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池的莲灯撞上新月时,叶蓁将五枚印章按进冰鉴底层的糯米胶。五位郎君的手掌叠在她手背,体温融化了最后一丝寒霜。当《四福斋联名契书》浮出水面时,官家御笔朱批的\"特例\"二字,正映着池中碎成五瓣的月光。
\"每月初一换防。\"沈慧照将玄铁钥匙穿进她禁步环,\"我守后院冰窖。\"
\"初三诗会。\"杜仰熙的玉竹笔簪进她发髻,\"新茶方需配词牌。\"
\"初八查账。\"范良瀚的金算盘珠串成手链,\"分红的银子给你打头面。\"
\"十五巡铺。\"柴安的朱砂笔在她袖口画圈,\"新律法要你联名。\"
\"剩下日子...\"杨羡的箭矢突然劈开窗棂,钉住张塞外舆图,\"教我凫水!\"
原着里五姐妹难产的钟声,最终化作四福斋新窖藏的揭幕礼。叶蓁拍开泥封时,五双手同时扶住陶瓮。梅子露里沉浮的枸杞拼出个\"蓁\"字,杜仰熙的袖中诗笺被杨羡的箭尖挑起,正盖住柴安想偷喝的玉盏。
中秋夜宴那场火,烧化了剧中既定的命簿。叶蓁站在重修的了望台上,看五位郎君各据一方——柴安在户部推行她的审计法,杜仰熙在国子监教授活字印刷,杨羡的水军战船插着四福斋旗号,范良瀚的商队贯通茶马古道,沈慧照的新律令正将女子婚配年龄后推五载。
\"琼奴的合卺酒酿好了?\"郦娘子抱着龙凤烛台出现时,叶蓁正往五位郎君杯中斟梅子露。池中突然炸开的烟花照亮檐角铁马,每片铜叶都刻着不同的姓氏。
子时的更鼓声中,四福斋后院五扇雕窗同时亮起。叶蓁抱着新拟的《联营草案》推开东厢房,柴安的《税法新编》正压着杜仰熙的诗稿;转身撞见杨羡在西厢擦拭弩机,箭筒里插着范良瀚的账本;沈慧照的刀鞘卡在北窗,正挡住范良瀚偷塞的蜜饯匣。
\"今日该谁侍墨?\"她晃了晃空了的梅子露罐。
五道影子同时罩住青砖地,案头的走马灯突然自转。灯影里柴安在教她画鱼鳞图,杜仰熙握着她的手临帖,杨羡的箭尖正指点舆图,范良瀚的算珠滚过账本,沈慧照的刀柄映出窗外圆月。
当更漏滴尽最后一滴,叶蓁在晨光中醒来。五位郎君或倚或坐围在冰鉴旁,杜仰熙的袖口沾着墨,杨羡的护腕缠着艾草,范良瀚的算盘搁在柴安的新政奏章上,沈慧照的刀柄系着她昨夜落的发带。
案头琉璃盏盛着五种早点:柴安剥的莲子,杜仰熙熬的粥,杨羡烤的胡饼,范良瀚切的蜜瓜,沈慧照煎的荷包蛋。叶蓁咬破溏心蛋的刹那,忽然尝到汴京的晨风里,混着五缕不同温度的气息。
朱雀桥边的说书人最新话本里,总有个娘子带着五位账房酿梅子露。偶尔有稚童追问结局,老者便指着四福斋檐角轻晃的走马灯——那灯上五匹骏马并辔而行,马上人影时而分递账册,时而共举杯盏,灯转千回,始终追着同一轮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