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越想越气,干脆扫了一眼,一指最前方一名丫鬟,冷声道:“你昨夜伺候哀家休息,却害得哀家失眠,是不是你不小心用了劣香?”
“奴婢不敢,奴婢绝无此意!”那丫鬟惊慌失措,连连叩首。
太后眼神一厉:“拉下去,杖责二十。”
“太后饶命!”她凄厉求饶,仍被人死死拖下去,杖声几下后便响彻整个慈宁宫,惨叫声震得人心惊肉跳。
其余丫鬟一听,纷纷战栗,面如死灰。
可是太后听着她的惨叫声,却只觉得心中的愤怒和不满终于被抚平了几分。
于是他微微缓了口气,便又用音质的目光打量着剩下的宫女。
“还有你!”太后又冷冷指向另一名端茶的宫女,“方才倒茶时抖了手,是不是心虚?”
“你是不是也觉得哀家今日不该罚谢清蕴?”
那名宫女立刻脸色惨白的辩解道:“不是这样的,娘娘!奴婢对娘娘向来赤胆忠心,怎么可能会质疑娘娘?”
“哦?”太后却冷笑一声,“那你就是在质疑皇上,觉得皇上的决定是错的咯?”
“这……”宫女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要拥护太后就可以了,可没想到,太后居然会这么说,顿时,他的心中一片凄凉。
果然,太后冷冷一笑:“杖责十五!”
话音刚落,旁边便立刻站出了两名健壮的婆子,将那名宫女拖了下去,开始不停的用板子殴打着他。
一阵阵的惨叫声再次响了起来,血腥的味道渐渐在空气中弥漫,不多时,地上已染了一片红。
然而,太后的怨气却仍旧没有平息,他又看了看剩下的宫女,冷笑一声,开始了新一轮的迁怒。
不久后终于轮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
眼见着下一个受罚的就是自己,她脸色煞白,身子几乎要软下去。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做些什么,那待会儿下场就和外面那些人一样了。
想到这儿,他咬了咬牙,狠下心来,在被拖出去的一瞬猛地挣脱开束缚,扑倒在地,大声喊道:“太后饶命!奴婢有法子除掉那谢清蕴!”
殿内顿时一静。
太后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了一丝兴味:“哦?说来听听。”
丫鬟咽了口唾沫,抬起头来,那双吓得泛红的眼睛里却透出一丝狠意:“奴婢以为,既然那谢清蕴不肯为太后所用,不如早早除掉,省得留着碍眼!”
反正天大地大也大不过皇家,安阳侯府又如何?若是太后有心责难,便是侯爷亲自前来,也是逃不过这一劫的!
太后听罢,慢慢合上手中佛珠,沉默片刻,旋即缓缓勾起唇角:“倒也不失为一法。”
随机她转首望向那丫鬟,嘴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名叫琼枝。”
“琼枝是吧。”太后轻轻点头,记住了这个名字,然后随手从香几上拈起一只金钗子,随手一抛,“赏你了。”
琼枝眼泪一下滚落下来,颤声谢恩:“谢太后隆恩!”
太后缓缓阖上眸子,对一旁的婆子说道:“行了,让外面的那些人也都散了吧,血淋淋的,趴在那里多难看。”
婆子便明白,这是不会再迁怒下去了。
顿时,他们的心中也松了口气。
虽然太后娘娘刚刚责罚的都是一些年轻的宫女,可谁也不知道,若是再这样子罚下去,会不会罚到他们自己头上来?
而且大家同在一个宫中做事,自然都是有一些交情的,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对方出示心中难免都会有一些兔死狐悲之感。
于是他们赶忙行了个礼:“是,娘娘。”
随即,他们便赶忙出去,将那些人都抬上了担架,然后送到了后院里,将太医请来为他们挨个诊治。
而太后则思索了许久,决定设个赏花宴,到时候邀请众人前来参与,这样一来,在赏花宴上,或许他能找到机会整治一番谢清蕴。
于是几天后,宫内忽而传出一道消息,太后将于不久后设下赏花宴,以贺春意盎然,邀满朝文武与其家眷共赏。
花宴请帖很快便送往了京中各处,也送到了安阳侯府。
楼心玥得知此事时,整个人都变得兴奋了起来。
“这赏花宴既然是太后亲设,那到时候皇上必然出席。”
她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张金边缀兰的帖子,唇角慢慢扬起。
自从前阵子秦玄昭赏下许多宝贝之后,他便满心欢喜,一直都在心心念念着,何时能再与秦玄昭相会。
只是没想到自那之后,居然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并没有多想,只以为可能是秦玄昭贵为皇帝向来政务繁忙,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机会和自己见面了。
所以他便想趁着这次赏花宴和他来一次完美的邂逅。
楼心玥越想便越觉得激动,心中不由得砰砰直跳,犹如小鹿乱撞。
随即,他猛然看向一旁的丫鬟:“快,去把那套紫烟织金纱的裙子取来,还有那对珠花钗,重新做发!”
丫鬟愣了一下,随即便赶忙点了点头。
到了赏花宴当天,御花园中百花盛开,一派姹紫嫣红之景。
太后坐于主位之上,气势雍容威严。
宴席下方,坐满了后宫嫔妃和朝中命妇,衣香鬓影,轻语笑语,却无一人敢高声喧哗。
她面上神色如常,唯有眼角微挑,时不时扫向园门方向,心下却早已沉起了一层不耐。
“那谢清蕴……怎得还不来?”太后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语气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烦躁。
今日这赏花宴,本就是为了谢清蕴而设,可以说是请君入瓮,可谁知主角却迟迟不到,这不是要打他的脸吗?
站在她身侧的宫人一听,心中顿时一紧,立刻低头回道:“回太后娘娘,谢小姐近些日子一直在御书房伺候,兴许是皇上那边有事耽搁了。”
“哼,”太后眼中骤然冷光一闪,顿时冷笑出声,“是哀家请她赴宴,竟还能被旁的事情耽搁了?”
“莫不是他只瞧得起皇上,却瞧不起哀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