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听见齐妃的话在震惊之余,也心知肚明齐妃的秉性。
皇上在心里微微叹口气,这齐妃年轻的时候还能算得上是笨蛋美人,可是随着年岁增加,怎么就只剩下了蠢。
“朕原以为经过上次富察贵人一事,你已经长了记性。”皇上怒气畜满,他的身子微微前倾,对着齐妃怒声训斥,“朕对你一再容忍,却不想是让你变本加厉!以为仍有可乘之机,先是对着富察贵人的孩子下手,现在莞贵人的孩子你竟然也有沾染,是谁?给你这样大的胆子?”
齐妃别无他法,她想不明白皇上究竟是如何发现此事的,唯有装傻装到底:“皇上,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臣妾没有!”
“你没有?”皇上被气得有些发笑,“你没有,那方才进殿之后的不打自招是怎么回事?”
皇后一语道破,她提醒着齐妃:“齐妃,皇上叫你来只是因为松子冲撞安贵人的事过问两句,并不是跟莞贵人小产的事有关,你也太糊涂了。”
齐妃后知后觉,她努力的想要弥补,嘴里不停的说着:“不是的,不是的,臣妾没有那个意思…”
齐妃的装傻充愣只让皇上更加生气:“你没有那个意思?!我看你这个妃位也是当得腻了,既不能为六宫之表率,还频繁做出些朕意料之外的事。”
“朕从前念在你是三阿哥的生母,所以对你格外容忍,若是三阿哥知道他的母亲做出这些事,也会对你格外失望!”
皇上提到三阿哥,当即就戳中了齐妃的心坎子,原本她只是被皇上训斥所以情绪不稳,但现在眼泪夺眶而出,像是终于意识到她做了些什么。
皇后平时给齐妃吹的耳边风不少,齐妃一字不落的全都听进去了,如今皇上责怪起来,她也是没有一丝城府。
换作后宫中稍微聪慧些的,自然也不会被套话,更别说目前根本没有证据,即便是怀疑,也要证据确凿才认。
可齐妃脑子里偏没有这些概念,她跪在地上,一时之间哭得痛哭流涕,她直言直语的说起自己的心路历程,希望以此能够得到皇上的怜悯。
“皇上,臣妾也是为了三阿哥,三阿哥他是长子,臣妾不能不为他做打算啊皇上。”
这样直言不讳把想法摆到明面上的妃嫔,齐妃还是第一个。
“就因为三阿哥是长子,反而害了你。”皇上冷眼瞧着齐妃,气她蠢也气她不争气,“从今天开始,三阿哥交由皇后扶养,你不准再去见三阿哥,免得教坏了朕的儿子。”
甄嬛在齐妃出口的时候,心中就仿佛被击中一般,她强忍住泪水,听着齐妃与皇上辩驳,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而听着皇上只是将三阿哥的抚养权交由皇后,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惩罚,心里更觉得不平。
她的眼里浸满泪水,撕心裂肺的说道:“臣妾并未得罪过齐妃娘娘,齐妃娘娘就算是为了三阿哥,便要来伤害臣妾的孩子吗?”
见齐妃破罐子破摔,无可辩驳。甄嬛主动站起身子,跪在地上请求彻查此事:“皇上,请皇上一定要彻查此事,给臣妾和臣妾腹中的孩子一个交代。臣妾只想知道齐妃娘娘若是真的与臣妾失去的孩子有关,那么那些野猫,究竟是从何而来?”
