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门口。
巍峨的皇城矗立在眼前,朱红的城门紧闭,城墙高耸,透着一股森严不可侵犯的气息。
城门之外,黑压压的军队如同潮水般涌动,肃杀之气弥漫。
苏星河与赫连铁树并辔立马于阵前,身后是数万精锐士兵,旌旗招展,刀枪林立,目标直指眼前的皇城。
“李延宗!”赫连铁树策马上前几步,对着城墙上方厉声喝道,“我等前来换防,速开城门!耽误了军机大事,你担待不起!”
城墙垛口后,露出一张坚毅而固执的脸,正是守城将领李延宗。
他毫不畏惧地迎着赫连铁树的目光,朗声道:“赫连将军,恕末将不能从命!
太后有旨,闭关期间,任何人不得擅开皇城,违令者斩!除非太后亲自下令,否则,这皇城大门,绝不能开!”
赫连铁树眉头紧锁,心中暗骂这李延宗死脑筋。
他耐着性子,换了副口吻:“李将军,事态紧急,关乎社稷安危,并非儿戏!
我等奉命入城护驾,并非他图。你若再不开门,便是延误战机,届时太后怪罪下来……”
“不必多言!”李延宗打断他,“太后闭关前,已将皇城防务全权交予末将。
末将只认太后谕令!赫连将军若真为社稷着想,便请在城外静候太后出关!”
赫连铁树费尽口舌,威逼利诱,说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城墙上的李延宗却如磐石般纹丝不动,油盐不进。
“呵,”一旁的苏星河发出一声嗤笑,语气中满是戏谑,
“赫连将军,你这威风耍得可真不怎么样。
连个城门都叫不开,还谈什么掌控皇城?
要是说大话有用,我苏星河早就一统江湖,天下第一了。”
这话如同利刺,狠狠扎在赫连铁树心上。
他本就因李延宗的顽抗而窝火,此刻被苏星河当众嘲讽,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拳紧握,关节咔咔作响。
“李延宗!”赫连铁树的声音冰冷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立刻打开城门!否则,休怪我麾下儿郎,踏平此地!”
李延宗毫无惧色,反而探出身子,指着赫连铁树破口大骂:
“赫连铁树!你这反复无常的三姓家奴!先叛旧主,后投西夏,如今又甘为他人鹰犬!
你不得好死!等着吧,等太后出关,定将你这奸贼碎尸万段,诛灭九族!”
“骂得好!骂得痛快!”苏星河抚掌笑道,
“赫连铁树,看来你是指望不上了。既然你不行,不如让我来?”
赫连铁树岂能容忍这唾手可得的头功被苏星河抢去?
自己前面可是无意间伤害了一次苏寒,现在要争取好好表现,以获得苏寒的认可。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眼中寒光一闪,不再与李延宗废话。
他缓缓抬起右手,动作看似随意,然后向前轻轻一推。
这一掌无声无息,软绵绵的,仿佛只是在替人推拿按摩一般,没有丝毫劲风,更无半点威势可言。
感觉风一吹,都能把赫连铁树这一掌吹灭。
太弱!
城墙上,靠近垛口的几个士兵见状,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快看那赫连铁树!”
“听闻他被梦姑公主府中那个叫晓蕾的丫头榨干了身子,果然不假!”
“是的。还听说晓蕾怀孕了。”
“就这一掌,这身体,搞不好,晓蕾肚里的孩子都不是他的。”
“软脚虾!这一掌,连苍蝇都打不死吧!”
“还想攻城?回去抱女人吧!”
士兵们的嘲笑声肆无忌惮地在城墙上回荡。
然而,就在这笑声达到顶峰的瞬间——
“砰!”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巨响毫无征兆地炸开,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哗与嘲笑。
士兵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愕然地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刚才还在城墙后破口大骂的李延宗,此刻脑袋已然整个爆裂开来,红白之物四溅,染红了身后的墙壁。
他的身体晃了两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死得不能再死。
方才还在嘲笑的士兵们,此刻如遭雷击,一个个呆立当场,张大的嘴巴忘了合拢,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眼中只剩下极致的恐惧。
苏星河懒洋洋地抬头瞥了一眼李延宗尸身的方向,又扫了扫那些魂飞魄散的守城士兵,撇了撇嘴,对赫连铁树道:
“啧,只打死一个李延宗,力道控制得太差了。还不如让我来,一掌下去,保证这城墙上的苍蝇都活不下来。”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要不是苏寒大人有令,这攻打头阵的功劳让给你,我早就一巴掌拍死那聒噪的家伙了,哪里还轮得到你出手?”
“赫连铁树,你应该感谢苏寒大人先认识了你。”
“苏寒大人早认识我,就没你什么事了。”
城墙上的士兵们终于从惊骇中回过神来,巨大的恐惧瞬间吞噬了他们。
“啊——!”
“鬼啊!”
“将军死了!”
“快跑啊!”
尖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士兵们丢盔弃甲,如同没头的苍蝇般四散奔逃,哪里还有半分守城的意志。
赫连铁树冷哼一声,无视了苏星河的讥讽,立刻抓住机会,对着自己的亲兵大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城门无人值守,速去打开!”
数名亲兵如梦方醒,领命后飞身跃起,几个起落便攀上城墙,迅速找到了城门机关。
随着一阵沉重的“嘎吱”声,紧闭的皇城大门缓缓向内打开,露出了门后的景象。
尘埃落定,数万双眼睛齐齐望向洞开的城门。
只见城门之后,并非预想中的混乱或空无一人,而是静静地站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身穿陈旧灰色宫袍的老太监,头发花白,佝偻着背,脸上布满皱纹,眼神浑浊却又仿佛能洞悉一切。
他独自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面对着城外如狼似虎的大军,神色间看不出丝毫的慌乱。
整个战场,仿佛在这一刻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老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