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好吃的。”
裴临宴给她编着小辫子。
睡了一觉，她头发都松了。
“嗯……想吃……虫草花乌鸡汤，番茄牛腩，菠萝虾仁……”
慕昭昭乖乖坐着，想了下吃什么，报着菜名。
裴临宴听着她报的菜名，都是补气血的。
“好，你收拾收拾，我下去做饭 ”
裴临宴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珍珠发卡别在她发间，捏了捏她发尾。
裴临宴出了门。
慕昭昭心底浅浅松口气。
想到什么，她一骨碌下了小榻，往书桌的位置去。
她拿出被自己藏着的种子。
她往小杯盏里面看。
果然，血已经被吸收了。
表皮沟壑的褶皱已经大大舒展。
杯盏中的血已经被吸收了。
只剩杯底还有点残余。
慕昭昭手按了按种子，表皮已经软化不少。
只是里面还是坚硬的。
慕昭昭看过云家手札，上面说，种子需要完全软化才能开始发芽。
之前无论他们用什么法子这个种子一点变化都没有。
要不是云家手札说过种子软化是正常，慕昭昭会担心这种子会不会坏了。
慕昭昭按了按种子，内里还很硬，就只有外皮软化，舒展开了不少。
之前是开心果大小，表皮一舒展，现在已经变成了龙眼大小。
等里面完全舒展开，估计还得更大。
杯盏底部因为舒展，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空隙了。
感受到种子的硬度，慕昭昭敛眉。
估计还得用不少血养。
慕昭昭垂眸看着自己缠着纱布的手，时间不等人。
既然确定有用，那么就该趁热打铁，尽快让种子软化了，至于发芽还是个未知可能。
她得把握住一分一毫的时间。
她手拉住蝴蝶结，把纱布一点一点拆开。
她手伤了，这个伤师父已经知道了，借着这个伤口掩饰，师父他们也不会这么担心，若是她手上在凭添别的伤口，师父他们肯定会怀疑。
蝴蝶结被拉开，露出泛粉的伤口。
或许是因为被反复划开伤口，伤口处的皮肉已经有点发白了。
盯着掌心的伤口，慕昭昭抿抿唇，随即，掏出了银针。
正准备重新往伤口处划，一道清凌凌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可以用哥哥的吗？”
听见熟悉至极的声音，慕昭昭指尖颤了颤。
她朝门口望去。
裴临宴站在门口，一身黑衣黑裤，眉目隽冷，漂亮的眼睛没有丝毫笑意。
眼底情绪复杂。
……
“你要用血养，怎么不同哥哥说，要用，哪能用你的，我们这么多人呢。”
裴临宴看着她掌心发白的伤口，几不可查的叹息一声。
她要用血养，完全不用用自己的血，同他们说一句，哪用她伤害自己。
但下一秒，她的话让裴临宴沉默了。
慕昭昭说，“哥哥，你们的没用，只有我的有用的。”
裴临宴眉心拧紧，“我们的为什么不可以？”
难道只有她的可以吗？
若是只有她一个人的可以，那她有多少血可以流……
还有她的身体情况……肯定会出事的。
“云家的手札里写过，普通人的血没用。”
慕昭昭垂眸。
普通人的血，是没有的。
“普通人的血没用……那你……”
裴临宴皱紧眉，但后面的话及时止住了话头，“不可以说我们就不说。”
普通人的不可以，她的却可以，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嗯……也不是不能说，只是你也知道，我从小身体不好，从小药里泡大的，经常药浴，吃药，吃药膳，时间长了，体内的血有点特殊。”
慕昭昭看着他，轻声开口。
她小时候长年累月的吃药，慢慢的，体内的血液也跟着有些变化。
裴临宴低下眸，“你上次手掌受伤，是不是就是放了血。”
深邃漆黑的眼底流露心疼。
她的身体贫血的，放一次血，就是对她身体的一次伤害。
上一次，裴临宴养了一个月才给她把脸色养红润。
慕昭昭没应。
默认就是她的回答。
裴临宴眸底复杂，“必须得你的血吗？”
必须她的血，现在这颗种子才将将软化，要让它发芽，得多少血去了。
平常人身体放点血没事，可她的身体，她有心脏病啊……
她的身体经不起马虎……
裴临宴一时陷入两难。
一边是慕炤年，一边是她。
裴临宴他们想了很多种可能使种子发芽的办法，没想到现在发芽的办法摆到眼前，裴临宴竟然不敢用……
无论哪一种方法都会伤害到他们其中一个。
“是不是必须我的血不知道，但是现在只有我的血有用。”
慕昭昭声音细软。
或许这世间还有能使这种子发芽的人，可是他们没有时间去找了。
而且，若跟她同样药罐子泡大的话，那人的身体肯定也是不好的。
“昭昭……一定要用这样的法子吗？”
裴临宴嗓子哑得不成话。
慕昭昭声音坚定，“师父的身体等不起了。”
慕炤年的身体等不起了。
“可你的身体……”裴临宴如墨的眼眸发沉。
若是她身体没事，裴临宴还不会这么为难，问题就是，她的身体都在危机线反复横跳。
到时候慕炤年的身体没好，她的身体又出事……
他们承受不了这个后果。
只是想想呼吸都有些窒息。
没有任何人能接受这个后果。
“哥哥，我的命是师父救的，要是没有师父，我早就死在17年前了，现在他出事了，我有帮他的能力，我不可能不做的。”
慕昭昭抬头看他。
相比于只能眼睁睁看着慕炤年一天天虚弱下去，现在有了可以帮师父的办法，慕昭昭很开心。
希望就在眼前，慕昭昭不可能放弃的。
哪怕是用她的命来换。
那也是她该回报师父的。
“哥哥，你知道，当我发现我的血有用我心里有多高兴吗，那时候我就想，无论需要多少血，我都一定要救师父。”
慕昭昭知道他是担心自己。
“而且你放心吧，我身体没那么容易出事的，我这不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了吗，哪那么容易出事。”
慕昭昭弯唇朝他笑了下。
她不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