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是王医生吗？”
沈初棠轻轻敲门，指尖紧捏着号码牌。
“没错，进来吧。”
王琦站起身，笑意温和，抬手示意她坐下。
她在椅子上落座，余光不自觉扫过桌上的抽血器具和贴好标签的采血管，心跳倏地一紧。
王琦注意到她的表情，笑道：“别紧张，只是常规检查，抽点血，很快就好。”
“好的。”
她低声应着，放下手包，卷起袖子，伸出手臂。
针头刺入静脉的瞬间，一股细细的刺痛让她下意识攥紧了裤角，眉头微蹙。
两管血抽完，王琦将试管递给助理：“麻烦送检。”
助理离开后，诊室短暂安静下来。
沈初棠环顾四周——这间诊室比普通诊室宽敞许多，墙上几乎被锦旗铺满，红底金字，熠熠生辉。
“这些……是病人送的？”她低声问。
王琦轻笑：“大多数是吧。不过严格来说，不是我‘救’的。只是他们愿意相信我，愿意配合而已。”
他话音刚落，助理便推门而入，手中是一张初筛报告。
沈初棠的目光定格在那张纸上，心跳像被提到了嗓子眼。
“王医生，我……有什么问题吗？”
王琦接过报告，扫了一眼，镜片后的眼神微沉。
“血象确实有异常，存在病变可能。”
“但这只是初筛，还不能定论，建议立刻做更详细的检查。我可以带你去实验室，做个骨髓评估前的准备。”
“骨髓……”
她喃喃重复，指尖一凉，紧攥住那份报告。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
她低头，是陆询。
她怔了一秒才接起：“喂？”
“在哪？”
陆询的嗓音温和，却让沈初棠喉咙发紧，鼻尖突然泛酸，心脏难受的厉害。
她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稳住嗓音，说：“我回家了。”
“是吗？”他语气轻缓下来，“那好好吃饭。如果不想做，我让人送过去。”
“没关系，我可以照顾自己。”
“……好，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我知道。”
陆询站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央，眸光沉沉地看着门口沈初棠的拖鞋。
她在撒谎。
陆询抿紧薄唇，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白羽，帮我查一下沈初棠的位置。”
......
“沈小姐，您要进一步检查吗？”
王琦已经站起身，嘴角依旧带着那种温和的笑。
沈初棠攥紧的手指微微松开：“......好，麻烦王医生了。”
她并不想逃避。
哪怕害怕，她也愿意面对。
两人穿过走廊，来到一扇刷卡门前。
门“滴”地一声开启，浓烈的消毒水味与淡淡药味扑面而来。
里面是一个独立研究室，宽敞明亮，中央摆着一张金属躺椅，周围环绕着各类仪器，有的低声运转，有的闪着红色监测灯。
“这台设备是我们最新研发的神经扫描仪，不会有太大不适感。”王琦微笑着介绍。
沈初棠点了点头，将外套脱下，缓缓躺上了那张椅子。
金属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进脊骨，她不自觉地紧了紧手指。
仪器启动时，空间里响起低沉的嗡鸣，一束柔和却明亮的光柱从头顶垂落，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她眨了眨眼，眼皮却仿佛灌了铅般，越发沉重。
“只是检查……闭一下眼也没关系。”王琦站在一旁，语气低柔，像是在哄一个小孩。
意识仿佛被某种力量轻轻牵引，沈初棠的身体慢慢松弛，视线随那晃动的光斑模糊下去。
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冷冻室中。
四周排列着一排排透明冰舱，泛着诡异的蓝光，空气仿佛被冻结，呼吸都变得迟滞。
她下意识抱紧双臂，缓缓向前走去。
中央是一张宽阔的冰床，冰面下静静躺着一个女孩。
女孩面容苍白，睫毛纤长，神情安详，仿佛只是沉睡而非死亡。
那张脸，竟与她七分相似！
四周仪器上的心跳图微弱闪烁，生命体征：稳定。
沈初棠脚步骤然顿住。
这不可能！
这女孩儿明明已经死了呀？！
忽然，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脚步声，在那片冷冻室的尽头响起。
她下意识转过头。
雾气翻涌间，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逆光中，那张脸缓缓清晰。
那是......秦湛！！
猛地，沈初棠睁开眼。
眼皮仿佛还裹着铅，她只能勉强睁开一道缝。
模糊的视野中，一根细长的针正缓缓刺入她的手臂。
寒意沿着血管迅速蔓延，她猛地一颤。
王琦注意到她的细微动作，嘴角慢慢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这就醒了？”他轻笑，神情却阴冷，“真是麻烦。”
“别怕，很快就结束了。只要你乖乖的，不会很痛。”
沈初棠意识一点点回笼，心底却陡然升起强烈的不安。
她挣扎着想动，却发现四肢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血液似乎正在飞快地流失，冰冷和虚脱感如潮水般将她吞没。
“你……到底在做什么！”她的喉咙干涩，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
王琦的笑容逐渐扭曲，仿佛彻底撕下了伪装。
他望着仪器上的数值，眼中满是癫狂。
“真是要多谢你，实验很快就能成功了！”
疯子！
沈初棠死死咬牙，拼尽全力去挣脱那根压制住她手臂的固定带，身体却只是微微一动。
“没用的。”王琦眼神冷得像冰，“别乱动，不然会更痛。”
随着血液的急速流失，她的意识渐渐沉入水底，眼前的光也逐渐暗下去。
就在这时——
“咔哒。”
门被人猛地推开。
王琦猛地转头，神情却没有一丝慌乱，反而笑了起来，声音沙哑兴奋：“您来的正好，刚好赶上实验成功！”
话音未落，一抹冷光一闪而过。
一把手术刀，干脆利落地划破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