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师父你是说,我们太初神宗内部可能出现了叛徒?”
听苍崖说完,李济越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未免隔墙有耳,苍崖是先在屋外施了一层结界。
他此时异常沉重的点了点头。
“对,明面上你师祖还在太初神宗内闭关修炼,但其实他三个月前已经离开,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也就是今天,那月华宗的人送来纸条时,我才认出那是你师祖的字迹。”
天衍道君一共收了三个徒弟,大师兄名为仓颉,苍崖排行第二,三师弟叫苍尧,三个徒弟都已独当一面,各自门下也都收了徒。
所以卫渊一堆徒孙数不胜数。
三月前,苍崖正在住处琢磨噬妄剑法的第三层,久不露面的师傅突然传信给他。
卫渊说自己遭遇埋伏负伤了,如今闭关之地已经不安全,他不日就会离宗疗伤,并吩咐苍崖紧盯宗内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样及时禀报。
苍崖大惊失色,无奈师父吩咐不得声张,所以他谁也没告诉,连大师兄仓颉和三师弟苍尧都不知道内情。
第二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也就是他的徒弟,卫渊纸上指名道姓写下的名字——李济越了。
苍崖不知道师父冒认自己徒弟的用意,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飘渺城,那个谢顶又跟他有什么过节。
但他向来是那个最听话的弟子,清楚卫渊此时不想暴露行踪,于是顺水推舟让自己的徒弟顶了这个罪名。
苍崖稍微向李济越解释了他师祖的现状,李济越恍然大悟,“原来师祖是不方便现身,才要借我的名头对付那月华宗的弟子。”
他突然斩钉截铁地说,“逼得我师祖都要出手,定是谢顶那人该死!”
苍崖也深有同感地点头附和,就见李济越又回过味来了,“咦?师祖向来不管我们这些徒孙,没想到他居然对我印象深刻?”
“嘿嘿,这是不是说明我资质过人,入了他老人家的眼?”
他正傻乐,突然被苍崖迎面赏了个脑瓜蹦。
“资质过人你个头啊!”
苍崖毫不客气地怼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也不看看你平日的表现,整日嘴巴就没闲过,不是聊天吹水就是吃零嘴!”
他越说越气,最后吼出声:
“你看看整个太初神宗,谁像你一样那么馋嘴的!”
“就不能学学你师祖的品行吗!”
这话要是当面夸卫渊,顾计他得心虚,可惜师徒两人此时都不知道。
李济越扁扁嘴,“不管怎样,我也算帮到师祖了。”
“虽然我能吃,但好歹我忠心耿耿,能帮师祖背得了锅,今天我在掌门面前临时扯谎,可考验演技了!”
他骄傲地挺起胸膛。
苍崖一想也是,自己这唯一的徒弟虽然好吃懒做,但好歹忠诚,起码不会背叛师门。
想到这,苍崖忧心忡忡。
也不知道师父伤势如何了,如今应该离开飘渺城了吧,他至今没有发现隐秀山有可疑人物。
那个杀千刀的背叛者到底是谁呢……
“今日算你有功,但是做戏要做全套,我答应掌门要严惩你的,接下来可要委屈你了,我的好徒儿。”
苍崖嘴上说着好徒儿,但左手已经摸起了惩戒专用的棍子。
看得李济越冷汗直流,“师父三思啊!我可是功臣!”
……
被师祖钦点的背锅徒孙李济越,此时在隐秀山上水深火热。
另一边,谢渺此刻也出离愤怒。
她在偏殿中,看着苍术盛上来的那株肉灵芝,有些不敢置信。
“你的意思是,我弟弟的一条命,就换你这一颗肉灵芝?”
谢渺怒极反笑,几乎维持不住体面。
苍术任她如何愤怒,面上还是端着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这株肉灵芝可是我们掌门的珍藏,世间难寻。”
“我们也已问清楚了,谢顶之前在秘境中先对我太初神宗的弟子下死手,如今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一株肉灵芝,足矣。”
谢渺听到这,差点要暴起,被旁边随同的修士眼疾手快地按住了。
“谢师妹,三思啊!这里是太初神宗的地盘,我们不能在这落下把柄。”
谢淼听到随行师兄传音给她的话,冷笑一声,不客气道:
“你看这太初神宗像是拿我们当回事吗?一株破烂肉灵芝,就想抵我弟弟的命?”
她不理会随从的阻挠,厉声质问苍术,“李济越呢?他怎么不出来?”
“事情到底如何,总不能全凭他的一面之词吧,他说我弟弟先下手杀他就是真的吗?”
谢渺带了七八人一起来到太初神宗,等了半天,才等来了一个苍术。
连李济越本人的面都没有见到。
原本谢渺还觉得是不是那杀害她弟的仇人栽赃陷害,祸水东引。
没想到太初神宗干脆地认下了,还倒打一耙!
真是岂有此理,一同来的几人都很愤怒。
苍术气定神闲:“你说的对。”
谢渺一愣,接着又听他说,“这件事到底真相如何,还是当事人才清楚,只听济越一面之词,确实不妥。”
“这样吧,你把谢顶抬过来,要是不说话就当他认罪了。”
苍术平时一张嘴总爱戳人肺管子,师父司徒冲命令他不许破口戒,平日务必寡言少语。
但如今派了他出来周旋,就是默认可以放肆的怼天怼地了。
苍术最爱接这种公关的活了,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毫无顾忌。
像是想到什么,苍术又补充道:“对了,不能让他走正门,这样可不吉利。”
“从后山上那条小路上来吧,那条路平时都是外门挑大粪的老伯走的,不碍事儿。”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月华宗来的人,个个都攥紧了拳头。
谢顶公子现在身子都硬挺了,哪里还能诈尸说话!
魂魄碎成了渣渣,拼都拼不完整,再也无法投胎往生了。
所以云渺仙子才会如此难过。
这太初神宗,简直欺人太甚!
谢渺再也无法维持往日的优雅,她浑身发抖,指着苍术说:
“苍术!你的意思是,你们坚决要包庇那个凶手吗?”
“难道太初神宗是想与我们月华宗公然交恶?!”
谢渺愤怒得失去了理智,但她话音刚落,月华宗随从的几人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