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晩卿得知,状元郎亲自去梅府提亲,吓了一跳。
问过才知是昨日画海棠的那人。
梅氏拍手道,“这状元郎也不错,但家底薄了些。”
江晩卿的双颊漾出薄氲,“姨母。”
“被你外祖父推却了。”梅氏计算着日子,“过不了几日,顾家也就带媒人上门了。”
江晩卿自梅氏的院子出来,有些心神不宁的。
远远的见到知夏急匆匆的往外走,江晩卿让桑若紧紧地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桑若回来了,脸色凝重。
“姑娘,知夏去见了宋公子,相约要去什么酒楼。”
江晩卿问道,“可听清是何时?”
桑若摇头。
江晩卿低声吩咐着,不一会桑若就跑了出去。
傍晚,一辆青帷马车隐匿在侯府旁的胡同里。
江晩卿坐在车厢内,静静等待着。
直到明执出现,马车才缓缓驶出。
一路尾随,宋序在极其僻静的地方下了车。
水边一头戴帷帽的女子翩然迎了上去。
江晩卿望着宋序和沈念,眼里尽是不可置信,心也泛着酸涩。
沈念露出笑颜,面对着宋序,不知说了什么,宋序停顿片刻,微微颔首。
“回府。”
江晩卿回去后,几乎一个晚上都未睡。
脑海里尽是宋序与沈念站在一起的画面。
她几乎能肯定,前世那名女子就是沈念。
如今的宋序也不是能随意拿捏的,她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次日。
“去请念姑娘过来。”
沈念来到雨花阁,笑道,“表姐叫我来有何事?”
“听说姨夫看好了一名部下,欲将你嫁过去。”江晩卿看着沈念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又问道,“你可见过了?”
沈念犹豫道,“父亲的部下皆是军中之人,实在是粗鲁,我,我不想嫁。”
江晩卿问道,“你想嫁个文人?”
“是。”沈念轻声回着。
“我外祖父的学生中,应有许多年轻的官员,可以让姨母帮忙去问问看。”
“也好。”
沈念的态度平淡,并不太上心。
江晩卿喃喃自语道,“其实,宋家表哥的人品家世都不错,只是。”她停顿下来。
沈念期待地看着江晩卿,目光如炬。
江晩卿叹息着,“他与我定过亲事,还是罢了。”
沈念欲言又止,这事江晩卿不提,她更不能提,只能哑巴吃黄连,嘴苦心也苦。
在雨花阁坐了半晌,沈念抓心挠肝地想要如何能与宋序结亲。
又想起宋序交代她的话,心里更是烦躁,还让她去偷江晩卿的贴身之物。
对江晩卿如此上心,她要怎么能让宋序来府上提亲。
江晩卿默然地盯着沈念,“你可有心仪之人,尽可说来与我听,我去跟姨母说。”
沈念总觉得江晩卿对她不似从前,却又说不好是哪里不对。
微微摇了摇头,”我见过的男子屈指可数,哪还有心仪之人。“
桑若拿来一盒杏仁酥,担忧地看了江晩卿一眼。
江晩卿用手指捻起一块,无意地说道,“这杏仁酥看着就有食欲。”
沈念却脱口而出,“表姐不是食了杏仁后会起疹子。”
“我就是看看。”江晩卿盯着沈念许久,笑了,“你也知晓我这个弱症。”
“侯府上下谁人不知。”
是啊,谁人不知,所以那药膏是她屋里的,杏仁呢,究竟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江晩卿紧紧捏着裙摆,手碰到长公主给的那块玉佩,心念微动。
“我失陪一下。”
“表姐尽管忙。”
沈念的视线被一块血玉吸引,当即想到,这就是江晩卿的贴身之物了。
待江晩卿再回来,沈念与那血玉一同消失不见。
江晩卿的脸上带着有些疯狂的笑意。
待沈念回了院子,屏退了下人才把玉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这才发觉上面的‘凝’字。
半晌,沈念才想起来,似是长公主给了江晩卿一样信物,难不成就是它。
这可是烫手山芋。
沈念忙返回雨花阁,江晩卿竟去了梅氏的院子,这东西太过贵重,她只能先拿了回去。
*
“姨母。”
江晩卿见梅氏正在案几后翻着册子,走近了才发现,那上面的内容十分眼熟。
“晚儿来了正好,帮我挑挑,那个男子能与你表姐匹配。”梅氏顺手拿了两册扔给了江晩卿。
江晩卿道,“侯夫人也不好做,操心的事实在是多。”
“这真是看不完的册子,侯爷又说要为沈念重新寻一门亲事,这不正给她挑着。。”
江晩卿指了指上面道,“这人我看着不错。”
梅氏接过。
寒门子弟,是通过苦学上来的,官职还不高,有定北侯府在,升迁也是早晚的事。
“倒也可以,只是这家境……”
江晩卿笑道,“侯府的姑娘,嫁妆自不会少。”
梅氏听了,觉得是个好姻缘,拿着就去回了沈老夫人。
很快,沈念要与寒门进士定亲之事便传到了她耳朵里,发了脾气,一把打翻了桌上的青玉茶盏。
她顾不得其他,暮色下沉,披了个斗篷去了宋府后门。
宋序一出现,沈念的泪水已经控制不住。
“沈姑娘,为何哭?”宋序被她哭的莫名其妙。
“求宋公子帮帮我,我不想嫁给不熟时之人。”
宋序有些无奈,“这事,我很难插手。”侯府姑娘的婚事,跟他不能有牵扯,他的目的很明确,通过沈念来挽回江晩卿,哪能去插手其他的事。
沈念哭的极其伤心,身形晃动,须臾间昏倒过去,吓得宋序一把揽住了她,观摩了一会,才将她带回府里。
福生看到宋序抱着一位姑娘回来,以为是江晩卿,忙问道,“公子,可要寻大夫来为表姑娘诊治?”
宋序皱了皱眉头,几息才说道,“去吧。”
大夫来后,诊查后说道,“这姑娘是忧思过度,这才昏了过去,将这幅要去熬好给她灌下去便无事了。”
宋序这才放了心。
可这人一直在他府里属实不妥。
沈念一直偷偷听着大夫的话,又不由得庆幸起来。
却无人知晓这是江晩卿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