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兰的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呜呜大哭起来。
一边说一边要冲过来抱着儿子哭。
可不等她靠近,一股子恶臭便传了过来,让陈凯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妈你身上是什么味道?你吃屎了吗?”
李秀兰的身体一僵,哭得更加大声:“是你媳妇,她打我,还用搅屎的棍子戳我!”
“老婆子我给你们一家子做饭,带孩子,任劳任怨的,你媳妇居然用搅屎棍戳我的嘴,我,我不活了啊!”
嘴里喊着不活了,却压根没有一点去死的动作,就是跳着脚的干嚎。
陈凯暴怒,扭头恶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牧云苓,你敢打我妈?”
牧云苓转头看向暖暖:“去你小树奶奶家玩,一会妈妈去接你!”
暖暖却死死地拽着她,拼命摇头。
牧云苓无奈,只能低声道:“那你躲起来。看你妈是怎么凶狠的?”
暖暖乖巧地点头。
牧云苓转回头看向陈凯,冷冷地道:“你妈教我儿子如何糟践我这个当妈的,我可不就得有样学样地羞辱羞辱你妈了。”
“这叫礼尚往来啊!”
陈凯暴怒,伸手掀翻了桌子。
牧云苓灵活地避开,那些汤汤水水一点没落在她的身上。
李秀兰见状兴奋地大叫:“对,揍她,往死里揍!”
“儿子我跟你说,这娘们她就是欠揍,揍得她躺床上三天下不了地,立马就老实了。”
陈凯原本就在暴怒中,如今母亲一拱火哪里能忍。
当下冲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还一脸狰狞地怒吼:“臭娘们,找揍!”
牧云苓瞳孔猛然一缩,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陈凯愕然。
以前不是没打过媳妇,以前打的时候,这女人就只会抱着头哭,被打狠了就会求放过。
何曾还手过。
这一刹那,看到自己被捏紧的手腕,他的心底划过一抹恐慌。
那是手拿把掐的事却忽然失去了掌控的失落与恐慌感。
恐慌的情绪一闪而逝,随之而来的便是浓浓的愤怒。
“贱人,你还敢还手了!”
话落另一只手又一巴掌扇过来。
牧云苓歪头避开,甩开他的手腕反手两个巴掌抽了下来。
“啪,啪!”
陈凯瞬间愣住了。
他打她时,她几乎洞悉先机,一抓一个准,现在他的一只手都还被牧云苓捏在手里。
可她打他,他居然压根没看清轨迹。
好像对方手一扬,这巴掌就落脸上了。
就,离大谱了啊!
“啊,你打我儿子?”
“儿子你愣着干什么,你倒是还手啊。”
李秀兰见儿子挨揍傻眼,焦急地大喊,四处瞅了瞅想要找趁手的家伙事,随即瞧见门口的炕边放着一小盒图钉。
这是陈凯和医院后勤部那边发小要的,拿回来准备给家里订门帘子用的。
进门就顺手放在炕边。
老太婆瞧见一把抓起来,扬手朝着牧云苓便丢了过去。
牧云苓眼角的余光瞧见了,不过她一只手还捏着陈凯的手腕,那个角度也不好格挡。
关键是她就瞧见有东西砸过来,压根没看清是什么,于是顺手抓着陈凯的手腕将他扯过来阻挡老太婆丢过来的东西。
“砰,哗啦啦!”
那一盒的图钉都砸在了陈凯的肩胛,盒子本就不结实,这一砸立马散架,连带里面的图钉也跟着扬了出来。
好在大部分图钉都掉落地面,一部分砸在了陈凯的后背,只有一颗好死不死地飞出来从牧云苓的脸颊划过去。
刺痛传来,牧云苓蹙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摸了一手血。
她朝着不远处立在箱子上的镜子看了看,看到了一条细小的划伤,问题不大。
陈凯这个时候也回神了,他气恼地转头看向母亲:“妈你干什么?”
李秀兰见砸到了儿子捂嘴惊呼,眼珠转了转高喊:“我是要帮你的。”
陈凯忍着怒气:“我们两口子的事不用你管,你出去!”
李秀兰还要反驳什么,牧云苓忽然转头,那双冰冷的眸子里仿佛带着无数杀意。
她吓得一哆嗦,急忙求饶:“好好,你们自己商量,我走!”
转身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什么又扭头给儿子助威:“儿子加油,狠狠揍这个骚货一顿,摁在下面狠揍!”
“女人就得揍,不揍不老实!”
言罢还狠狠挥了挥拳头,仿佛狠揍对方的人是她。
陈凯气得脸都要瓢了,他都被这个女人压制成这幅样子,他妈哪里来的自信,认为他可以狠揍牧云苓的?
李秀兰出去,房门也关闭了。
陈凯气鼓鼓看向牧云苓:“松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牧云苓冷笑:“呵,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了。”
陈凯气极反笑:“好,好好,牧云苓,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今天我就好好收拾收拾你!”
话落空出的手化掌为拳头朝着牧云苓的眼睛砸了过去。
牧云苓冷笑,初级格斗术难道是白学的吗?
她的头微偏,手下用力,陈凯的拳头都还没砸到,便忍不住地大吼:
“啊!”
他的叫声刚刚喊出来一点点,一直躲在角落里看的暖暖忽然冲过来,麻利地脱下自己的袜子递给妈妈。
牧云苓愕然,但动作没停,接过来袜子转头塞进了陈凯的嘴里。
陈凯看到女儿的举动都惊了。
他瞠目欲裂地瞪着暖暖怒骂:“泥个胡事,乐泥捞是都海康。”
暖暖还小,一只袜子不够,让他吐字不清却还能发出声音。
小丫头见状手忙脚乱地扒了另外一只递给妈妈。
两只都塞进去,世界安静了。
就只剩下陈凯恶狠狠地瞪着女儿,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暖暖触及到爸爸眼底的愤怒,吓得哆嗦了一下,急忙往妈妈身后躲。
牧云苓安抚地摸了摸女儿的脸蛋:“你去一边躲着就好!”
暖暖点头,又怯怯看了爸爸一眼,然后躲到了一边去。
“呜呜,呜呜呜!!”陈凯涨红着脸,暴怒地冲着牧云苓嘶吼。
牧云苓冷哼道:“凶什么凶,怎么,怪你女儿给你塞袜子?”
“有什么好怪的,从小到大,你给过女儿几次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