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
周平津等着她。
江稚鱼哭着哭着,忽然又扬起唇角,冲周平津笑了。
她想。
嫁给周平津吧。
就嫁给周平津吧。
嫁给他,跟他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再不要去想什么仇什么恨。
他多无辜啊。
她不能这样狠心,把他原本幸福的家庭搅的天翻地覆后,还要去将他也搅碎。
嫁给他,才是对他最好的弥补。
终于,她朝周平津伸出了手。
可就在手伸出去的那一刻,赵随舟却先周平津一步,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赵!随!舟!”
周平津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扫向他。
赵随舟迎上他的目光,忽然就勾起了唇,冲他嗤笑出了声。
那笑声,散漫又戏谑,混不吝十足。
“舟舟,平津已经向小鱼求婚成功了,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你就不能成全他们吗?”
鹿霜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对周平津这个儿子的心疼,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顶点。
“他们真心相爱?!”
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赵随舟又笑了。
他挑眉,格外玩世不恭的目光看向江稚鱼,“泡泡,不如由你来告诉大家,你到底是谁的女人?”
江稚鱼闻言,浑身禁不住一颤,倏地抬眸看看向赵随舟。
“泡泡,别理他,我们走。”
周平津懒得再跟赵随舟这个疯子浪费口舌,直接去拉起江稚鱼的另外一只手,要带她离开。
“周平津,你听清楚了,泡泡早就和我睡了,一年多前她就是我的——”女人了。
“哥哥!”
也就在赵随舟的声音还没有落下的时候,江稚鱼忽然一声怒吼。
她望着赵随舟,悲怯的目光满是痛苦哀求,浑身止不住地开始颤栗。
“别说,哥哥,我求你,别说......”
周平津看看她,再看看赵随舟,人一下子懵了。
不止是他懵了,鹿霜他们也全都懵了。
个个被惊的目瞪口呆。
“赵随舟,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也只是懵了两秒后,周平津便质问,隐隐颤栗的声音,字字句句从齿缝间挤出来。
“不要,哥哥,不要......”
江稚鱼去拉住赵随舟的胳膊,哭着哀求,“哥哥,不要说,求你,不要说......”
赵随舟看着江稚鱼,却丝毫没有放弃要让大家知道一切真相的想法。
毕竟,话都说到这里了。
事情今天不解决,总有一天要解决。
早解决,大家都早超生。
他掀眸,迎上周平津愤怒到要杀了他的目光。
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告诉他,“泡泡早就和我睡了,她甚至是怀过我的孩子,只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流产了而已,否则......”
“哥哥!”
江稚鱼再次一声怒吼打断了他。
这一刻,她仿佛被人生生撕碎了般。
她的世界摇摇欲坠,接近轰塌。
她望着赵随舟,被他啃咬的红肿的唇瓣开开合合,好久,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告诉他,“我恨你,我、恨、你!”
“你个贱蹄子,你竟然敢这样祸害我的一对心肝儿,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老太太彻底被气疯了。
原本都已经瘫了,窝在周正成和鹿霜怀里动弹不得的。
此刻,却像是回光返照般,猛地一下挣脱周正成和鹿霜的手,高举起手里的拐杖再次朝江稚鱼冲了过去。
就在她手里的拐杖要朝江稚鱼砸下去的那一瞬,周平津扬手,一把抓住了拐杖。
“你要杀泡泡是吗?”他看着老太太,笑了。
那样痛心又绝望的笑,竟然出现在了他周平津的脸上。
“好啊,杀她之前,你先杀了我。”
“津哥儿,你......你、你......”
老太太看着他,一个“你”字没有落下,人便直直往后倒去——
......
昏死的周老爷子被送去了医院抢救。
半个小时后,同样昏死的老太太也被送去了医院抢救。
大家都跟去了医院,除了江稚鱼。
她被留在了周家,由警卫和保姆守着。
她在椅子上,像毫无生气的木偶般,一个人呆坐了不知道多久。
回过神来,她摘下了手上的戒指,取下了手腕上的玉镯。
又拿掉了戴在脖子上的平安扣和那枚周家祖传的红宝石戒指。
统统交给了周家的老保姆。
“江小姐,你这是要干嘛?”老保姆对江稚鱼,有气,但也不敢乱对着她发。
“帮我给平津哥。”江稚鱼很平静,“我不嫁他了。”
“什么你不嫁,根本就是你配不上我们家津哥儿。”老保姆收起东西,十分不屑道。
“是,我配不上。”
江稚鱼话落,提步离开。
“欸,你不能走,津哥儿和舟舟叮嘱了,你不能走。”老保姆去拦她。
江稚鱼停下,抬眸看向眼前的老保姆,努力扬起唇角微笑,“你是想我留下来,继续祸害他们兄弟两个吗?”
老保姆一听。
对啊!
现在周家已经被她害的几乎要家破人亡了,怎么还能让她继续留下来。
她要继续留下来,等下赵随舟和周平津回来了,岂不是又得打起来。
不死不休!
“你赶紧走,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最好是死了得了,这样就再不会祸害我们周家的公子哥了。”老保姆愤愤道。
江稚鱼笑了,毫不迟疑地提步离开。
出了周家,她给裴现年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老师,您明天不是要去吉隆坡,参加一个技术研讨会嘛,可不可以带上我?”江稚鱼问。
“你不是有事嘛,怎么,忽然又想去了?”电话那头的裴现年问。
江稚鱼想去,他当然是求之不得。
不过,他之前问江稚鱼的意思,可她说她有事,去不了。
“现在没事了。”江稚鱼回答。
“好,我让何晏给你订机票,明天早上八点,咱们在机场汇合。”裴现年高兴道。
“不用,我自己从北京飞过去,到了之后,我再联系您。”江稚鱼说。
手机那头的裴现年想了想,“也行,你到了,第一时间联系我。”
“好。”江稚鱼答应,又说,“老师,我跟您去参加研讨会的事情,您能不能别告诉其他人,任何人都不要告诉。”
手机那头的裴现年犹豫一下,想问为什么,但最终又没问,而是点头应答了。
“谢谢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