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洪兴为例,靓坤在成为龙头前不过是草鞋出身,但他无疑是其中佼佼者。然而,靓坤在继任后口碑欠佳,并非因其品行问题,而是因其身份的跨越——从草鞋跃升至龙头,令许多人难以接受。传统上,龙头多出自红棍,白纸扇甚至草鞋登顶的情况极为罕见。
按照比例计算,一百名龙头中,有九十五人是从红棍晋升的,五人则是由白纸扇晋升。至于草鞋,几乎不存在,根本无法统计。
洪兴这边,若按此规则计算,四**是靓坤,四三八即二路元帅,由苏子文担任。其余如太子、韩宾、恐龙等许多人,其职位均为红棍。红棍中的佼佼者被称为双花红棍,但这一称号无需再进行扎职。
实际上,只有红棍、白纸扇和草鞋需要扎职。根据规矩,每个社团每年仅举行一次扎职大会,名额有限,红棍、白纸扇和草鞋各有一次机会。当年,苏子文扎职时是红棍,随后晋升为双花红棍。话说回来,当年的大佬b扎职的也只是红棍,江湖辈分上与之相当。但这仅仅是在江湖辈分上的说法。
每个社团的规矩不尽相同,尽管扎职流程相似,但职位却各有差异。因此,洪兴分为十二话事人,这个位置旨在二路元帅与扎职红棍之间新增一个层级。坦白讲,洪兴的话事人身份在外人看来并不受认可。严格来说,一个社团只能有一位话事人,既是龙头也是四三九。
若这发生在几十年前,洪兴可能因违反江湖规矩而遭到非议。但现在是什么时代?四三九、四三八、红棍、白纸扇、草鞋、四九、蓝灯笼……随着江湖逐渐年轻化,话语权已从老一代转移至年轻一代,大家对这些称谓的关注度逐渐减弱。大致的规矩依然存在,但在一些细节上已不再苛求。例如如今的洪兴,龙头就是龙头,没人会叫他四三九。至于二路元帅,自上次靓坤提议苏子文担任后便再未提及。
至于底下那些区域负责人,各自掌控一方,想做什么都能随心所欲。
再往下是红棍、白纸扇以及草鞋。草鞋的传统职责是联络各方人士,人脉广泛。如今,他们的主要任务转为社团间的沟通协调,靓坤便是草鞋转型中较为成功的例子。
扎职看似对外展示实力,但真正权力来源于社团内部的认可。例如,同为扎职红棍的太子与韩宾已是区域负责人,而罗炳文虽也是扎职红棍,却仍在苏子文麾下未独立。
新时代带来变革,社团及江湖规则亦然。大方向未变,但诸多细节已悄然调整。过去根本无法拓展社团势力……
言归正传,得知苏子文培养了众多精英手下,关公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若早知苏子文如此强大,他绝不会轻举妄动。
“苏子文会否派员至新界?”关公满是忧虑。
“见鬼,这关公溜得倒是挺快!”罗炳文愤愤不已。
“行了。”陈浩南安抚道。
“文哥只吩咐将关公逐出铜锣湾。”
尽管放跑关公略显遗憾,但他们已完成既定目标。
听罢陈浩南之言,即便罗炳文再不甘心,也只能释怀。
“说来这关公实在狡猾。”罗炳文后怕地说道,“要不是阿牛调来百名援军,咱们今天恐怕就败了。”
谁能料到,公开宣称仅有三百余人,谁知关公竟暗藏五百之众,总计八百多人。若非事先有所布置,败局必属他们无疑。即便后来增派援手终克敌,但首战若失,其影响自是非同小可。
“确实好险。”陈浩南回忆此事,仍觉心有余悸。所幸结局圆满,胜者为他们,这已是上佳结果。“文哥大约明日便归。”
“理应如此。”罗炳文点头回应,“待文哥归来,我自当详报。”
翌日清晨,天刚破晓。
“这般急召,可是出了何事?”黄志诚站在北角一栋大厦楼顶,凝视着冯小珍,语气严峻发问。时值七点,六点半之际,他便收到对方的传呼,心中忐忑,匆忙赶来。
“是。”冯小珍正色颔首,随后目光坚定地说道:“黄sir,我的身份恐已泄露。”
“怎会如此?”黄志诚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盯着冯小珍。
“若真被察觉,你又如何能安然站在此处?”
“我并非诅咒于你,仅是疑惑是否过于担忧。或许……”黄志诚意识到话语欠妥,忙补救道,“你或许是误判,抑或只是被怀疑,而非彻底暴露。”
在他看来,若冯小珍身份确遭揭露,绝不可能如此镇定。苏子文会放过她?
