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Ann非洪兴成员，但她既是他的女人，便受洪兴家法约束。
“苏先生之言，我自当信服。”沾叔笑着回应，“刚才苏先生的律师已来协商，人马山即将释放。”
说着，沾叔转向阿辉：“阿辉，放人。”
“是，沾叔。”
虽心有不甘，但阿辉不敢违抗。
不久，阿Ann从审讯室走出，面色略显苍白。
“阿文……”
走出审讯室，阿Ann见到苏子文，神情略显激动。
“还好吗？”苏子文关切地问。
“没事……”阿Ann摇摇头，轻声回应。实际上，只是被警方训斥了几句罢了。
“那我们走吧。”苏子文点头说道。
随即，他转身离开，阿积、龙律师以及刚结束审讯的阿Ann紧随其后。
“有什么好得意的？”曹里昂和尤辉低声嘀咕着。
“接下来这个案子你们得继续跟进，不过关于这个阿Ann，就不用再查了。”沾叔叮嘱道。
“是，沾叔。”尤辉应答。
没办法，唯一的线索就这样被转移了，还能怎么办？
……
离开警署后，车内，苏子文凝视着阿Ann，语气严肃：“说说吧，怎么回事？”
“阿文，这真与我无关，我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今天警察……”阿Ann急切地解释。
事实是，她对此一无所知。
“看来，是你们瑜伽会所里有人偷偷运送过来的。”苏子文推测道。
“走，带我去你的瑜伽会所看看。”
这家会所位于铜锣湾繁华商圈内，是苏子文的产业，也处于湾仔警署管辖范围内。
因此，警方今天只出动了湾仔的扫黑组，未调动北角的扫毒人员。
苏子文虽资助阿Ann开了这家会所，总共花费七十多万，但他从未踏足此处。
阿Ann曾向苏子文汇报过一些情况，但苏子文并未重视。
“奇怪，怎么一个人也没有？”清晨，马当娜来到瑜伽中心，感到十分疑惑。
平日里这个时候，这里早已聚集了不少顾客。但今天却空无一人。
“阿Ann姐去哪了？”马当娜走进后问瑜伽馆的员工。
“阿Ann姐被警察带走了。他们在我们这儿发现了一批**，怀疑是她贩毒，所以把她抓了。”
“娜娜，你来得正是时候，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没错，我看阿Ann姐怕是回不来了。我们得为自己以后打算。”
“娜娜，阿Ann平时不在时都是你在带领大家，这次就拜托你为我们指条路吧。”
听着员工们七嘴八舌地议论，马当娜脸色骤变。
“你们说什么？阿Ann姐因贩毒被抓了？”马当娜脚步一晃，险些摔倒。
“是的。”
“娜娜，我们知道你和阿Ann关系一向很好，可谁也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
“是啊，现在好多顾客都不敢来了。这瑜伽馆恐怕要关门了。”
阿Ann可是当众被警察以涉嫌贩毒的理由带走的。消息传开后，客人们纷纷离去，再也不会回来。
这些话马当娜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脸色苍白。
“娜娜，你没事儿吧？”
员工们察觉到她的异样，赶紧关切地询问。
“没事，别担心我。”马当娜摆摆手，拒绝帮助，转身独自离开。
马当娜离去后，众人彼此对视一眼。
“这……”
“算了，连娜娜都走了，我们也留不住了。走吧。”
“是啊，赶紧找别的工作。”
“阿Ann虽然人不错，可谁能想到她竟干这种事，唉……”
“真是人心难测。算了，我不想被牵连，我先走一步。”
“等等，我们一起走。”
转眼间，原本十多人的瑜伽馆只剩空荡荡一片。别说老师和客人，连前台的小姑娘也跑光了。谁愿惹上麻烦？她们可不想坐牢。尽管平日阿Ann对她还算好，但……
“你怎么来这儿了？”九龙一间出租屋里，毒蛇炳望着脸色发白的马当娜，疑惑开口。
离开瑜伽馆后，马当娜直奔九龙。
“你给我的东西，被警察拿走了。”马当娜望着大哥毒蛇炳，低声说。
“什么？”
毒蛇炳愣住，随即大怒：“怎么会被警察搜走的？”
“为了这一包货，我冒了多大风险，罗茂森还在找我呢。”
别小看这包货，至少值二十万美元，折合港币近百万。只要出手，他就能过上好日子。
“我也不知，真没想到警察会查到……”马当娜脸色仍显苍白。
“等等！”
毒蛇炳突然变色，盯着马当娜问：“你说东西被警察拿走，你怎么在这儿？他们没跟踪你吧？”
想到此处，毒蛇炳忙走到窗边向外张望。
“不用看了，警察没跟来。”
马当娜凝视着毒蛇炳说道：“警方虽取走了那物证，但并不知情这是我的……”
话音未落，她便将事情经过详细讲述。
“总算是……”
毒蛇炳听罢，长舒一口气。
