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皇上将一份酒厂计划书交到他手上,这本是小雨精心撰写的,内容详实,利益十分可观。不知为何,皇上却改变主意,把建厂重任落在了他的肩头。沈知许心里清楚,这是个难得的抱上皇上大腿的好机会,一旦酒厂顺利建成,往后在官场那必定是平步青云,重振家族荣光指日可待,还能实现他一直以来妻妾成群的美梦。
可一想到要筹建酒厂,千头万绪,困难重重,资金筹备、人脉疏通、工程监管……哪一项都不容易。这时,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妻子潘半夏和她背后的潘家。潘家世代经营医药生意,家底殷实,要拿出建厂的启动资金,虽说不是轻而易举,但也并非难事;潘半夏在商界和官场都混得风生水起,人脉广泛,有她出面,很多棘手的问题或许都能迎刃而解。
但沈知许骨子里那点大男子主义却在拼命作祟。平日里,他总想着要在潘半夏面前展现自己的男子气概,成为一家之主,说一不二。要是为了建厂的事,低声下气地向潘家求助,岂不是显得自己无能,往后在家里更难挺直腰杆?他甚至幻想着,等酒厂建成,功成名就之时,要让潘家人,乃至潘半夏都对他刮目相看,俯首称臣。
于是,沈知许决定先自己试试。他频繁出入各种应酬场合,结识城中的富商、权贵,脸上堆满笑容,说着恭维的话,试图凭借自己的能力筹集资金、打通关系。可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又一记的耳光。那些富商们,一听说是如此庞大的建厂项目,需要巨额资金投入,纷纷打起了退堂鼓,要么婉拒,要么就是提出各种苛刻的条件;权贵们呢,表面上客客气气,可一涉及到实际的帮忙,就开始打太极,推诿敷衍。
每一次碰壁后,沈知许心中的挫败感就愈发强烈,但他还是不愿意向潘家开口。他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望着那本计划书发呆。脑海中一会儿是自己成功建成酒厂,在皇上面前领赏,被众人簇拥,风光无限的场景;一会儿又想到如果真的靠潘家完成了这件事,潘家人背地里会如何嘲笑他,潘半夏又会怎样看待他,那可能出现的轻蔑眼神,像一把刀刺痛他的心。
晚膳过后,沈知许与潘半夏在庭院中散步,月色如水,洒在二人身上。沈知许看似不经意地开口:“夫人,你那外甥女,长公主程小雨,如今可是威风得很呐。”
潘半夏微微挑眉,神色平静:“哦?怎么个威风法?”
沈知许兴致勃勃,比划着手势:“她这次去边境对抗外敌,竟然大获全胜,班师回朝了!满朝文武,哪个不夸赞她的英勇。”
潘半夏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小雨自小就聪慧过人,有这般成就,倒也不意外。”
沈知许顿了顿,接着说道:“夫人,要不你回去看看她?这么久没见,想必她也惦记着你。”他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若是潘半夏回去,他便能一同前往,找机会和程小雨套套近乎,说不定能从她那儿探听到些对酒厂项目有利的消息。
潘半夏转头看向沈知许,目光中似有深意,轻轻说道:“你突然这么关心,莫不是有什么别的打算?”沈知许被这话问得一怔,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赶忙摆手:“夫人这说的什么话,我就是想着你们许久未见,想让你去叙叙旧罢了。”
潘半夏轻轻一笑,不再追问,只是缓缓说道:“再说吧,若有机会,回去看看也好。”沈知许心中暗自着急,却又不好再继续催促,只能陪着潘半夏,在月色下继续踱步,可心思早已飘远,盘算着如何能达成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