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时,天翼沿着青石路往火影岩走。路过豆腐坊时,老板娘突然塞给他个油纸包:\"大人尝尝咱新做的冻豆腐!您给盖的新房子,符文灶火旺得很,炖出来的豆腐比以前香三倍!\"没走多远,卖桂花糖的小姑娘追上来,往他兜里塞了块糖:\"火影哥哥,谢谢你,这糖可好吃了,我请你吃。\"
火影岩下,几个孩子正仰着脖子看新刻的雕像。\"天翼大人的眼睛像写轮眼一样亮!\"留着鼻涕的小自来也指着雕像嚷嚷。大蛇丸敲了下他脑袋:\"笨蛋,天翼大人是三代火影,才不是宇智波家的!\"
自来也挠挠头,\"上次土之国与风之国来犯,大人一人灭了他们,比初代目还厉害,我远远看着他眼睛红红的,我以后也要像他一样厉害。!\"
雪粒子开始飘时,天翼站在岩顶俯瞰全村。家家户户的窗棂透出暖黄的光,符文灯在风雪中稳稳亮着,隐约能听见谁家传来\"二十八,把面发\"的童谣。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冻豆腐和糖,忽然想起今早路过废墟时,几个前木叶村民跪在雪地里哭着要回来——那时他说\"木叶不要叛徒\",可此刻看着这万家灯火,心里却忽然明白柱间大人当年为何总爱说相互理解相互友爱,自己的心胸好像不如师父呢。
雪越下越大,远处传来第一声鞭炮响。天翼转身走向火影办公室,靴底踩过积雪,身后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而在他身后,整个木叶村正裹着新棉被似的雪,在符文新房的温暖中,等着迎接一个没有战乱的新年。
腊月廿三,田之国边境的雾刚散,猿飞佐助就被亲兵敲开了帐门。
“大人!木叶的大军...来了!”
这位田之国新成立的田隐村的大将军手里的茶盏“当啷”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泼在绣着金线的战靴上,他却浑然不觉。帐外远方传来闷雷般的喧闹声,猿飞佐助踉跄着掀开帐帘,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赤色朱雀军旗在寒风中飘荡,如同燃烧的火焰。最前排的朱雀军团士兵身披玄铁鳞甲,甲片缝隙间露出暗红色符文,那是木叶独有的防御符文,能挡住b级忍术攻击。军团中央,一尊三丈高的朱雀战旗直插地面,旗面上的火鸟图腾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鸟喙所指之处,正是他八万大军的中军帐。
“这...这就是木叶村新组建的朱雀军团?”身旁的副将志村团木声音发颤,“不是说木叶只有五支万人军团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对付我们?”
猿飞佐助没说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当然知道朱雀军团的厉害——木叶村密探传来的密信,这支由漩涡水户率领的部队曾在涡之国边境,仅凭一千人就把水隐村六万大军杀得丢盔弃甲。此刻对方列阵整齐,连空气都透着股子狠劲,哪像他的部队,全是害怕战争从木叶叛出的人,半数士兵还在琢磨着过年回家娶媳妇,这要打起来得死伤多少人呀?这可是自己家族在忍界立足的根本,绝不能有所损失。
“报——!漩涡水户大人率亲卫前来!”
传令兵的声音像把刀,劈进中军帐的死寂里。猿飞佐助看着那抹火红的身影过来,喉咙突然发紧。漩涡水户的红发用皮筋发带束着,额间的护额映着冷光,腰间挂着的不是普通忍者的苦无,而是足有一人高的符文卷轴,符文卷轴上的符文还在隐隐发烫。
“猿飞佐助。”水户在五步外勒住马,声音里带着冰碴子,“听说你屯兵十万在我木叶边境,是怕我们遭了贼?”
猿飞佐助挤出笑脸,却比哭还难看:“哪里哪里!只是临近年关,担心其他国家的忍者冲撞火之国,毕竟我曾经是火之国一员嘛,这才...咳咳,率军驻守,以防万一嘛!”他身后的副将志村团木忽然低呼一声——不知何时,朱雀军团的弓箭手已列好阵势,弓弦上的箭矢泛着幽蓝光芒,那是淬了雷属性符文的破甲箭,能穿透三层铁盾。
“防流民?”水户冷笑一声,手按在卷轴上,“那怎么我昨天收到消息,你派斥候往木叶境内探了三十里地?想摸清火之国是不是空虚吗?”
