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枫顺着她手指看去，墙角保险柜被撬开条缝，露出半截鎏金铜匣，正是之前被抢的银壶机关匣！
\"这帮蠢贼！\"慕枫乐得直拍大腿，\"光顾着抢壶，把最值钱的匣子当破烂扔了！\"
苏雨晴凑近一看，铜匣夹层里嵌着十二颗鸽血红，在灯光下泛着血光：\"唐代西域进贡的'血珀珠'！去年苏富比单颗就拍了380万！\"
外面突然\"轰隆\"一声，整个密室都在晃。监控屏上显示黑衣人用了雷管，激光网被炸开个缺口。慕枫抄起撬棍往通风管爬：\"快走！去老金那儿！\"
老金是朱雀门古玩城的地头蛇，他那间\"聚宝轩\"看着破破烂烂，地下室却藏着全市最先进的鉴定设备。三人灰头土脸钻出通风管时，老头正端着紫砂壶看《鉴宝》重播。
\"哟，又被追杀呢？\"老金眼皮都不抬，\"这回又捡着什么烫手山芋了？\"
慕枫把星盘往桌上一拍：\"您给掌掌眼。\"
老金手一抖，茶水洒在星盘上。鎏金纹路遇水显出一圈吐蕃文，他掏出放大镜的手都在哆嗦：\"这这这...唐蕃会盟碑的拓印模板！史书记载就造了三块，最后都被吐蕃使臣带回去了...\"
\"值多少？\"三人异口同声。
老金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万？\"苏雨晴眼睛亮了。
\"三千万起步！\"老金压低声音，\"去年大英博物馆丢了个残片，黑市悬赏就到两千万。你这完整带机关的...\"他突然抄起鸡毛掸子赶人，\"赶紧滚！别让血溅我店里！\"
前脚刚出聚宝轩，后脚三辆黑轿车就堵了巷口。慕枫把星盘塞给秦玥：\"分头跑！老规矩，西仓拍卖会见！\"
三天后，西仓拍卖行贵宾室。慕枫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盯着大屏幕直咽口水。台下坐着二十几个买家，最前排戴白手套的老头是一位总裁，财力相当雄厚。
\"接下来是第37号拍品...\"拍卖师掀开红绸，鎏金星盘在射灯下流光溢彩，\"唐代贞观年间唐蕃会盟星象仪，起拍价两千万！\"
\"三千万！\"一个藏家直接举牌。
\"三千五！\"另一个富婆不甘示弱。
慕枫在后台掐自己大腿：\"让你当初八十万收！让你八十万收！\"
价格飙到五千七百万时，变故突生。有个戴金丝眼镜的学者突然起身：\"我质疑拍品真实性！史书记载会盟星盘是青铜材质，这分明是鎏金...\"
\"这位先生说得对。\"慕枫整了整领带走上台，\"所以这不是会盟星盘，\"他故意停顿，看着学者胸口的文化研究会徽章，\"这是松赞干布送给文成公主的求婚信物！\"
全场哗然。慕枫掏出手机投影，银壶内部的契丹文被翻译成汉文：\"...永徽四年，以星盘为聘，求尚唐公主...\"秦玥在台下憋笑憋得发抖，这译文是她连夜用pS做的。
\"八千万！\"中东王子直接跳价。
最后落槌价一亿两千万。慕枫签字时手抖得写不利索，转头问财务：\"税后能拿多少？\"
财务小姐姐笑得花枝乱颤：\"您雇的那个学者真值钱，刚才又带了个财团来问有没有其他...\"
话没说完，警报突然大作。林毅带着特警破门而入：\"都别动！接到举报这里涉嫌文物走私...\"
慕枫慢悠悠掏出文件：\"合法拍卖，这是文物局批文。\"他指了指落款处鲜红的公章，\"哦对了，我们捐了件黄巢时期的金符，这会儿记者应该在采访馆长呢。\"
林毅盯着批文看了三分钟，突然搂住慕枫脖子：\"你小子！赚这么多不得请客？\"
当晚玄瞳阁团建，慕枫抱着poS机打酒嗝：\"嗝...我跟你们说...那破银壶...八十万收的...转手就...\"话没说完\"咣当\"栽进沙发。
秦玥数着银行短信后面的零傻笑，苏雨晴抱着拍卖图录亲了又亲。玻璃柜里，剩下的六枚金符在月光下泛着幽光，真正的大货，他们可舍不得都出手呢。
凌晨四点的西安西仓鬼市，手电筒的光柱在雾气里交错。慕枫蹲在个破油布摊子前，指尖轻轻摩挲着件沾满泥垢的瓷洗子。摊主裹着军大衣打瞌睡，脚边立着块纸板，歪歪扭扭写着\"清仓处理 50一件\"。
\"釉面有猫腻。\"慕枫摸出随身携带的30倍放大镜，瓷洗内壁的冰裂纹在冷光下泛着淡淡的青灰色。他不动声色地翻过器底，芝麻粒大小的支钉痕让他心头一跳，这分明是宋代官窑的烧制手法！
秦玥打着哈欠凑过来：\"哥，这破碗都豁口了...\"
\"嘘！\"慕枫瞪她一眼，掏出紫外线手电照向釉面。星星点点的荧光在裂纹中浮现，这是民国时期作伪常用的化学釉特征。但当光线移到器底时，五个规整的圆形无光区让他瞳孔骤缩，真正的宋代官窑支钉，烧制时会形成自然的气泡膜！
摊主突然惊醒：\"看上啥了？给你便宜！\"
慕枫随手扒拉几件铜钱：\"连这个破笔洗打包，三百。\"
\"再加五十！这可是我家祖传...\"
\"最多三百五。\"慕枫掏出皱巴巴的钞票，\"您看这洗子，口沿缺肉，釉面划痕，放潘家园都没人要。\"
抱着装满铜钱的纸箱走出鬼市，秦玥终于憋不住：\"那洗子有问题？\"
\"宋官窑青釉六棱洗。\"慕枫钻进车里才开口，\"可惜被民国人动过手脚，表面刷了层化学釉做旧。\"
苏雨晴差点把奶茶喷在挡风玻璃上：\"那你还买？\"
\"他们补釉时漏了器底。\"慕枫掏出洗子，用酒精棉擦掉底足污垢，露出圈淡淡的火石红，\"看见没？真正古瓷胎里的铁元素氧化痕迹，这火石红过渡自然，至少八百年历史。\"
玄瞳阁的地下工作台亮如白昼。慕枫戴着防毒面具，手持牙科用的超声波洁牙机，正在小心翼翼剥离洗子表面的化学釉。苏雨晴盯着显微镜突然尖叫：\"釉下气泡！荔枝状！\"
秦玥捧着《古陶瓷图录》冲过来：\"北宋官窑的特征气泡！\"书页上的显微照片与屏幕影像完美重合，都是宛如荔枝皮的密集小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