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多钰想的没错,王五这次是为了庄肆而来。
在唐多钰的多番催促下,他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算是来给你带话的,庄肆应该是不回来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唐多钰以为自己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还是不断往下沉。
真的不回来了?
她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分毫。
“王五叔,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庄肆只是出去有事儿,什么叫不回来了。”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庄肆说的话。
不管是谁来问,都要说他只是出去进货了。
唐多钰不知道庄肆说得人里有没有王五叔,但这一刻她不愿意细想。
王五看着唐多钰的倔强,苦笑了一声,眼神复杂。
“你们俩当初是在我家的院子里谈话的,这结婚究竟是真是假,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
他没有管唐多钰的表情,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庄肆那傻小子想跟你好好过,但你应该是拒绝了吧。其实拒绝了也好,你们俩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王五来这里找唐多钰本来就很奇怪,现在再听着他说这些,唐多钰越发觉得不对劲。
好像每一句话都是在劝她,又好像是话里有话,在提点她什么一样。
唐多钰搞不清楚王五的立场,她也不愿意去理会。
至少在庄肆没有亲口说离开前,她们俩的婚姻就是作数的。
王五这一番似是而非的话根本不会让唐多钰内耗,反倒是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王五叔,我念在你之前和庄肆的关系不错,也当你是个长辈。我和庄肆的关系很好,他也只是出去进货了而已,什么回不来了?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不乐意听。”
唐多钰板着脸,给王五让开了路。
“如果你没别的事儿,就先走吧。”
她的语气始终都很平静,王五观察了唐多钰半天,也没能从唐多钰的脸上看出来一点蛛丝马迹。
“你真不知道他不回来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唐多钰的脸色立马变得十分难看。
“王五叔!”
一声冷喝,让王五都不由抖了抖。
在清水村这地界上,就没人不知道唐多钰的脾气。
王五试探归试探,可不想好好的给自己找一顿揍。
他立马咳嗽了一声,掩盖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多钰,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收到了点别的消息,说庄肆已经回去了,并且没时间来跟你告别了。我也算是受人所托,来给你传个消息。”
王五的眼神有些飘忽:“你看你现在开了厂,自己的日子也过得挺好的,没必要非等他不是?”
唐多钰冷冷地瞥了一眼王五:“这些话是庄肆让你说得吗?”
回答的话都到嘴边了,只是看着唐多钰的表情,王五挣扎了半天,始终没能点头。
庄肆的身份复杂,与他有关系的人也都奇奇怪怪的。
眼看着王五没法回答了,唐多钰也没继续追问,反而是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王五叔,庄肆只是去进货了,我希望你不要在他不在的时候乱说话败坏他的名声,你觉得呢?”
唐多钰的眼里含着淡淡的威胁,显然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王五到底是没胆子再说下去,目送着唐多钰离开。
等彻底看不到唐多钰的影子,他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老首长给的这可真是个送命的任务,刚才我差点就以为我真要被暴打一顿了。”
嘴里念叨了一句,他赶快把自己在这边的结果汇报了上去。
——
唐多钰没等来庄肆的消息,庄肆此时也实在是分身乏力,没机会送出去消息。
措吉镇是滇省与邻国的交界处,这里的毒贩子被一网打尽,是可以直达天听的大事儿。
庄肆在这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及时发现了内部有探子的事情,调整了计划,带领其他人找到了窝点不说,犯罪分子都被抓住了,表现十分突出。
庄家一直都不同意庄肆一个人去措吉镇隐姓埋名完成任务,他当初出任务的时候一意孤行,好久都没跟家里联系了。
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太漂亮了,庄肆的领导没忍住一嘚瑟,就让远在京市的庄父嗅着了味儿,可不就坏事了。
任务完成的庄肆没能在第一时间回措吉镇与唐多钰分享喜悦,反而被接连几个电话叫到了京市。
老领导只给他说这些事情自己不能插手,紧接着庄肆就被送到了庄家,面临庄父庄母的三堂会审。
他们已经僵持了许久了,庄肆还是坚持自己的说辞。
“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不会离开措吉镇。我不希望你们再通过我的领导影响我的正常工作。”
他冷着脸,与在措吉镇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同,浑身矜持。
对面坐着的庄父拍了拍桌子,满脸怒容:“胡闹!措吉镇鱼龙混杂,你真要出个什么事儿,我们庄家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来不及救你。”
“我已经去了快两年了,出过什么事儿?”
庄肆低着头,脸色不大好看。
他有自己的理想抱负,不甘心做一个一直被家族庇护在安全屋的毛头小子。
去措吉镇的任务难度很大,本来落不到他头上,是他主动申请来的。
一开始生活在清水村,他也习惯不了乡下的种种习惯,只不过两年的时间,他也慢慢学会了在各种环境中生活。
他不再只是庄家的公子哥,而是一个真正经历过腥风血雨的战士。
庄肆的语气并不好,庄父深深看了他一眼,倒是没反驳他的话。
父子俩人你来我往说了几遍,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庄母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两个人的表演:“行了,你俩也别在我这儿演戏了,看了这么多年了,我早都看烦了。”
她一发话,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庄父整理了一下衣服,别过头不再与庄肆对话。
庄肆也正襟危坐,等着母上大人发话,他知道今天的重头戏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