问题。
佩宁两只手撑着下巴,懵懂的点点头:“知道。”
“修仙界与魔界的边界,在修仙界的最西边上,不过这个跟你讲的这个八卦有什么关系?”
周即安抿了一口酒,又抛出去一个问题。
“你们应该知道五彩石是什么吧?”
谢必安修长的双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上敲着。
“修仙界初开之时就有的上古神石,之所以魔界近百年来不向修仙界开战。”
“就是因为百年前有一位飞仙大能,以身祭阵重开五彩石,把魔界困于朝千城外,才换来这近百年难得安稳的生活。”
陆闲云默默扯起嘴角,“你了解的倒是挺多的。”
君千殇眉眼微动,总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升起。
“三师弟说的没错,要不然修仙界这几个老长老也没时间,在这勾心斗角。”
周即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消息放出来绝对会一发不可收拾。
“据我周家的探子说,五彩石已经出现了裂痕。”
一语炸出千层浪。
岚世风惊的直接站了起来,语调里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带上了重音。
“怎么可能?”
陆闲云也难免震惊起来。
五彩石是修仙界近百年以来安稳的根子。
如果五彩石再次恢复死气,没有阻挡魔族的法器,那魔界必定来犯。
那这所谓修仙界的安稳,岂不是昙花一现,弹指可破?
“周即安?你确定吗?这可不是小事。”陆闲云难得的重视起来这个问题。
如果说这事是真的,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如果连我家情报网都能出错的话,那这世界上,就没有一个能有准确消息的情报网了。”周即安自己也很严肃。
他身为周家少主,比任何人都知道这条消息的珍贵。
当初出去的探子有六十个,个个都是顶顶好的手。
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个,拼死把消息传回来以后,一口气就咽下去了。
当时许厌,刚和他们参加完周家宴会,听到这消息时也是不可置信。
辞悠的震惊也同样显在脸上,在全场当中最冷静的人只有凌墨。
为什么?因为她看章节直接跳,根本就不知道后面写了啥,五彩石是啥?
“那个...我弱弱的问一句。”凌墨扬起自己懵懂的脸庞,举起自己的一只手。
“如果说五彩石碎了代表着什么?”
众人望向她,有不解,有震惊,还有疑惑。
辞悠慢慢悠悠的说:“其实在原本的时候,五彩石就是碎的。”
“是那位上古大能以身祭阵,才补全了这五彩石,成功把魔族困于结界之外。”
“如果五彩石碎了,以目前的修仙界,恐怕暂无修复之法。”
沈星回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面,他家虽然是凡界的。
但如果修仙界沦陷,那凡界又能有多好呢?
于是乎他便说出自己的看法:“那如果?五彩石真的碎了,岂不是又要靠牺牲大能能补全?”
洛言冰摇头,他自己那里有一点小道消息,说的时候,也难免的,有一些悲伤。
“并不是,修仙界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位上古大能,所用的是以身祭阵的古阵法。”
“但偏偏那是什么古阵法,直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知道,就算想以身祭阵,也没有办法......”
有许多上古留下来的阵法都失传了,比如七星阵,破阵符等。
有的是直接失传了,有的是再也无法进精一步。
陆闲云之所以会,是因为神笔乃上古之物,自然也会上古阵法。
但他将自己六成灵力放在神笔里,却从未见过神笔里去寻找这些。
破阵符以及七星阵,是他在契约神笔的时候被迫学到的。
至于剩下的阵法,他想的是:“为什么要学?学的意义是什么?”
一瞬间,原本热闹的一群人突然变得寂静了起来。
这个消息确实是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但更多的是,他们没有办法,总不能指望着有一个救世之主出现吗?
“算了,喝酒!五彩石是上古之石,那位祭阵的大能出自宋家。”
“或许也不是毫无方法,第三场秘境结束以后,我们恰恰要去宋家,到时候我去求。”岚世风说完以后,最先拆开新的酒壶。
在这里惆怅是没有用的,须得尽快想到办法。
周即安比了个手势,“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
“朝千城那边有意隐瞒,这个消息也是折了不少人,才探出来的。”
十人依次的点头,大家都不是糊涂的人。
他们作为亲传,受到如此多的爱戴以及资源,就代表着,一旦魔族攻打过来,他们必须也一定会冲在前线。
“行,到时候我亲自向宋家问!”佩宁也拿起酒就开喝,她当然晓得这绝对不是一件普通的事。
佩宁好歹也是世家子弟,她不信,宋家主会一句话也不告诉她。
就算不告诉她,宋家那总不能置修仙界于不顾吧?