幸亏有人替他们顶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如此，我们立刻离开香江。”毒蛇炳语气凝重地说道。
如今，所有资金都被警方冻结，一切都化为乌有。
与此同时，罗茂森正派人四处搜寻他，一旦被找到，结局必然惨烈。
最明智的选择便是即刻离开香江，待风声平息后再返回。
“不行。”
马当娜忽然摇头，直视毒蛇炳：“我不走。”
“不走？”
毒蛇炳眉头紧锁，质问道：“不走，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可以选择离开。”
马当娜平静地说：“当年若不是阿Ann姐收留我，我早就流落街头。如今，因为我的缘故，阿Ann姐被抓，我要去自首承担责任。”
“你简直糊涂！”
听到妹妹居然提出自首，毒蛇炳震怒不已。
“你有没有想过，那包毒品重达几公斤，足够让你坐牢一百多年！”毒蛇炳厉声警告，“即便在香江它已失去效力，但判刑依旧残酷，一生都要在狱中度过。”
“我明白。”
毒蛇炳继续劝解：“阿Ann姐当年收留你，感恩的方式有很多，并非一定要自首。你还年轻，只有二十二岁，未来充满无限可能，难道真要蹉跎余生？”
当然，还有一层毒蛇炳没有明说——
一旦马当娜自首，他也难逃干系。
毕竟罗茂森一直在追捕他，若是警方介入，想要脱身将更加艰难。
“当然，报恩的形式可以多样，但我绝不会恩将仇报。兄长，你无需再劝，还是让我自行离去吧。”马当娜面露苍白，但言辞却无比坚决。
尽管内心恐惧，但她明白这一切皆由自己而起，不可能一走了之。否则，她将终生愧疚难安。阿Ann姐姐待她极好，此刻若将对方推入险境，她岂非连人都不算？
“不成。”
“无论如何，你不准去，我绝不答应。”毒蛇炳神色微变，语气严肃地说道。
“即便我无法说服你，也不会让你离开。”
只要他愿意，妹妹绝无可能逃脱。
对此，毒蛇炳颇为自信。
“兄长，你挡不住我。”马当娜直视毒蛇炳，神情认真地道，“我知道，论武力我远不及你。然而，既然心意已决，自会有应对之策。”
“若你执意阻拦，即便强行带走我，我也会在出门后呼救，除非你取我性命，否则必会设法脱身。”
马当娜深知，在力量上她绝非毒蛇炳对手，但她另有手段。
“你……”
面对马当娜坚定不移的面容，毒蛇炳瞬间眉头微皱。
这个妹妹，虽诸多优点，却有一个顽固的缺点——一旦下定决心，无人能阻。
“兄长，告辞。”
话音未落，马当娜已然开门转身离去，关门的动作流畅自如，毫无迟疑。
过程中，毒蛇炳多次欲出手，最终皆克制住。他知道，马当娜向来言出必行。
“唉。”
毒蛇炳轻叹一声。
片刻后，开始整理行装，仅数分钟便离开了此处。
他已下定决心，要到菲宾那里暂避风头，等事情平息后再归。此事的解决，无论警方还是罗茂森那方，至少需要三年，或许更久。
至于他的妹妹马当娜，既然她不愿同行，那便如此吧。各人自有命数，强求无益。
……
马当娜前来见毒蛇炳，是为了告知自己的决定，同时也想与他告别。她清楚，未来的人生恐怕将在监狱度过。
一生虽长亦短，但她已做好准备。在前往警局前，她回到瑜伽中心看了一眼。环顾四周破败景象，她苦笑不已。这里的一切，终究留不住。
“是时候走了。”马当娜转身欲离，却赫然见到不该在此的人——阿Ann。
“阿Ann姐？”马当娜震惊不已。
“你怎么会在这里？”马当娜一时语塞。此前不是听说阿Ann因涉嫌贩毒被捕了吗？
不对！
念头闪过，马当娜立刻拉住阿Ann，低声问：“阿Ann姐，你是不是逃狱了？”
除此之外，她实在难以解释阿Ann为何会出现在此。
“你刚说要去警局，究竟打算如何？”阿Ann目光微动，随即追问。
然而，马当娜并未察觉阿Ann眼神中的异样。
“阿Ann姐，说实话吧。”马当娜开口，嘴角挂着一丝苦笑，“其实，那事……是我的。”
“什么？你的？”阿Ann听到这话，面露震惊之色。
“嗯。”马当娜点头，接着又露出一抹苦笑，“当时……”
于是，她将自己与哥哥毒蛇炳到香江后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后续的事，阿Ann姐，你应该就懂了。”
“安安，对不起。”马当娜说着，朝阿Ann深深一鞠躬。
她明白，自己确实对不住阿Ann。眼看瑜伽中心蒸蒸日上，却出了这样的事。即便她现在去自首，情况也难有改观。
口碑就是这样，好的积累不易，坏的却来得快。
“你的意思是，去警局是为了自首？”阿Ann眉头微皱。
马当娜刚说过要去警局的话，她听得很清楚。此刻再问，不过是为了确认罢了。
“嗯。”马当娜认真回应，“这事因我而起，自然该由我收场。”
关于毒蛇炳的事，她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