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宸风一听这话,那还了得?
“正因为谢清蕴是这府上的嫡小姐,她才不该这般欺负心玥的!”
“心玥好歹也是侯夫人当年亲自接进府里来,想看着她,一解思女之情的!怎的,现在这谢清蕴一进门,就嫌心玥多余了?就又是发卖她的人,又是赶她出院子的?侯府怎能这般不近人情呢?”
“我这就去和侯爷夫人说理去!”
裴宸风说着就想往里冲。
芳华赶忙伸手拦住了他:“不是这样的,侯爷和夫人也是心疼谢小姐才会这样对待我们小姐的。我们小姐还说了,不让裴公子您冲动,也不能再给你招惹任何麻烦。”
“您可千万不要因为想替我家小姐打抱不平而去惹恼了侯爷和夫人。毕竟,裴公子您和谢小姐还有婚约在身的——”
是了,他到底是个小辈,他怎么能冲上门来去质问未来岳父岳母呢?
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还是心玥考虑周到。
他就是喜欢心玥这凡事思虑周全的性子。
裴宸风收敛了脾性,面上依旧难掩担忧的道:“那我去看看她,你带我过去看看她情况如何,总行了吧?”
芳华摇头,闷闷的道:“不行。我们小姐说了,您和谢小姐有婚约,她不能再惹谢小姐伤心的,所以以后不让您再去找她了!”
“这怎么能行?”裴宸风又急了。
芳华冲他行了行礼,要哭不哭的道:“小姐也是没有法子的。还请裴公子体谅。”
她转身就走。
裴宸风下意识的追了上去:“怎么就没法子了?她不就是怕谢清蕴会吃醋,再针对她,欺负她吗?可她想过没有,她这样一退再退,那谢清蕴就不针对她,不欺负她了吗?”
芳华直接哭了出来,站在了原地,泪眼模糊的望着裴宸风道:“谢小姐欺负就欺负了,我们家小姐没有爹娘在身边护着,能怎么办?她也只能忍着,受着呗!”
“裴公子又何必要跟过来戳人的心窝子呢?”
芳华说完,一抹眼泪,转身就又想跑。
裴宸风下意识的又拦住了她。
芳华瞪他。
裴宸风抓了抓脑袋,颇有点不是滋味的道:“你别哭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家小姐受委屈的。”
“我这就去给她讨回来这个公道!”
裴宸风说完,拔腿就往宝妆阁跑去。
芳华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微微一笑——
这边,谢清蕴刚给秦玄昭针灸完,正在收拾医药箱,便听到外边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喊声。
“谢清蕴!谢清蕴你给我出来!”
谢清蕴收拾药箱的动作一僵,随即猛然转头看向了秦玄昭。
秦玄昭已经穿好衣服,正在扣腰封。
听到外边乍然响起的男人声音,他下意识的想施展轻功从窗口离开,那料,谢清蕴却猛地冲了过来,拉拽住他的胳膊就把他往床底下按:“抱歉了,陛下,来的是我未婚夫,只能先暂时委屈你一下,把你藏在这里了。”
秦玄昭:“……”他堂堂一国之君,谢清蕴竟然让他藏身床底?
她这会儿胆子肥了啊!
此时裴宸风已经接连几脚,踹开了谢清蕴的房门。
谢清蕴慌忙站到桌子前,佯装从医药箱里找药。
裴宸风倒也没注意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只是进门来就劈头盖脸的指责道:“谢清蕴你怎么回事儿?”
“怎么刚回来就欺凌心玥?”
“心玥招你惹你了?”
听听——这就是她未婚夫。
这般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就是是替楼心玥讨公道的。
果真是好“深情”的男人啊!
谢清蕴听得心中冒火。
放下手中拿着的药瓶,她重重合上医药箱,抬头,冷眼对上了裴宸风愤怒谴责的视线,皮笑肉不笑的反问道:“我只是拿回了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怎么就成欺负她了?”
“你还巧言诡辩?谢清蕴,你怎么就变成这样冷血无情的人了?”
谢清蕴冷笑出了声。
她蹭蹭蹭两步走到了裴宸风的跟前,双眸炯炯的瞪着他的眼睛,质问道:“裴宸风到底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
“明明你和我才是未婚夫妻,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我们八年未见,你进门来就是为了楼心玥来质问我,质疑我?”
“裴宸风你要是喜欢楼心玥的话,我麻烦你也坦坦荡荡些!先退了和我的婚事,再去和她纠缠不清!”
裴宸风:“……”他是喜欢楼心玥。
可这份喜欢只是藏在心里的,从没被人戳破过。
这会儿乍然被谢清蕴拆穿,他只觉得又羞又怒,当即便大声道:“好,退婚就退婚!谢清蕴你别后悔!”
裴宸风转身就走。
秦玄昭:“……”狗男人渣了他的救命恩人还能摆出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来?
他那儿来的底气啊?
必须给他个教训!
秦玄昭从腰封最中间扣下一颗珍珠来,朝着裴宸风就扔了过去。
珍珠滚落到裴宸风的脚底下。
刚刚要迈步走出门槛的裴宸风脚下一滑,华丽丽的朝前栽去。
“噗通”一声,他摔在院门外,四肢趴地,啃了一嘴的灰。
“呸呸呸!”裴宸风一张脸瞬间涨红。
他又羞窘又恼怒的咬牙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一瘸一拐的快步离开。
秦玄昭这才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拍拍双手,挑眉看向了谢清蕴:“他配不上你,要朕下旨,帮你解除了这门婚约吗?”
谢清蕴刚看到裴宸风出糗,正笑的欢快,闻言,摆手就道:“不用。”
她应的干脆利落。
秦玄昭却听得莫名刺心。
此刻有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打在谢清蕴的脸上,她灿烂的笑着,像是阳光中乍然盛开的玫瑰花似的,令人黯然失魂。
可秦玄昭此刻看着,却只觉得满肚子的无名火,他当即就杵到了谢清蕴的正前方,质问道:“谢清蕴你不会压根儿就没想着和他解除婚约吧?”
“你还对他心存幻想?”
“谢清蕴你眼光可真差!”
一连三句话,说的谢清蕴莫名其妙的。
她怔怔的抬头看向他:这陛下是吃了炸药吗?
她的事情和他有关系吗?
不过看秦玄昭那不问个明白,似是就不会挪动脚步的,风雨欲来的黑脸模样,谢清蕴还是轻抿了抿唇瓣,如实相告道:“无功不受禄,我只是想自己解决我和他之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