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她温柔地啄了两下傅郢洲的脸颊。
“真的要走了。要我抽时间陪你搬家吗?”
傅郢洲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搬就好。你准备让我住哪儿。”
“除了主卧你随便挑。”
傅郢洲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施诗坐在后座时,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还是充斥着好奇的目光。
“说吧,你又想问什么?”
听这话的意思就是允许他?孔方立马打开闭得紧紧的嘴巴:“那人是姐夫不?”
“目前是男朋友。”
孔方也是相当有恋(被)爱(骗)经验了。顿时明白这是还没转正的意思。
他刚想再问下去,施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个月还有多少钱够扣的?”
听表姐这么说,孔方霎时间蔫了起来。
“没钱钱,没爱情。”
“这话可不对,也不是所有爱情都能拿金钱衡量的。”
孔方梗着脖子争论道:““那表姐你说,要是两个人没钱,天天为生活发愁,连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哪还有心思谈情说爱?”
施诗被他的话逗笑了,“那你就是这么被骗钱的?”
孔方并不认为自己是被骗:“我不叫被骗钱,只是为爱投资。”
施诗望向窗外,憋住要露出的笑:“为爱投资?说说看,你都投资啥了?”
孔方:“大一时,我喜欢一位毕业的学姐。第一项投资就是一辆电动车。”
“你俩好了吗?”
“首次投资,折戟在所难免。”
“看样子你第二次投资很成功喽?”
“第二次是我的同班同学。我天天帮她在图书馆占座。”
“共同进步,这挺好的呀。”
“那可不!要不是她,我准得挂科。”
“所以你俩没成?”
孔方摇头晃脑的说:“这次是我觉得不行的!她只适合做我学业上的指路明灯。”
孔方刚想说,他的第三次投资。
诗诗赶紧打断他:“我就问你,投资过多少次,又成了几次?”
“12 比 0。”
这次诗诗真的惊了,小表弟虽然不是什么美男子。长得好歹也是清秀干净。就这么当了12次的备胎?哦,不对!可能都不是备胎,而是炮灰。
“姐这两间公司都在扩招。回头你去多溜达溜达。有喜欢的,咱就主动出击。没准儿是老家的风水不适合你呢?京都是龙兴之地,保不齐就事业爱情双丰收了,对不对?”
“嘿嘿嘿,我也这么觉得。我妈说了,现在她扣我的钱,都是我以后恋爱的经费。”
真难为他,都被拒绝了这么多次了,还是这么一副乐天派的样子。
默默的心疼了舅妈一下。
车辆驶到江海潮的公司,他出道早,又是第一批开个人工作室的艺人。合约期满后,他便彻底脱离了公司。这么多年,也算是风生水起。就像跨界悦之声评委侑菲,便是他旗下的艺人。
两人在电梯里遇见了。
侑菲似乎很惊讶在这儿碰到诗诗:“你是过来找人吗?”
施诗说道:“来找海潮哥有些事。”
是前台给施诗带路的,她对侑菲不太熟悉,除了瞒不住的,她不打算透露任何一个字。
侑菲现在很红,他毕竟是从海外市场回来的,在国内有粉丝基础,不算 0 帧起手。性感小野马的独特风格,立刻火遍全国。
不得不说,华国的娱乐圈是个包容度很强的市场,什么样的风格都有它的受众群。毕竟人口在那里摆着,粉丝基数就比别的国家大。哪怕你的风格与别人雷同,靠着模仿也能吸引一定的关注度。
如果你只是想红一阵儿,那很容易。可有野心,想在娱乐圈顶层占据一席之地,就得靠命、靠运、靠自己了。
侑菲并不在意诗诗语气中的平淡,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便分别了。
看着施诗确实去了,江海潮办公室所在的顶层。侑菲若有所思。
“海潮哥。”
“快来看看这个。”
诗诗凑近一看,竟然是电影剧本和分镜图。施诗知道江海潮并不是导演系出身。走到今天,全靠自己努力。
至少以她的眼光看来,这分镜图画的栩栩如生,场景身临其境。可见其功底。
“这是民国时期的故事?”
江海潮点了点头,说道:“从民国初期一直拍到解放后。对了,听你唱《赤伶》总感觉你很适合这种民国戏,这剧本的设定和你形象也挺契合,你有没有兴趣来客串一下?”江海潮笑着看向施诗。
施诗:“《赤伶》这首歌不是我的感受,而是一个真实发生的故事。那天突然间想起了这个故事,便诞生了这首歌。”
“哦?什么故事,可以说来听听吗?”江海潮很喜欢这首歌,听施诗这么说,瞬间来了兴致。
见他不提客串的事儿了,成功被自己转移话题,诗诗便讲起赤伶隐藏的故事。
喝了口水,施诗开始娓娓道来:“常听说“戏子无义”,可那只是人们对大多数戏子的表面认知。在咱们华国历史上经受着内斗和外侵的年代,很多戏子所表现出来的却是大情大义。”
诗诗边说,江海潮一边认同的点着头。
“就是在那内忧外患的战乱年代,鬼子用枪声把华国人民推进了水深火热之中。一个普通的小县城,战火幸得暂未牵连到此。人民如往常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片祥和。”
听到这里,江海潮意识到情况要出现转折。果然诗诗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暴风雨前夕一般都是特别安静。县城的剧院里,以裴晏之为台柱的一群戏子每天都在上演着经典戏曲节目。”
“战火终究没有放过县城,只是它晚来一步。”
江海潮收起了漫不经心,变得严肃了起来。每个华国人骨子里都刻着这份对鬼子的恨。
“鬼子们不知哪来了消息,知道在这小县城里有一个很能唱的戏子。于是,一个日本军官带着一队士兵,来到了县城的剧院,找来了裴晏之,要求他给他们唱戏。若不唱,他们将把剧院烧了、县城的所有人杀得一个不留。”
“鬼子们用他们残暴的名声,吓到了全县的百姓,没人信他们会大发慈悲,饶过百姓一命。”
“夜幕降临,鬼子军官带着他的士兵进入了剧院。待这些鬼子入座完毕,随着急如骤雨的锣鼓声响起。剧院外的一切声音都遮盖了。仿佛这世界只有这戏台上的戏子在唱着、舞着,其它都是安静的。他们压根没想到死神正向他们逼近!”
听到这里,江海潮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双手紧攥着。
“鼓点变急,唱腔幽怨、悲愤,裴晏之扮演的李香君唱着他人生的绝唱。台下燃起了熊熊大火。”
“鬼子沉迷于音乐、酒色之时,外面被泼洒了油,而剧院门、窗也被牢牢钉死。这群鬼子就如火堆里的禽兽,一阵阵的哀嚎声响起。台上唱戏未停。戏腔已开,未到曲终,不得停止!”
故事讲完,江海潮仍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便是梨园出身,所以对这样的故事感触非常深:“这样刚烈的前辈,我竟从未听说过?”
诗诗当然不能说这不是华国,而是她穿越前发生的事。
“海潮哥,还记得那句歌词吗?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在那段灰暗的历史中,这样的前辈,又何止他一人?”
江海潮点了点头:“是啊,一个小县城的戏班子。历史长河中的蝼蚁。可也正是这些小人物的存在,让我们拥有和平的今天。”
他双目赤红,激动地看着诗诗:“今天之前,我对剧本不满意,一直在改,现在我知道缺失的那部分在哪儿了。”
“在哪儿?”
“格局。我也想好了新剧本的名字。”
“什么名字?”
“就叫《和平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