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彬这才后知后觉的环顾四周。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仿佛还沉浸在刚才那令人窒息的表演里，无法回神。
他眨了眨眼，忍不住又喊了一声：“伍导？”
伍导猛地回过神，仿佛被从梦境中拽回现实，连忙站起身：“啊？哦！那个...快，快给苏老师拿条干毛巾！”
场务瞬间回神，连忙跑去找毛巾。
苏彬看着周围那些仍然没彻底回过神的工作人员，终于意识到，刚才那场戏可能真的把大家演沉默了。
他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伍导...这条有问题吗？怎么大家都不说话了。”
伍导咽了咽口水，看着眼前已经变回“正常人”的苏彬，张了张嘴，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他张了张嘴，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小苏，你刚才太吓人了，连我都以为你是精神分裂了。”
如果不是苏彬因为裤子被浸湿，猛地从地上蹦起来打破了氛围，恐怕在场所有人都要怀疑，他是真的和角色融为了一体。
苏彬接过场务递来的毛巾，低头轻轻擦拭着裤子上的水渍，语气却仍带着思索：“导演，我是这么想的，这个角色本身就是因为整容和改名，才彻底变成了孙兴。”
“那么，十多年的双重身份，他心里多少都会有些裂痕，甚至，类似精神分裂的症状。”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伍导，认真道：“您觉得我是不是演得太过了？”
尽管对自己的表演有信心，但他还是不想让过于极端的演绎影响整体风格。
“没有，当然没有。”
伍导毫不犹豫的摇头，眼中仍带着惊叹。
“这条完全没问题！小苏，今晚你先回去休息，明天……”
他思索了一下，随即道：“这样吧，你等我消息，我尽量给你明天再排一场戏。”
“没问题，我等您消息。”苏彬点点头。
“彬哥！彬哥！”
刚走出片场，张艺星便一路小跑跟了上来，满脸兴奋，眼里全是崇拜。
“你能不能教教我？刚才你那个嘶哑的笑声，是怎么做到的？”
“呃...”苏彬一愣，随手把毛巾搭在肩上，随意的摆摆手，“就...摩擦喉咙呗，我也说不太清楚。”
“彬哥，你就别藏私了！”张艺星满脸认真，一副非学会不可的架势。
...
苏彬感觉自己的耳朵快要起茧子了。
一路上，张艺星都在尝试模仿他刚才表演时的笑声，从低笑到狂笑，从沙哑到狰狞，可无论怎么学，都总差点味道。
“哈哈哈哈...”
电梯里，张艺星还在不死心的尝试。
苏彬忍不住抬手扶额，语气无奈：“艺星，保护嗓子，明天还得拍戏呢。”
张艺星挠了挠头，一脸苦恼：“可我学不出来你那种感觉啊...”
苏彬失笑：“你演的是刑警，学这个笑声干嘛？”
张艺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对哦！”
苏彬无奈的扶了扶额头，叹了口气。
“回去喝点温水润润嗓子，早点休息，明天还得拍戏呢。”
叮嘱完张艺星后，他终于回到自己的房间，随手关上门，长长的舒了口气。
一天的疲惫，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压得他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快没了。
他几乎是机械的走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简单洗漱，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瘫倒在床上。
从早上赶飞机开始，一直到现在，他几乎没有停下过。
落地之后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赶去拍定妆照，拍完又立刻投入剧组，马不停蹄的翻阅剧本，熟悉拍摄流程。
一天的连轴转，即使是强如苏彬的体力，也开始有些吃不消了。
疲惫感重得像一块铁板，压得他连给李依桐打电话调侃几句的心思都没了。
他刚准备闭上眼睛，房间门却被人敲响了。
“谁？”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张强。”
苏彬揉了揉太阳穴，强撑着起身，走过去开门。
“咋了，强哥？”
门口的张强一眼瞥见他还未干透的头发，有些意外：“你都准备睡了？那就算了。”
“啥事啊？”
张强扬了扬手中的塑料袋，袋子里透出阵阵香气，他咧嘴一笑：“打包了点下酒菜，寻思着陪你喝两杯。”
苏彬闻着香味，原本的困意瞬间消了一半，笑着侧身让开：“别走啊，赶紧进来！”
张强干笑一声，拎着食物走了进来。
两人拉开椅子，面对面坐下。
张强随手拉开一罐啤酒，递给苏彬，一边问：“今天第一天进组，感觉怎么样？”
苏彬接过啤酒，啪嗒一声打开拉环，抿了一口，靠在椅背上：“还不错。”
“伍导拍这种犯罪片确实专业，拍摄节奏很稳，调度也精准。”
他顿了顿，想起今天那场戏，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对手演员也挺不错，整个对戏的过程，我完全没有感觉对面接不住我的戏。”
“我自己也没有什么压力。”
张强轻轻挑眉：“哦？这么自信？”
苏彬轻轻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罐，语气笃定：“不止是对戏顺...”
“我甚至觉得，等这部剧播出后，孙兴这个角色，绝对会爆。”
张强原本正拿着一串烤肉，听到这话，动作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为什么这么说？”
“我还挺担心你呢，毕竟这个角色戏份不算多，又不是主演，你不会觉得憋屈？”
苏彬听完，猛地喝了一大口啤酒，放下酒罐后，嘴角微微勾起。
“戏份不多，但这个角色的疯狂感，足够让他火出圈。”
他抬起头，双眼目光瞄着头顶的天花板，缓缓道：“我才演了一场戏，就已经能感觉到了。”
“如果论心理变态的程度...”
他微微眯起眼，轻轻笑了一声，语气低沉：“恐怕连我之前演的李丰田，都要差一点。”
张强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出了声，举起啤酒罐，向前轻碰。
“刚好公司的事也忙完了，我明天陪你去现场。”
“我也想看看，你演的孙兴，到底能疯到什么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