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悦人禁不住低头将她瞧了两眼，脸上的笑容是怎么也忍不住：“还是个小孩子呢。”
郑凌波：“？”
她茫然了一下，到底是在施悦人意有所指的笑容下似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瞬间就漫上一片红晕，略有些羞赧的喊了一声：“姐姐！”
施悦人故作无辜：“怎么了？”
郑凌波：“……不理你了！”
两个女儿家闹成一团，旁边郑经络没听出什么不对，见状还以为郑凌波真的生气了，就在旁边发出疑问：
“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郑凌波：“……”
施悦人无语的拍了一下额头，没好气道：“忙你的去！”
郑经络疑惑：“不是就在商量着给那位容公子回礼的事情么？”
他说着就去看施悦人：“凌波儿考虑的还是很细心的，容公子对她帮助颇多，送一个原是别人的东西给他确实不显诚意。”
施悦人和郑凌波互相对视了一眼，实在没忍住同时笑了起来。
郑经络还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这有什么好笑的？”
……
这事算是在大家长那里过了明路，郑凌波总算没有那么强烈的紧迫感，只过了几天，锦儿跟她说那天带回来的那两个人不肯去城外庄子上。
郑凌波有些疑惑：“为什么？”
锦儿斟酌了一下措辞，慢慢解释起来。
那两人原来以为郑凌波是郑将军家里什么远房亲戚或者朋友，能走到郑将军的门路，后面知道她就是传闻里郑家那位嫡女，两人辗转反侧思量了好几晚上，又互相商量了一回，便主动去和锦儿说，想要留在将军府。
“那个叫陈四的孩子，说是愿意让大杂院那些孩子去城外庄子上住。”
——原本是有些人质的意思，免得他们两人在外面乱说话，后来郑凌波表示要让他们二人做管事，这便是恩情了。
不过陈四如果不去庄子，那些孩子反而确实能成为拿捏人的把柄。
至于说原因的话：“那个张三说他在京城活动了几十年，满京城谁家长谁里短他都一清二楚。”
郑凌波：“……”
锦儿说着忍不住笑：“我寻思这人说的还有那么几分道理，索性过来和姑娘说一声。”
郑凌波想了想，问锦儿：“你觉得呢？”
锦儿一怔，忙笑道：“我哪里知道这些。”
郑凌波摆摆手：“别闹，现如今你也接触了不少后宅事，且这两个能力在你这里也好发挥，你说一说，我心里也有点儿数。”
锦儿目光和郑凌波一触即回，想了想，不好意思道：“那我随便说一说，姑娘可别笑话我。”
“肯定不会。”
她便按着自己接触张三和陈四两人留下的印象说了一通，完了娇俏一笑：
“……姑娘若是想将这两人留下，倒是我这头要忙起来了。”
郑凌波若有所思，停顿了几秒钟便有了决定：“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俩去你手底下吧。”
锦儿脆生生一应：“好嘞。”
郑凌波最近一直抓着前头拓印下来的彩云国文字对着典籍进行翻译。
可这字体本来就不标准，再加上原件是写在柔软布料上还被在地底下埋了几天，有好些缺胳膊断腿的字，郑凌波只能连蒙带猜的。
这么一段时间折腾下来，好悬看了个大概。
那仿佛是写给彩云国皇宫某位妃子的一封信，如果这密信上所言为真的话，那那天被埋了的尸体就真的是彩云国的三皇子。
这三皇子是偷偷前往本国的，原是和当爹的彩云国皇帝闹了矛盾，又被几个兄弟嘲讽自己一无所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三皇子是彩云国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所生的皇子，生下来就金尊玉贵受宠非常，被几个兄弟这么一笑话，又不知道被谁那么一撺掇，当下就决定孤身前往本国，要做出个成绩给父皇、给几个兄弟们瞧一瞧。
按他信中所说，他已经和本国某个重权在握的大臣取得了联系并且达成一致，后续那位大臣会酌情进行一些操作阻碍边关进展，诸如此类好一番显摆他并非无用之人，表示回去后定要上宫里其他人刮目相看。
但是现在情况比较危急，他不好光明正大的写信，偷摸的写在衣服上准备等衣服脏了再托人移花接木带回彩云国。
——以上“某位大臣”以及“相关操作”这些语焉不详之处，都是污染比较严重的地方，郑凌波研究了一番，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郑凌波看完就：“……”
该说不说这彩云国三皇子是真会写信啊，重点的信息是龙飞凤舞，简直生怕别人认出来。
而且明明是为了让别人刮目相看才来的本国，却不想连一封信都没寄出去，这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所以，和他联系的大臣到底是谁？那个大臣又准备对边关做什么？所谓的情况危机指的是什么？又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写信？这彩云国三皇子又为何殒命于此？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郑凌波只觉得这信看的她一头雾水，没得到什么线索不说，反而问题越来越多。
“唉……”
她趴在桌子上正禁不住叹气。
锦儿脚步匆匆掀了帘子进来：“姑娘。”
郑凌波直起身，就听得她道：“姑娘，有大线索。”
郑凌波精神一振，目光灼灼朝着人看过去：“什么大线索？细细说来！”
锦儿站定，喘了几口气，这才以一种略匪夷所思的语气朝着郑凌波说了起来。
这不是她本来就在各个侍女中间收集整理信息，汇总好了让郑凌波查看，前头张三和陈四投诚，锦儿将两人带了几天，又观察了一番，便试着让人主动去探查线索。
张三做了几十年的偷儿，这辈子第一次有一个正当职业，心情相当激动，摩拳擦掌深入群众准备搞一些大新闻。
他这么一探查吧，猝不及防在某大家族府上看见了一个非常眼熟的花纹。
“张三信誓旦旦说和那天夜晚那个人戴着的面具上花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