帐外的士兵们听得真切,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猿飞佐助感觉后背冷汗直冒,目光扫过自己的部队——八万大军看似雄壮,实则半数是临时凑数来的,真正能打的精锐,早被他藏在后方准备趁火之国空虚时抢一波了。而眼前的朱雀军团,每个士兵的护额都擦得锃亮,甲胄下露出的皮肤布满老茧,分明是从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狠角色。
“水户大人误会了!都是底下人不懂事!”猿飞佐助突然拔高声音,回头瞪着志村团木,“还不快让兄弟们后撤二百里?别惊了木叶的乡亲!”
志村团木瞪大眼:“大人!咱们可是带了八万,对面才一万人——”
“闭嘴!”猿飞佐助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声音里带着颤音,“没听见水户大人说吗?赶紧退兵!退!”
士兵们骚动起来。不知谁先动了步,原本整齐的军阵瞬间乱成一锅粥。有人扔掉长刀就走,有人转身就开跑,甚至有人边跑边喊:“木叶的忍者会妖术!快跑啊!”猿飞佐助看着这溃散的局面,只觉得眼前发黑——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边境威慑”,会变成如今的笑话。
“猿飞大将军这是要去哪儿?”水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要不留下来喝杯茶?我朱雀军团的灶上,还炖着野猪肉呢。”
猿飞佐助没敢回头,翻身上马时差点摔下来。他听见身后传来朱雀军团的哄笑,有人大声喊:“猿飞佐助原来是个胆小鬼!八万大军连个屁都没放就跑了!”猿飞佐助听了血冲上脑门,可他咬碎了牙也不敢回头——他看见水户的亲卫们已经掏出了卷轴,那是漩涡族秘传的封印术,真要打起来,他这点人绝对会死光了去。
夜幕降临时,猿飞佐助的残兵终于在蛇山脚下扎营。他坐在篝火旁,听着远处传来的喧嚣声——那是木叶的斥候在边巡逻边辱骂他们。
“大人,咱们为啥要退?”转寝族长裹着毯子,脸上满是不解,“咱有八万大军,还怕他们几千人?”
猿飞佐助盯着跳动的火苗,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还是木叶忍者时,曾跟着柱间大人一起执行任务。那时天翼说:“真正的强者,不是看你能带多少人杀人,而是看你能让多少人活下来。”可现在,他看着这些冻得发抖的士兵,突然觉得柱间的话像根刺,扎得他心口疼。
“因为我们打不过。”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朱雀军团的每个士兵,都能单挑咱们十个。再说了...”他望向木叶方向,那里有无数暖黄的灯火,“木叶村有符文新房,有吃不完的粮食,有先进的符文兵甲,咱们呢?连过冬的棉甲都没凑齐。拿什么打?”
各族族长都沉默了。不知谁叹了口气:“听说木叶村大发展大变样了,人人吃的好,住的好,我们当初就不该一时冲动离开木叶村。田之国物产不丰富,好多人还在山里挖野菜吃呢...”
猿飞佐助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雪。怒道:“后悔也没用啦,好多人跑回去天翼都拒绝他们入村——”他摸了摸腰间的玉牌,那是离开木叶后成为田之国大将军的身份令牌。忽然想起今早退兵时,水户看他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轻蔑,只有怜悯,像看一个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小丑。
雪越下越大,他裹紧披风,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风雪中碎成粉末:“传令下去,明天一早拔营。回田之国...过年吧。”
篝火在雪夜里明明灭灭,如同猿飞佐助此刻的心思。他知道,从今天起,“猿飞佐助”这个名字,在木叶人眼里,再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忍者”,而是个临阵退缩的懦夫。可比起懦夫的名声,他更怕看见八万忍者死在异国的雪地里——毕竟,他虽然背叛了木叶,却还没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个木叶村的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