“并非如此。”
冯小珍听后轻轻摇头,目光落在黄志诚身上,语气笃定地说:“黄sir,我能肯定,我的身份已经暴露,这绝非错觉。”
“是苏子文亲口揭露了我的身份,还叫出了我的名字……”接着,她简要讲述了一些关键情况,仅提到苏子文识破了她,其余细节一概略过,尤其是她和苏子文之间的纠葛,更是只字未提。
“至于苏子文为何最终放了我,我也无从知晓。”冯小珍再次摇头。事实上,她心里明白原因,但她决意对黄志诚守口如瓶,这件事将永远埋在心底,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黄志诚听完,虽有诸多疑问,但已不再抱有幻想。他沉思片刻,随后直视冯小珍,问道:“小珍,你考虑过去文职部门吗?”
冯小珍坦然点头,眼神坚定:“黄sir,我已经决定了。自从身份暴露后,我就一直在思考自己的定位。现在,我更加清楚地认识到,我并不适合一线工作。我不是那种善于冲锋陷阵的人,也缺乏足够的体能优势。作为卧底,我不敢保证类似的经历不会再发生,而我内心对此深感抗拒。所以,我不可能继续从事这一行。”
停顿片刻,她继续说道:“在警队里,除了卧底外,还有文职部门。这是我目前唯一的选择。毕竟,成为警察是我的梦想,我不想就此放弃。如果无法留在一线,那我只能转向文职。”
黄志诚眉头微皱,声音低沉:“你是认真的?尽管你的身份在苏子文那里泄露了,但你完全可以选择换一个目标继续卧底。比如北角最近冒起的一股新势力,首领名叫王宝。如果能接近她并搜集犯罪证据,我们就有机会彻底瓦解他们的组织。你觉得如何?”
提及王宝,黄志诚眼中闪过一丝冷峻。
这个家伙行事嚣张,战斗力极强,与昔日的苏子文如出一辙。
不同之处在于,苏子文曾是洪兴的四九,因三年前一战升任红棍,最终走到如今地位。而王宝全然没有靠山,仅凭自身一人之力。
尽管如此,他在北角崭露头角仅一个月,手下小弟便扩充至五六百人。他还扬言,北角的白昼归警方所有,午夜十二点之后,则是他王宝的天下。
坦白讲,若这话出现在数十年后,会显得相当幼稚。但在当下,这般狂妄的宣言迅速吸引了不少年轻人追随王宝。
照此发展,王宝的实力势必愈发壮大,手下势力也会持续扩张。黄志诚当然想铲除他,但无奈缺乏确凿证据。
此前,黄志诚一直在思索如何对付王宝。如今机会降临,苏子文虽认出了冯小珍的真实身份,王宝却毫不知情。完全可以让冯小珍潜伏到王宝身边。
黄志诚的计划堪称完美,无论冯小珍付出何种代价,只要能获取证据将王宝绳之以法,这份功劳便是他的。
“黄sir,我已经表明态度,打算回归警队从事文职工作,不愿继续卧底。”冯小珍听后脸色骤变,语气严肃地对黄志诚说道。
她已说得明明白白,不再愿意当卧底。黄志诚的要求令她极为不满,若非顾及对方是自己的上级,她真想甩他一巴掌。
听完冯小珍的话,黄志诚眉头微蹙,略作思忖后舒展开来,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阿珍,你得信我,这次在苏子文面前暴露身份纯属意外。”
王宝与苏子文截然相反,他残暴成性,无恶不作。作为警务人员,你也不希望这样的人在北角兴风作浪吧?”
黄志诚原以为冯小珍不愿当卧底,是因身份暴露而心生畏惧。
“另外,我向你承诺,只要能将王宝缉拿归案,我保证让你晋升为督察,你觉得如何?”
无论在当下还是未来几十年,督察与警员间始终存在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香港警方的警衔从低至高依次为普通警员(编号警)、高级警员。这两级警员大多执行街头巡逻任务。
仅少数表现出色或能力强的人,可能加入重案组、反黑组或扫毒组。
警员之上便是警长级别,分为警长和753警署警长,后者已相当于小队指挥官。
若警署警长无法升任督察,便意味着职业生涯到达顶点。
香港数万名警员中,许多人辛苦一生,最终也只能以警署警长的身份退休。
从警署警长到督察是一大挑战。
跨越这一步后,即便逐步晋升,也能达到高级督察,再建几功即可升为总督察。
督察分四个等级:见习督察、督察、高级督察、总督察。
总督察之下包括高级督察、督察及见习督察,均为小队指挥官,需直接参与行动。
尽管警署警长也有机会担此职责,但更多时候是副手,同样取决于个人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