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呆滞的木偶站在偏殿中央,一动不动。
牢房里。
德妃嘴里的咒语愈发念的快,只见吸吮鲜血的两只蛊虫也吸食的越快。
只是下一刻。
其中一个虫子‘嘭’的一声,爆体而亡。
隔壁靠墙而坐的四皇子也喷出一口鲜血。
德妃猛然睁眼,一脸不敢置信,为何这次的巫蛊咒术没能施展成功,明明那些东西早就已经备好在那处。
上次都能启动成功,这次怎就不成?
她再一次闭上眼睛,念叨咒语。
偏殿里。
谢九黎已经出现在皇后身边,同时划破自己的指尖,把一滴血滴在皇后眉心。
少顷。
皇后呆滞的目光恢复清明,疑惑自己为何身处在此处。
紧随而来的谢倚昼,掌心匕首迅速划伤皇后手腕。
滴血的同时,一只令人作呕的蛊虫一并出现。
谢倚昼划出火折子,火焰瞬间把那只蛊虫烧成灰烬。
“噗……”
牢房里,德妃喷血。
只见她自己的本命蛊猛然回头,似是不认主了般,一个跳跃飞到她眉心狠狠咬了一口。
“啊……”
“……啊……救救命……啊……”
隔壁的四皇子也感同身受,同时额间也莫名出现一个伤口。
德妃和四皇子母子二人隔着一堵墙,做着同样抽搐扭曲的动作,脸上也出现一模一样狰狞的状态。
他们撕扯身上的衣服,指尖在身上划出伤痕,似乎体内有着烈火焚烧之痛。
大理寺卿沈长安带着两个狱卒出现。
狱卒把桶里调配的特殊药水舀了两大勺浇到二人身上。
原本崩溃的二人瞬间晕厥。
就在德妃的那只本命蛊要朝几人飞来时,沈长安扔出火折子,火苗与蛊虫相碰。
“滋啦……”
蛊虫被焚烧。
-
凤仪宫。
皇后体内蛊虫被取出同时便晕了过去。
谢九黎把脉后,谢倚昼又给其检查一遍,确定体内再无蛊虫,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上次他就察觉到皇后体内被下了蛊,但这种蛊很特殊,只有在下蛊者召唤之际,才能趁机将其取出,平日里完全是沉寂状态。
谢九黎也终于放下心来。
上次皇后莫名失踪出现在偏殿时,她检查过凤仪宫的寝殿,完全没有打斗或者其他痕迹,所以猜到可能是背后之人操控皇后自己离开的房间。
黎叔也提过白家的蛊虫很是特殊,一旦伤到本命蛊的主子,那么被下蛊之人可能会感同身受。
所以在抓了德妃和四皇子后,并未对二人进行任何刑讯,就怕皇后受到无妄之灾。
好在,对方终于等不及,再次召唤蛊虫。
来到外间,谢倚昼也跟着出来。
“下次不可动用你的血。”谢倚昼突然说。
谢九黎诧异,既然都是谢家血脉,为何她的就能动。
“原因?”
谢倚昼没隐瞒直接道:“你还尚未成亲,如若血液沾染太多蛊虫邪物气息,会对你身体有损。”
因为是处子之身,所以血液才会更加特殊。
谢九黎沉思片刻:“好,我知晓了。”
谢倚昼犹豫好一会,终于问出口:“黎儿……月……月儿她……现在如何了?”
“身体各方面都恢复好了,但一直未苏醒。”
“我能见见吗?”谢倚昼问,他心中有一种猜测,但不敢肯定需要见到人检查后才能确定。谢家血脉中有一种特殊体质会在经历生死后得失魂症,犹如活死人一样醒不来。
谢九黎没立刻回答,对于亲生父亲换人这件事他们谁也没提,但也都心知肚明。
至少目前来说这件事是不可能放在明面上的。
谢倚昼只能是大周当朝丞相,至于私底下……等皇后醒了,以皇后的意思为主。
“母亲也很久没见月儿了,等她醒了你们一起见吧。”
“好,听你的。”谢倚昼说。
不一会玉棠进来。
“主子,沈大人那边已经处理好了。”
谢九黎点头:“后续让大理寺依法处置。”
“是。”
谢倚昼这时说:“现在皇室子弟无论成年还是未成年的都还有好几个,我的意思大皇子和嘉宁大公主暂时放任他们折腾,到时候连同他们背后势力一并清理。
至于其他未成年的皇子公主全都送去天龙寺,还有后宫那些嫔妃们也一并送离皇宫,你看如何?”
“换个地吧,天龙寺不合适。”从昆山的记忆里,天龙寺方丈闭关后,另外几位大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很快会让天龙寺消失。
一听这话,谢倚昼点头:“那就福源寺,那边都是谢家人,他们被送去那里作不起妖来。”
谢九黎应好,少顷问:“ 谢府的当家主母……”
谢倚昼急忙解释:“我娶她只是交易,我从未踏入过梧桐苑,那两个孩子也不是我的,我只和你母亲……”
后面的话他再没说出口,但言外之意很明显,他只有过凤绾一个女人,所以也只有她们这两个亲生女儿。
“我不是问这个。”谢九黎神色平静:“你能确定太后当真死了?”
谢倚昼蹙眉:“你的意思……假死?”当时他让王念慈动手就是因为他知晓王念慈给在太后身边安插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让太后‘病逝’,但后面太后当真死了,他只是让人第一时间确定是否死亡,之后便没再探查。
“是否假死我不清楚,但我一向直觉很准,能在天龙寺蛰伏五年的太后不可能轻易就死了。而且……”
她停顿一下道:“据我了解王夫人就是金恒商会背后的金老板,跟皇上之间有着生意往来,你对她很信任?”
“她是陆家长房嫡子陆晔在东州驻军时的外室,那双儿女也是陆晔的,当年我和陆晔私交甚好,所以知晓她的存在,她带着孩子找来京城时,恰好陆家出事。
再后来你母亲入宫,谢家需要当家主母,她带着两个孩子也不太方便,我们便达成共识,娶她当谢家主母,她借谢家的势做生意。”
谢倚昼思绪回溯:“对于王念慈,我的了解她贪财如命,也颇有手段,只是很奇怪,她不让长子入仕,也不让两个孩子二十岁前结亲,至于其他倒从未发现有些什么特别异常的。”
“她既然是陆晔的外室,还生了两个孩子,为何从未想过为陆家平反或者报仇?这不奇怪吗?”谢九黎问。
“她曾回答只希望两个孩子平安长大,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信?”
“是,我之前信。”谢倚昼坦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