众人又添一壶新酒,酒醉除千愁。
又或是喝醉了,烦心事也不像平时那般压在心头,而是都说了出来。
这件事虽然重要,但现在还处理不了,再加上要隐蔽消息。
众人也就全当没听过这个消息,等到第三场秘境结束的时候,再去讨论。
既然这个不能讨论,那别的烦心事总能说出来的吧?
“真羡慕云清!我大师兄那么好的人啊就被她给泡走了,呜呜呜。”洛言冰抱着院内的一块石头哭。
“那也不苦啊,至少还能朝夕相见呢...”沈星回这话说的云里雾里的。
叶疏反倒是在他旁边,捏捏他的鼻子。
“沈星回...?你可真没良心啊...说好会永远记得我的呢?结果转头就忘了...”
叶疏明知道他听不见,就算听见了,一觉醒来也忘了,但她还是要说。
酒劲上来了,两人双双倒地。
佩宁对着夜空当中大喊,“那个什么破药王,我呸!他啥也不是!!!”她的脸上染上红,也还是愤愤不平。
辞悠举着酒壶对着月亮,轻笑一声,“我觉得,你说的对。”
佩宁也倒了下去,可辞悠却默默起身,走向了她。
一步一步,扇着扇子,走到佩宁面前时半蹲下去。
“唉,原来我师父,要找的人是你父亲啊...”
辞悠左手举着酒壶,佩宁醉酒不醒,辞悠轻轻和佩宁滚到一旁的酒壶碰了一下。
“可算是替我师父,找到你了。”
凌墨和周即安面对面,在玩行酒令。
“一壶酒啊,哥俩好啊!”
“你输了,凌墨!”
周即安一回头,凌墨已经倒地不起了。
“你怎么还耍赖?等...等。”话还没说完,他也倒了。
就倒在凌墨的身边,他一睁眼,便能看到她。
谢必安半眯着双眼,看起来也像醉了。
蛊虫在他白皙的皮肤底下翻涌,恐怖的很,可他却只是看着前方,像是早已习惯了一般,视若无睹。
“这一次,倒是和原来有点不一样呢...突然好想,可以永远这样下去一一永远。”
他说的话云里雾里的,让人琢磨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鲜少有人知道这苗疆圣主,小时候过的是多么的悲惨。
大多数人只知道,他是南境苗疆千年难得一出的天才,他所干的事,前无古人,亦后无来者。
但实际上,他的过往是用悲惨都不足以形容的。
万盅啃咬,生不如死,他是族长一夜情的私生子。
他是活了,可谢必安的母亲却永久地死了,所以他痛恨薄情。
待他稍微长大一点时,却又因样貌极好,被坏人看上。
差点被拐过去做童养夫,最后被逼失手杀了第一个人。
从此,他对于这人世间最后一点善意也被抹去。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连身上的血都早已不是自己的了。
那年他十二,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从此以后这世间再无他谢必安的亲人。
老天爷好像给了他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给他。
可就是这样的他,这也是第一次由衷的希望,时间,是不是可以慢一点?
慢道,他能记住他们的样子。
他当年说过:“为何,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地狱里?”
可为什么他明明身在地狱,却又能看见那炙手可热的阳光?
是折磨吗?不,他觉得这一次,像是救赎。
一一
君千殇靠在门边,抱着浮光剑,“有的时候真挺想死的,但想想还能活。”
“到底谁能明白我想装逼的心啊?”
事实证明长相清冷那就不适合装逼,就比如他。
陆闲云微眯着双眼,腰间上的铜钱垂落在地。
“下次不修符了,整天墨水拌饭。”
王羲之:“墨水蘸馒头,你值得拥有。”
“老天爷啊!毁灭吧!”这就是一个完完整整,符修陆闲云的内心了。
多么的朴素无华,多么的纯真可爱?
当酒劲上来的时候,基本上众人就是摊作一摊泥躺在地上。
皎洁的月光洒在地面,照在院子里,落在一群人的身上。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但若是知道了,倒反而无趣了。
少年们的路应该自己走,他们的未来也只属于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