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栀安嗯了一声,等待他说结果。
她的手指还在时不时地撩拨着江景笙的下巴。
这个男人的体力还真是可怕,本以为大伤未愈定然是只能折腾个一两回,没想到完全不亚于从前。
她现在可以说是腰酸背痛,还怪不得别人,是自己主动去挑逗的。
“苗总,根据我们查到的消息,小江总是在棱峤大街那里被捡到的,周围的人说见到那小男孩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路上游荡,还挺乖的,就是不说话,有人问他,他也不回答,就当他是跟家里人吵架离家出走的,怕说了地址被抓回去。”
“小江总小时候就长的十分扎眼,这么一个漂亮孩子,脏兮兮的走在路上,跟丢了魂似的,肯定会有很多人注意到。”
刘秘书在很认真的阐述,所查到的信息。
“不过…”
突然,话锋一转,他为难地停顿了。
“不过什么?”
“所有的信息到这就中断了,没有来处,连那家养父母的消息都是你们说过才能顺着查,就好像,好像背后有双无形的大手,偷偷阻拦了下来,不想让我们再查下去。”
苗栀安自己用手握住了手机,坐了起来,半裸的香肩,性感的天鹅颈,尤为妖娆,红色的大波浪盖住了半边,江景笙躺在床上,手抚触在她的发梢。
“谁在阻拦,能查到吗?”
“有点难,对方势力不小,所有的踪迹抹的干干净净,无从下手。”
“乔裕?”
苗栀安猜测。
除了他还有谁会想要掩盖江景笙的背景,只是他怎么会想到去查江景笙的身世,这于理不合啊。
提到乔裕的时候,枕边人僵了一下,这个名字可不是好兆头。
苗栀安打电话也没忘了宠幸他,在对话的空隙时不时赏他一个吻。
“不是。”
“这么肯定?”
“苗总,如果是乔裕的话,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在京城,他怎能翻天到如此。”
“也对,那会是谁呢?”
“算了,你继续查,对面是谁,我会让傅旭礼找几个人辅助你,黑也给我黑进去。”
“是,苗总。”
挂了电话,苗栀安揉了揉眉心,江景笙担心她哪里不舒服,起身,将她圈在怀里,双手扶着她的太阳穴,摁了起来。
还挺专业,这手法。
按摩技术马马虎虎合格吧。
苗栀安轻笑了一声。
“怎么了?”
“提到乔…”
“没什么事,查点东西,以为是他在捣乱。”
“哦。”
江景笙没有再多问。
“你不问我查什么?”
她觉得既然是调查他的往事,就需要告诉他一声。
虽然不管他同不同意,她都已经行动了。
“你要是想告诉我肯定会说啊,不想说了问了也没用,不是吗?”
“嗯...你这么说也挺有逻辑的。”
“只是这个事情和你有关,应该告诉你。”
苗栀安勾住他的脖子。
“跟我有关?”
“是。”
江景笙隐隐猜到一些,只是不能确认。
“我让刘秘书去查过你的身世,在很久以前,只是一直没什么消息。”
他心下一沉。
“所以,现在是有眉目了。”
他也说不上来,心里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害怕。
如果没有结果,他可以安慰自己是小时候调皮非要跑出去玩,走丢了,但若是知道了真相,并非如此,怕自己承受不住。
“他只查到,你在棱峤大街那里游荡了很久,你还有印象吗?”
江景笙摇头。
“那你从记事开始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江家人?”
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苗栀安从他的犹豫里探寻到不对。
追问道:“不是吧,你刚刚躲闪了。”
她掰正他的脸,让他被迫看向自己,对视着。
“我现在是在很认真的问你,是吗?”
“......”
“栀安,我当时的记忆是有错乱的,所以看到的人和事不一定准确。”
“没关系啊,你能提供点线索,刘秘书也会更有方向。”
“我,我一直会做一个梦,梦里有一个高高的男孩子,他牵着我的手,却在最后一刻松开了,然后我就处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我喊他他也不理我,可这是梦,做不得数的。”
他靠在苗栀安肩上,把一直困扰着的梦境说与她。
“高高的男孩子?”
“长什么样?带眼镜吗?脸上有没有痣?你有没有不开心?”
她像机关枪一样抛出很多问题,江景笙只好一一作答。
“高高瘦瘦看不清脸,带,没有痣,没有。”
“没有不开心?”
这是什么问题,也会与那个人有关吗。
他太过投入,以至于忘了思考。
“我还以为背着你调查,你不高兴了呢。”
“怎么会,你帮我找家人,也是好心,我只是害怕,栀安,你说我是不是太胆小了,连这个都不敢面对。”
苗栀安蹭了蹭,搂住他的手逐渐收紧。
手指轻轻卷着他后脑的头发。
这个小动作,无疑安慰到了江景笙。
尽管苗栀安没有回复一个字。
他有些激动的情绪,却慢慢恢复了平静。
不知为何,在栀安身边,仿佛周身只剩下她的气息,即便冷冽,即便刺骨,都反而令他心安。
最后似乎是鼓起了勇气,艰难地开口:“那,那段时间,有没有人找过我?”
他内心看似愈合的伤疤,其实欲壑难填,从未结痂,只要轻轻触碰,就会再次开裂。
这么久了,他不去问,不去查,不去找,也不奢求会有一天再得到关于他们的消息,也不过是想让自己放下。
放下过去,放弃未来。
他渴望,渴望极了。
终于在一片沉寂中,他将那道伤疤,摊开来,娓娓问出。
有没有人找过?
这个问题,刘秘书刚才没有提到啊。
苗栀安想说实话,又实在不忍心。
“找了。”
算是个善意的谎言吧。
“找了,只是你当时走的太远,没找到。”
“这种事不敢面对算什么胆小,没事,我会对你好点的。”
“乖儿子。”
苗栀安正经不过两句话。
调侃起他。
“叫声妈妈听听。”
苗栀安眉挑的老高。
“宝宝。”
江景笙学着她当初叫他的那声,真挚地唤了句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