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华皱了皱眉头,赶紧劝道:“建设,一个死人有啥好看的,这多晦气啊,咱不看了。”
孙菊花也点了点头,哄孩子似的附和道:“建设,那人掉进茅坑里,都臭了,咱们就别去看了,听话啊。”
常威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目光深邃的看向何建设。
沉吟片刻后,说道:“建设,你想见这个王麻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何建设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想看看这人我见过没有。”
常威闻言,沉默几秒,开口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还是别看了。”
“为什么?”何建设看着常威,面露不解。
“王麻子被我击毙,摔进粪坑的时候,面部摔在了粪坑中间的石块上,已经严重变形,几乎无法辨认原本的面貌了,你就是以前见过他,也认不出来了。”
常威解释道。
何建设闻言点了点头,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照常威的话说,这个凶犯已经毁容了,那常威他们又是如何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就确定了他的身份呢?
就算是可以进行指纹检测,那结果也不可能出来的这么快吧?
除非,这个王麻子还有什么显着的特征被公安掌握,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想到这些,何建设再次看向常威,开口问道:“师父,既然王麻子的脸已经无法辨认了,那你们又是怎么确定他就是王麻子呢?
难道,这个王麻子身上还有啥明显的特征?”
听到这话,常威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没想到这小子不仅练武天赋极高,心思还如此细腻,这要是好好培养,长大了说不准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公安!
常威走到桌边,拿起暖壶倒了半杯水,喝了几口,这才转过身来,看着何建设,缓缓开口:
“建设,你很聪明。确实,我们之所以能这么快就确定王麻子的身份,除了年前我们就对他的身材、身高等方面有了详细的资料备案外。
最重要的一点,年前王麻子作案的时候,我的同事和他交过手。
虽然没能看清楚他的容貌,但是却打掉了他头上的帽子,发现这个王麻子的头发和正常人的头发不同。
他的头发全是弯弯曲曲的,就像是一团乱糟糟的钢丝球一样。
这种特殊的头发形状在我们调查的嫌犯当中是极其少见的,因此当我们看到他的头发之后,再结合他的身高和身材,很快就锁定了他的身份。”
何建设闻言,露出一副恍然大明白的表情,点点头:“原来如此。”
可随即,他又皱起了眉头。
卷发?
这个年代不流行烫发,那么王麻子的卷发很有可能是娘胎里带的。
何建设突然想起了电视剧中,成年之后的棒梗好像就是卷发。
根据生物学,自来卷有很大的几率会遗传给下一代。
难道这个人和棒梗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何建设眉头微挑,迫不及待的超常威问道:“师父,您刚刚说他的绰号叫王麻子,那他的真名叫什么?
是哪儿的人?
家里还有没有亲人或者关系密切的人,具有明显的卷发特征呢?”
常威闻言,赞赏的点点头,心中暗道,这小子果然有做公安的潜质!
仅仅只是根据嫌疑人一个卷发的特征,几分钟之内就抓住了核心,这份洞察力和推理的能力要说不是天赋异禀,谁能信?
“建设,你问的很好。”常威夸赞了一句,接着说道:“不过,关于王麻子的真名以及他的籍贯、家庭背景,这些线索,目前我们还在调查之中。”
何建设闻言,无奈的笑了笑。
常威的话说的好听,正在调查之中,言外之意却是,目前除了‘王麻子’这个绰号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就现在这种情况,别说是放在建国之初的五十年代,哪怕是放在几十年后。
仅凭一个绰号和一具已经无法开口说话的尸体查清一个人的生平背景,也绝非易事!
“不过,”常威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而认真:“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王麻子绝不是单独行动。
年前那两起拐卖儿童的案件,都是团伙作案。
只要他们敢再次犯案,露出马脚,我一定会抓个活人回来。
到时候,兴许能查清楚这个王麻子的背景!”
听到这话,何建设点了点头。
只可惜,自己现在年纪太小,啥忙也帮不上,除了慢慢发育,静静等待,似乎也别无他法了。
不过,今天这事儿给何建设提了个醒。
四九城虽然是京畿重地,大局已定。
可还是有很多隐藏在阴暗角落里伺机寻事的不法之徒。
在自己真正成长起来之前,能不出门还是尽量少出门为好。
从派出所出来之后,何建设就跟着刘秀华和孙菊花回了家。
整整一个下午三人就在西跨院糊火柴盒子,谁也没有出过门。
......
转眼就到了晚上,上班的都下了工,上学的都放了学。
各家各户吃着晚饭,就串起了闲话。
前院。
阎埠贵家。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休养,三大妈杨瑞华除了嘴歪点儿,说话磕巴,腿脚不便之外,已经没啥太大的问题了。
饭桌上。
杨瑞华啃着窝窝头,忿忿不平的说道:“何......建设...那个小兔崽...子,命也太...太太...太好了!咋就没让拍花子把他...把他...给拐...拐走呢。”
杨瑞华说着话,情绪不自觉的激动起来,嘴角又忍不住的抽搐起来,说话也更加磕巴起来。
阎埠贵生怕老伴儿一口气没倒过来活活噎死了,赶紧站起来,轻轻拍打着杨瑞华的后背。
待杨瑞华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这才愤愤不平的附和起来。
“就是啊,你说这世道,真是奇了怪了!
那王麻子没少在四九城里犯案,年前我们学校还有一个小娃娃被他拐跑了。
至今都没找回来呢。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作恶多端的拍花子,竟然会栽在何建设那个小白眼狼手里。”
阎埠贵边说边摇头,眼神里满是郁闷。
或许是太过于生气了,咒骂难解心头之气。
阎埠贵端起桌上的水酒,浅浅的抿了一口,咂摸着嘴里的滋味儿,心里愈发的不是滋味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