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没人接。
连续打了四五个都没人接。
眼看着时间已经逼近晚上九点多,陈思远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你这是怎么了?今晚直播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看到陈思远这样子,秦钰然端过来一杯咖啡,有些担忧地问道。
自从节目播出之后,陈思远的热度一浪高过一浪,他们两个直播间忙的热度也跟着水涨船高。
一晚上的时候,光是收到的礼物打赏,就足足有几万块钱。
按理说,所有的东西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陈思远应该高兴才对。
可今天,怎么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样子呢?
“我那个堂弟……”
中间休息的时候,陈思远抓了抓脑袋,把事情跟秦钰然给说了。
电话打出去第六遍,竟然还没有人接。
也不知道陈东鹏这货干什么去了,难不成是完全睡死过去了?
“要不你回去看看吧,这有我。”
秦钰然贴心地说道。
“也行。”
就在这时候,电话忽然响了,是陈东鹏打过来的。
“哥,哥!你快点过来,救救我啊!他们要剁我的手呢!别……不行不行!我给钱,我肯定给钱,别剁啊!!”
对面响起陈东鹏杀猪一样的声音。
环境很嘈杂,好像还有很多人在周围。
陈思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忙就问他到底怎么了。
“我在、我在、我也不知道这里哪里,我赌钱输了,他们说要砍掉我的手!”
电话忽然被人给抢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
“下坎路的那家棋牌社,半小时带着钱来,不然你弟弟的手就没了,自己看着办!”
不等陈思远说话,电话忽然被挂了。
电话是外放,秦钰然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手心都出汗了。
陈思远脸色黑了又黑,压抑着穿衣服,就开始往外走。
秦钰然知道他这是要去找陈东鹏,立刻自告奋勇。
“我开车送你!”
陈思远还是没说话,脸色难看的好像是即将要暴雨的天气,充满了压抑和阴郁。
他才离开几个小时?
陈东鹏竟然有本事把自己搞到棋牌社去跟人家赌博,还输了一屁股的钱,等着他去赎!
这他妈算什么?
这个活祖宗是故意给他添堵的吗?
早知道这样,不如直接跟他妈说,这边不干了,回老家相亲过日子去得个屁的!
“你先别着急,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秦钰然看到陈思远这个表情,开口安慰道。
“一会把我放下,你不要下车,直接开车回家。”
陈思远开口说道。
“为什么?”
“我去的是什么地方?棋牌社,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棋牌社,到了砍手的地步,那不会是什么正经地方,你不适合去。”
秦钰然秀眉皱起。
她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以为只是带着钱去赎人,反正钱陈思远应该能花得起。
实在给不起,还有她。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光给钱就一定能解决的问题,可能有危险?
她脸色也变得不好起来,什么也没有说。
很快,所谓的棋牌社到了,到了门口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陈思远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根本不是什么正经的棋牌社。
这不过是一个荒凉道路上的小小门市房,还是塑钢搭建的那种,周围一片荒芜,除了杂草都没有其他的东西。
一条孤零零的公路,偶尔有几辆车过去,一点人动静都没有。
“你回去!”
扔下一句话,陈思远直接摔开车门下了车。
这里距离他那出租屋也就不到两公里,但方向实在也够偏的,真不知道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陈东鹏这个畜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现在陈思远是一肚子火。
猛地一脚踢开门。
塑钢的门发出了一声巨响,原本还能听到里面有不少人的笑骂声和喝酒的声音,此刻忽然都戛然而止。
“谁啊?操!不会开门啊,怎么他妈还摔门啊?!”
里面是混合着烟酒味道的潮湿环境,一个孤零零的灯泡喂挂在低矮的天花板上,到处是破损的木棍和电线。
地上满是酒瓶和烟头,还有吃剩下的鸡骨头,散发着阵阵恶臭。
俨然就是个垃圾场。
而在昏黄灯光的正中心,是一张桌子,上面凌乱撒着各种扑克牌和骰子。
一个裸露着上半身的花臂男叼着烟,冲着陈思远大声呵斥。
在他身后,陈东鹏被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按在牌桌上,脸都要被挤变形了。
而旁边,是一个黑色的敞开的塑料袋,里面全是粉红色的钞票。
看到陈思远,陈东鹏的眼睛瞬间释放出亮光。
“哥……哥!你快点来救我!他们要砍我手!”
说话的功夫,又被一个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呦,没想到啊,真来人赎他了?”
那花臂男笑了一声,朝着陈思远走过来,挑衅一般地说道。
陈思远没说话,看着陈东鹏这样子,忽然想冲上去加入对方,直接把这个不争气的王八蛋按在地上狠狠地毒打一顿。
“这怎么回事?”
陈思远尽量压住情绪,开口问道。
“你他哥?”
花臂男说道:“这逼跟我们赌钱,输了四百万,但他手里只有五十万,现在还差三百五十万。
“你现在拿出三百五十万,啥事儿没有,把人带走。
“要是拿不出来,那就抱歉了,我们先砍了手,你带着这逼滚蛋。
“就这么回事,你看看是咋弄。”
说完,花臂男把烟头扔在地上,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
陈思远没说话,而是走到陈东鹏的面前。
按住他的那几个人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陈思远走过来的时候,他们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
但光看陈思远这个体型,根本就一副完全不能打的样子,他们在怕个鸡毛啊?
花臂男挥了挥手,他们几个暂时放开了陈东鹏。
陈东鹏直起腰来大喘着气,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咋回事,你先说说。”
陈思远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