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抬手推开苏家那扇沉重的大门,门轴因许久未保养,发出一声沉闷又悠长的声响,仿若穿越时空的叹息,又似在为他这段满是波折的过往岁月奏响最后的挽歌。
踏入屋内,热气裹挟着喧闹扑面而来,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全场,一眼便锁定了坐在角落的苏老爷子。
老爷子身形愈发佝偻,脊背弯成了一道弧线,像是被岁月这把无情的重锤狠狠砸弯了脊梁。
昏黄的灯光洒在他脸上,勾勒出深深浅浅、纵横交错的皱纹,每一道都像是历史的刻痕,镌刻着无尽的沧桑。
他的眼神黯淡无光,不复以往在苏家时的威严模样,此刻在这热闹喧嚣的家族聚会中,显得格外落寞,恰似一颗被浩瀚宇宙遗弃的孤星,无人问津。
“你来这儿干什么?”王佳敏尖锐的声音如同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瞬间划破了屋内原本就压抑得近乎凝固的气氛。
她双手抱在胸前,丰满的胸部被挤得更显突兀,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神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与厌恶,仿佛唐笑是从阴沟里爬出来的污秽之物,多看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要是让陆豪瞧见了,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误会呢。”
她撇了撇嘴,嘴角向下耷拉着,鼻孔轻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对唐笑的不屑与驱赶之意,像是在驱赶一只惹人厌烦的苍蝇。
唐笑看着王佳敏如今这副市侩又尖酸的嘴脸,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冷笑。
曾经在苏家,他处处隐忍,面对这些人的冷嘲热讽,他一次次默默咽下委屈,打碎牙齿往肚里吞。
可如今时过境迁,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这些人的言语在他心中已激不起半点波澜,仿若微风拂过湖面,未留下一丝涟漪。
“是我让唐笑回来的。”苏老爷子缓缓抬起手,那只手瘦骨嶙峋,青筋暴起,无力地摆了摆,声音沙哑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像是在扞卫着什么珍贵的东西。
苏绮听闻此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恰似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泛起一圈圈涟漪。
她柳眉倒竖,眉梢高高挑起,满脸的骄横尽显无遗。“爷爷,你这是干嘛呀?好端端的把这个窝囊废叫回来,平白坏了大家的兴致。我和他早就离婚了,现在你的孙女婿可是陆豪,那可是叶家的乘龙快婿!”
说着,她伸出手指,指甲精心修剪过,涂着艳丽的指甲油,直直地指向唐笑,如同一只张牙舞爪、急于扞卫领地的斗鸡,大声骂道: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赶紧给我滚出去!等陆豪回来,分分钟就能把你碾成齑粉,你信不信?”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在屋内不断回荡,震得人耳朵生疼。
唐笑根本懒得理会苏绮这近乎疯狂的叫骂,眼神中满是淡漠。
他径直走到苏老爷子面前,脚步沉稳,身姿挺拔。他缓缓弯下腰,膝盖微微弯曲,眼神中满是敬重与不舍,语气略带歉意地说道:
“爷爷,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回苏家看你了。以后的日子,你一定要多保重身体,按时吃饭,照顾好自己。”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被情绪哽住了喉咙,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苏老爷子的深厚情感,如同涓涓细流,却有着撼动人心的力量。
苏老爷子听着唐笑的话,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他伸出那布满青筋、瘦骨嶙峋的手,手背上的皮肤松弛地耷拉着,紧紧拉住唐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与痛苦,仿若被砂纸打磨过般粗糙:
“唐笑啊,你真的不能不走吗?即便你和苏绮离了婚,在爷爷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亲孙儿,是爷爷最疼爱的孩子啊……”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盼,那是长辈对晚辈最深切的挽留,像是在黑暗中渴望一丝曙光。
唐笑心中一阵酸涩,苏老爷子的话如同重锤,一下下重重地敲打着他的心。
他看着眼前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白发稀疏,脸上的老年斑愈发明显,心中满是不忍。
可想到自己未来的路,想到在苏家所遭受的一切不公与屈辱,那些过往如荆棘般刺痛他的心,他还是咬了咬牙,牙关紧咬,腮帮子微微鼓起,轻轻摇了摇头:
“爷爷,不了。我得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却又无比坚定。
“哼,真是好笑。爷爷,你瞧瞧,他就是个白眼狼,说走就走,根本不顾念你对他的好。你呀,真是老糊涂了!”
苏绮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那笑容扭曲而冰冷,恰似寒冬里的冰霜。
她的笑声刺耳难听,在屋内回荡,更显她的冷酷与无情,仿若一只无情的野兽,对他人的痛苦无动于衷。
苏绮像一尊傲慢的雕像,稳稳地站在客厅中央,身姿微微后仰,恰似在向世界宣告她的不可一世。
那脸上,挂着一抹仿佛能灼伤他人的傲慢笑容,目光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端坐在主位上的苏老爷子。
她双手如同筑起一道防御的壁垒,紧紧抱在胸前,语气尖锐得能划破空气,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爷爷,你整日里把唐笑挂在嘴边,说他是个有福之人,能给苏家带来好运。可我倒要好好掰扯掰扯,这三年来,他究竟给苏家带来了什么?”
“这三年,他人影都不见,有人说他死在山上了,也有人说他跟着一个臭道士再也不回来了!”
说着,她猛地转过头,用眼角余光轻蔑地扫了唐笑一眼,那眼神,仿佛唐笑是路边一块无人问津、一文不值的破抹布。
短暂停顿,苏绮轻轻扬起下巴,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甩了甩那头精心打理、柔顺亮泽的长发,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自得之色,如同孔雀开屏般炫耀着自己的优越。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现在我和他离了婚,感觉自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每天都精神饱满,整个人都焕然一新,精气神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话音刚落,她故意慢悠悠地从精致的手提包里掏出一张金色的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