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萦皎可怜巴巴的看向苏芙笙。
“玷污？” 苏芙笙眼中满是愤懑，猛地撑着床头坐起身，本就苍白的脸上因激动泛起一抹薄红，“陛下的龙榻，不知承载了多少女子的恩宠，见证了多少亲密之事，怎么到了皎皎这儿，就成了玷污？”
虞萦皎见状，瞬间慌了神，眼睛瞪得溜圆，心里直犯嘀咕：这战火咋毫无征兆就燃起来了？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试图躲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可手腕却被苏芙笙紧紧拉住，挣都挣不开 。
“笙笙......”箫御珩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心疼，赶忙伸手想要安抚她，可手还未碰到苏芙笙，就被她侧身躲开，这一躲，仿佛躲开了他所有的温情 。
“不过是一张床，陛下都容不得旁人沾染？” 苏芙笙的声音带着颤抖，似有千钧重，“那我呢？却只能无奈地与其他女子共享陛下，这算什么？到底是陛下辜负了我，还是我配不上陛下的专情？”
箫御珩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满心的愧疚与无奈 。
虞萦皎看着箫御珩骤然绷紧的下颌线，突然福至心灵：\"对呀！陛下既然能让那么多女子睡龙榻，多我一个又何妨？“
\"闭嘴！\" 箫御珩呵斥道。总有一天他会忍不住杀了她。
阿福在旁急得直搓手，连忙插话：\"谢夫人若真想留下，不如去偏殿睡软枕？\"
\"偏殿？\" 虞萦皎皱眉，她就要这个玉床：\"偏殿的床比玉床矮三尺，灵力都被梁柱挡了！\"
虞萦皎凑近苏芙笙，刻意压低声音说道：“笙笙，你仔细闻闻，陛下身上那股浓郁的胭脂味。”
苏芙笙闻言，
她忽然瞥见箫御珩袖口那抹刺目的桃红色，原本还有些泛红的脸瞬间变得雪白，毫无血色，
箫御珩这才想起，傍晚时林弦月来找他，那女人曾故意撞上来，胭脂蹭了他半幅袖口。
当时只当是寻常攀附，此刻却成了刺向苏芙笙的利刃。他伸手想抓住她冰凉的手腕，
\"笙笙...\" 他的声音比平日低了三度，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朕只是...\"
苏芙笙猛地转身，发丝扫过他的手背：\"只是什么？\" 她仰头望着他，眼底映着烛火的跳动，\"只是让妾身知道，陛下的龙榻从来不属于任何人？\"
箫御珩的手指扣紧她的腰肢，将她往屏风方向带了半尺。
苏芙笙的后背抵上冰凉的翡翠屏风，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中衣传来，此刻却混着林弦月的胭脂香，让她浑身发僵。
\"别闹。\" 他的鼻尖几乎擦过她颤抖的眉尾，声音里带着警告，\"朕没有与她做什么。\"
虞萦皎从屏风缝隙里探出半张脸，像只偷看热闹的小兽：\"若少炎敢纳妾......\" 她故意拖长尾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屏风上的牡丹纹。
正在对峙的帝妃二人猛地转头，苏芙笙的帕子还攥在掌心，箫御珩的手指还停在她腕骨上方。
殿角铜漏滴答，将这突兀的话语敲进凝滞的空气里。
\"我就让他喜事变成丧事！\" 虞萦皎索性整张脸都探了出来。
\"谢夫人慎言！\" 阿福连忙屈膝，眼角余光扫向箫御珩铁青的脸，\"三妻四妾乃祖宗成法，便是平民百姓......\"
\"成法？\" 虞萦皎突然从屏风后走出来，
\"上个月在西市，我见卖杏花的老妇说，她男人把她卖去青楼换赌资，这也是成法？\" 她忽然指向箫御珩袖口的胭脂印，\"规矩虽存在，可存在难道就一定合理吗？\"
箫御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话是如此的熟悉。
前些日子，苏芙笙也说过同样的话“规矩都是男子定的，为何不定女子也能一妻多夫”。