齐妃心有余悸的看向甄嬛,她此刻才反应过来,原来还没有证据。
“咳咳…”端妃咳嗽两声,对着皇上笑道,“皇上,臣妾本不该多管闲事,可是莞贵人的身孕关系到皇家子嗣绵延。”
“那晚莞贵人与臣妾闲聊,讲论佛经很是投契,所以莞贵人的孩子没了,臣妾也觉得伤心。咳咳…吉祥。”端妃咳嗽不止,平息以后示意吉祥上前禀报。
吉祥上前,从腰间拿出一团裹好的手绢,里面是那日如意在桃花坞外和小顺子捡到的所有的烧黑的羊脂白玉珠。
吉祥掀开手绢摆到在场所有人面前。
皇后瞧见那些珠子瞳孔也紧了紧,她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剪秋,剪秋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齐妃见到那些羊脂白玉珠更加觉得不可思议,立刻就心如死灰,仿佛卸下了全身力气跌坐在地上。
吉祥开口说道:“回皇上,那日我家娘娘听闻莞贵人小产,心中忧虑一直放心不下,便让宫里的如意带了些东西去碧桐书院安慰莞贵人。可谁曾想,夜色不明,如意又不熟悉圆明园中的路,在去碧桐书院的路上意外走到了皇后娘娘居住的桃花坞。”
“又因意外踩到这些烧黑的珠子,便都捡回来了。”
皇上往前一挥手,苏培盛就明白了意思,他急忙上前接过吉祥手中的手绢,摊开那些珠子呈到皇上面前。
皇上微微看了看,断言道:“色泽都被火苗熏黑,倒是看不出来什么。不过看大小,跟七夕夜宴之上,皇后送给莞贵人的那串珠子是有几分相似。
甄嬛补充道:“皇上,那晚七夕夜宴,皇后娘娘亲手给臣妾带上的那串珠子,因为野猫扑咬,当场崩断了。”
甄嬛瞧着皇后的面色,装得楚楚可怜的遗憾道,“臣妾原以为再也找不到了,那毕竟是皇后娘娘亲自赏赐给臣妾的,臣妾于心不安呢。”
“是啊,姐姐,如今找到了,也可放心了。”安陵容接话道,“只是不知为何,如意会在桃花坞捡到这串珠子。”
安陵容这一问,便是把皇后架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她不得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场的人都看着皇后,皇后对上皇上疑虑重重的眼睛,淡定说着:“臣妾也不知,也许两者之间只是大小相似,这珠子烧得乌黑,是断断比不上当年姐姐送给臣妾的那块羊脂白玉的。”
华妃就爱给皇后难堪,虽不知道甄嬛和安陵容到底在搞什么小九九,如今有机会可以踩上皇后一脚,她自然乐意。
“皇后说笑了,这珠子经火一烧,烟熏火燎的黑成这副样子,还谈什么色泽呢。”华妃撇了撇嘴,刚才她陷害莞贵人和安贵人不成,现在能拉下一个皇后也是好的。
“更何况,当晚莞贵人手上的羊脂白玉珠串不见了,皇后居住的桃花坞就出现了这一堆烧得乌漆麻黑的,大小还差不多的珠子,实在是不让人怀疑啊。”华妃挑眉说道,“难不成是皇后赏赐给莞贵人之后又觉得舍不得?又不好明摆着说,便想了这野猫冲撞的法子,真是可怜了莞贵人,腹中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皇后不急不慢的笑道:“华妃,方才你说的话,是该跟本宫说话该有的礼制吗?”
“皇后息怒啊~”华妃只等着看笑话,“宫中人多口杂,免不得有人跟臣妾想得一样,依臣妾看,皇上一定要彻查这串珠子的来头,以免冤枉了皇后娘娘。”
皇上不确定的问宜修:“你当真不知道这串珠子为何会出现在桃花坞?”
“臣妾的确不知。”皇后逻辑满分,她辩解着,“姐姐留给臣妾的遗物不多,臣妾既然费心送给莞贵人一串羊脂白玉珠串,就没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安陵容笑着拿出那日捡到的堆积在盒子里的粉末。
“皇上,如果是涉及到莞贵人当日被野猫冲撞一事,臣妾这里也有一些当晚在莞贵人跌倒的地方捡到的粉末。”
在场的人注意力都放在安陵容手中的那一小盒东西上,苏培盛前来接过,呈献到皇上面前,皇上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