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渊想到了苏酒酒会直接拒绝。
若是他的敌人,他连让对方活着离开医疗大厅的机会都不会给。
“小离年幼失母,我也不在他的身边,是以才将他养成了这副骄纵的模样。
他犯的错误我也有我的责任。我在军团刀山火海滚了六年,只求夫人,网开一面,给我涂山氏留下一点血脉。”
苏酒酒看了一眼呼吸近乎于无的粉白狐狸。
若是20岁的苏酒酒,说不定就答应了。
28岁的苏酒酒,不会对想要她命的人网开一面。
“我若是执意不救呢?”
甜糯的声音在车内响起,两个雄性都沉默不语。
苏酒酒将目光移向身旁,墨即初会帮对方威胁她么?
涂渊像是并不意外苏酒酒会坚持,他叹了一口气。
“我会立刻带着他去往火兽城,能不能活就看他的命了。”
涂渊冷静到像是在说一件陌生人的事情,他并没有威胁苏酒酒。
“酒酒,你怎么想得?你和涂离的恩怨,其实并没有到不能解决的地步。若是能各退一步,自然是皆大欢喜,在废土城没有永远的敌人。”
墨即初并不是她想得那种道德绑架,一上来就强行灌输他们是他的战友,是他的朋友,就非要她救不可。
这样,她倒是愿意谈一谈,有时候敌人也并非永远是敌人。
“墨即初,你们说说各退一步是怎么个退法?”
涂渊见苏酒酒面色缓和下来,主动开口提出补偿:
“只要夫人愿意救治涂离,我涂山氏愿意出十亿兽币表示感谢和歉意。”
“你们倒是大方。”
“夫人若是还不解气,返祖剂有三个月的效果,若是能活,小离接下来的三个月,便以狐狸的形状待在夫人的身边,保护夫人的安全。”
这人说得是反话吧?
“涂离,醒来以后会心甘情愿任由我使唤?”
这是让她把脖子洗干净,让他杀吗?
“以奴仆的身份,在我身边还差不多。”
苏酒酒轻笑出声,加大了挑衅对方底线的程度,她想看看对方对她的容忍底线在哪里。
“夫人,只要愿意出手,也不是不行。”
涂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可是苏酒酒看他的手掌已经暴起青筋,明显忍耐着愤怒。
真是聪明的雌性。
墨即初知道苏酒酒不仅有能力,还有脑子,每每开口都叫他重新认识她。
不过酒酒还是太善良了,压榨的不够狠,若是他直接让这小子签100年卖身契,死后就埋在废土城了。
“酒酒,你若是愿意救涂离,我可以帮你争取利益最大化,自然不会叫你白白出手。”
墨即初的手,忍不住覆盖在苏酒酒的手背上。
涂渊一脸无语的看着墨即初。
老大这是嫌他出血出的不够大吗?竟然还要利益最大化,将他们兄弟的狐狸皮,扒下来赔给苏酒酒好不好?
墨即初但笑不语,他不将涂渊的狐狸毛拔下来一层,他都不叫黑老八。
“我开玩笑的,涂山氏的少主怎么能为奴仆呢?他在我身边,我怕是夜不能寐。”
见这两个人眉来眼去,苏酒酒猛得抽回了手,难掩心里的烦躁。
“墨即初,我想回去了,大家都在等我吃饭。”
“涂渊开得条件不行?”
墨即初以为小妻子已经松口了,没想到她并没有。
苏酒酒的视线落在两个人交握的手臂上。
她知道他很难,一边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一边是她。
两个人虽然是合法伴侣,可是他们毕竟才认识三天。
“墨即初,若是我今天救了涂离,你能不能答应我,我想要离婚的时候你就要签字,但是家属院的房子你要给我,因为我有.....奶奶要养。”
这个才是她的真实目的,她要掌握这次婚姻的主动权,涂渊是他的队长,自然能做到这个主。
“酒酒,你要和我离婚?”
打死墨即初,他也想不到苏酒酒会提这个要求,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对,只要你同意,我就救他,而且你们不允许报复我,针对我,让我和奶奶在第九军团快乐的生活,我就还你们一个活蹦乱跳的涂离。”
瞧,瞧瞧!
墨即初彻底气笑了。
她多精明啊,踹了他还不许他报复她?她说得这是人话吗?
涂渊脸色一白,“不可,夫人,你们不能因为涂离的事情离婚。”
“离了婚,我也不会再找伴侣,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
苏酒酒上辈子早就看清了,感情这事情,来了她就接着,走了她也不会惋惜,她就是她自己。
墨即初死死控制着,想要一脚将两只狐狸踢下车的冲动,双手按在了苏酒酒的肩膀上。
“酒酒,你不能这样对我。”
“墨即初,这样对你我都好。”
苏酒酒一把拂落肩膀上的大手,这样他也不会受到涂渊日后的报复,算是她最后给他的礼物。
“若是你同意,我就救他!”
墨即初是亲卫队的,随时都会出任务,他能保护得了她一辈子吗?
涂渊和金家不一样,废土城是他的地盘。
这次结果,她唯一算漏了的就是涂离有个位高权重的亲哥。
人家日后私底下动动手指,就能将她和奶奶弄死。
救涂离才是最优解,她自始至终都知道,她只是想要更多切实的利益。
“还救个屁,让他死,涂渊你带着这玩意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墨即初眼神里全是杀意,苏酒酒每一句话都在用刀子割他的心。
他这是倒了血霉啊,老婆救不救这死狐狸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用离婚来做交换?
“酒酒,你想救他就救,不想救他咱们就不救,你提离婚做什么。”
墨即初将苏酒酒困臂弯之间,那双幽黑深邃的眸子渲染着点点寒意,好像只要她坚持离婚,就会被对方给撕碎。
墨即初这副勃然大怒的样子,着实让苏酒酒一愣,他不救他队长的弟弟了?
“那是你队长的亲弟弟,你不救,涂渊会给你好果子吃?我这是在帮你。”
“这么说,你还是为我好了?”
墨即初真是有苦说不出,“他不是我的队长,也不会给我好果子吃,酒酒,你不用考虑我。”
“夫人,请你不要和首长离婚。这件事情就当我没有说过。”
到底是他的亲弟弟,涂渊说这个话的时候,是心痛的。
他拉开车门,抱着金属箱子往外走。
“首长?”
苏酒酒浑身一震,僵硬地扭头看向涂渊。
“涂渊你别走,你说清楚,什么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