\"那如果换着福公公呢，你能与别人男子分享妻子？\" 虞萦皎忽然转向阿福，后者立刻举手作投降状。
\"咱家没这个经验！\" 阿福苦笑着后退半步，腰间拂尘甩得像个圆，\"谢夫人还是与谢大人关起门来商量......\"
\"你这般闲得慌！\" 箫御珩猛地转身，袖摆带起屏风上的流苏，\"朕明日就给谢辞赐几个侧房，省得你有空出来搬弄是非。\"
“赐就赐呗，正好让我瞧瞧现实版的春宫图。” 虞萦皎丝毫不在意。
“......”这让箫御珩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都是一家人，我围观下不过分吧。”
虞萦皎还嫌不够热闹，继续火上浇油： “笙笙，陛下与别人行房的时候，没叫上你现场观摩学习吗？”
\"闭嘴！\" 他的声音从齿间挤出，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寒鸦，她的话像把钝刀，专挑他最忌惮的地方戳。
苏芙笙猛地推开箫御珩的手臂，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拉着虞萦皎就要走。
箫御珩望着苏芙笙执意要走的背影，无奈道：“就一晚。”
“陛下慢走。”苏芙笙赶人了。
桃蹊和绿柳关上了门，就在门合上的瞬间，虞萦皎躲在她身后，探出半张脸对着箫御珩吐舌头。
阿福惊心的看着箫御珩，见他脸色铁黑一片，心想这谢夫人，真是要命啊。
\"谢辞呢？\" 箫御珩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里取出的玉盏。
“回禀陛下，在殿外候着。”
“传他进来。”箫御珩想起居然没有一个人能把虞萦皎收走。她倒还把别人送走了。
从得知虞萦皎被传召入宫他就进宫，从正午到子夜，他在檐下跪了八个时辰。
书房的铜门 \"吱呀\" 推开时，谢辞的红色官袍扫过门槛，袖口还沾着未及拍掉的灰尘 —— 显然已在殿外跪了很久。
\"臣参见陛下。\" 他的声音带着冻透的沙哑，却在提起虞萦皎时，眼底闪过一丝暖意，\"臣来接夫人回府。\"
箫御珩看见他发间别着的木簪，正是虞萦皎随手削的那支，边角的毛刺还在，却被他珍而重之地插在鬓边。
\"谢爱卿倒是教妻有方。\" 箫御珩的指尖敲打着桌案。
阿福望着箫御珩指尖反复摩挲的卷宗边缘，忽然想起民间话本里的桥段：
书生爱上狐女，明知她会吸人精气，却仍甘之如饴地捧着心奉上。
可眼前这位虞家三小姐，分明是只扎人的小兽，偏生让状元郎与帝王，都在她的爪牙下，疼得说不出话来。
谢辞的睫毛猛地颤了颤，却仍垂眸道：\"臣管教不严，甘愿受罚。\"
\"罚？\" 他忽然冷笑一声，他的妃子被他的夫人霸占了，罚他有何用？这个窝囊废，连自己的夫人都看不住。
箫御珩翻阅着卷宗上，忽然抬眼望向谢辞：\"谢卿，你与谢夫人感情如何？\"。
\"回禀陛下，臣与夫人琴瑟和鸣。\"
阿福盯着谢辞僵直的脊背，喉间涌起苦笑 —— 全京城都知道虞三小姐把和离书拍在谢府案头的壮举，此刻却要听这状元郎睁眼说瞎话。
箫御珩转着手中玉杯，杯壁映出谢辞通红的耳尖，忽然冷笑：\"谢卿，谢夫人是什么性子朕比你清楚，你也不必为难自己。\"
\"陛下，内人若是犯了什么错，全是臣管教不严，请陛下责罚臣。\"
“......”箫御珩都有些想骂醒这个窝囊废了。
对付自己的同僚向来无情无义，诡计多端，心狠手辣。
怎么在虞萦皎身上，就这么扶不起。
扶不起？ 他不会，不行吧？
箫御珩看着他发间那支粗糙的木簪，想起虞萦皎在养性殿吐舌头的鬼脸，忽然开口试探：
\"朕怎听闻你们二人至今还未行夫妻之礼？\"
谢辞的叩首动作猛地顿住，阿福看见他耳尖的红迅速漫过脖颈，连官袍上的仙鹤补子都跟着发颤。
箫御珩转动玉杯的手指一顿，剑眉微挑，这反应，果然......
\"陛下恕罪。\" 谢辞的声音闷在青砖上。
箫御珩忽然放下玉杯，发出清脆的响：\"需要朕让刘太医开些药吗？\"
\"多谢陛下，臣没病。\" 谢辞抬头时，睫毛上凝着水光，却仍倔强道。
\"哦？\" 箫御珩拖长声音：\"那就是谢夫人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