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避开芽子和梦萝,自然因她们曾见过苏子文并有所了解,甚至接触过。
若让小英与他们相处久了,暴露的风险必然增加。但对巩黛娜而言,这并无大碍。
苏子文与巩黛娜素未谋面,更谈不上熟悉。此次游轮之行,是两人首次相见,而小英全程跟随,知晓一切细节。如此一来,小英在言语间便会格外谨慎,以免巩黛娜对其产生怀疑。
“做得很好。”苏子文听罢,满意地点头称赞。
“我们此刻航行到了哪里?”苏子文转向小英问道。
“下一站的目的地是哪里?”
“具体位置我也不是很清楚。”小英一脸难色地回答。她只知道她们此刻身处大海中央,四周尽是茫茫海水,至于确切地点,则无从得知。
“不过我已经打听到,下一站是F国,预计还需近二十天的航程。”小英补充道。除此之外,她并未多问。
“二十天啊……”苏子文听后略显皱眉。
说实话,他此刻最想尽快返回香江,那边还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理。然而,眼下形势不允许轻举妄动。
总不能来时毫无瑕疵,回去却漏洞百出。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其实,苏子文一直挂念且警觉的并不是什么伯爵或联国。即便那个伯爵,他完全可以在撇清干系的前提下调动力量将其铲除。联国他也毫不担忧会被牵连。
他唯一顾虑的是m国。
表面上看,这一切似乎与m国毫无关联,但事实真的如此吗?绝不可能。
从某种意义上讲,联国就是m国的延伸,联国发布的每一个命令,哪一项不是经过m国首肯的?
这样讲或许不够绝对,但至少占了九成九。
这意味着,这七百多吨黄金的事,肯定在m国的关注范围内。
只是为了维持体面,m国才以联国名义发布命令,再通过一个与m国毫无关联的伯爵来执行。
于是,伯爵找到了飞鹰……
这些都是苏子文个人的推测,但他认为接近事实。
七百吨黄金啊!不是七百克,m国不可能对此毫无触动。
m国的情报机构名震全球,他绝不会因小事暴露于他们的视线。
一旦被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哪怕拖延一些时日,苏子文也甘愿,安全才是首要。
“好,我明白了。”
思索片刻后,苏子文结束通话。
他已经计划好,等船抵达F国时,他会返回登船,与小英交换身份。
在这期间,他打算好好享受生活。
挂断电话后,苏子文转向老板。
“会说中文吗?”
他平静地问。
这里堪称当地最大的超市,否则不会有电话这样的设备。
毕竟不是未来手机普及的时代。
可以说,当时连第一代手机都没问世,国内外皆是如此。
要通讯,要么派人传信,要么用座机。
座机在当时相当奢侈。
幸运的是,此时的N非并不像后来那般落后,实际上还颇为先进。
或许可以说,在这个时代背景下,N地的发展水平相较于国内更为先进。
老板满是疑惑地注视着苏子文。
苏子文持续为对方注射,察觉到对方惊讶的表情和迷茫的眼神,便确信对方未说假话。除非这是一场刻意伪装的表演,但这可能性极低。因此,苏子文迅速排除了这种念头。
既然如此,苏子文无意再制造杀机。若非对方完全不懂中文,他定不会留其活口。尽管电话中并未透露太多信息,但他绝不能冒风险让秘密外泄。既然对方未听明白,那便罢了。
付完账后,苏子文转身离去。然而,他并不知晓,这次心软几乎让他陷入危险。幸而他行事周密,没人将此事与他联系起来。
……
离开超市后,苏子文决定暂时逗留。说实话,他并不喜欢此地,四周尽是暗沉景象。加之游轮还需等待二十多天才抵达F国,利用这段时间,他也能稍作游览。
短短半月过去,离富贵号靠港F国仅剩不到六天。
在这六天里,苏子文告别N地,进入F国境内。
“刚好,明天好像有场名画展。”苏子文心中微动,生出几分好奇。他对这类活动毫无经验,总归有些新鲜感。再说,他并非以真实身份前往,又无多少积蓄,权当开阔眼界。
转眼已至次日。
苏子文手持票证,迈步走入会场。
转了一圈后,他意识到自己更偏爱国风风格的水墨山水画。至于油画这类东西,他实在提不起兴趣。既看不出美感,也找不到一丝意境。或许是因为自己不懂吧,但他总觉得这些画只有特定时期才具特殊意义。仅从画面本身来看,实在没什么值得欣赏的地方。
当然,这归根结底还是东西方观念差异造成的。在中国人的审美中,往往更看重带有意境的作品,那种只能意会而难以言传的感觉。
“没劲。”苏子文摇头打算离开时,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嘿,你是华人?”
苏子文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说话者,“没错。”
“我也是华人。”阿海笑着打招呼,同时伸出手,“在这样的展览会上遇到同胞挺不容易的。”
其实,阿海已经参加过多次法国的名画展,但从没见过其他华人。虽然也有不少东亚面孔,但那不是真正的华人。若非刚才听见苏子文说中文,他也不会贸然搭话。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阿海认真地自我介绍,“我叫阿海。”
不知为何,阿海总觉得与眼前这位陌生人有种特别的缘分,仿佛相识已久的老友。
“叫我阿文就行。”苏子文想了想回应道。
此时的苏子文虽用的是沈文这个名字,但这并无妨碍。而他也已认出对方的身份。
这不就是《纵横四海》里的阿海吗?没错,就是他。
从对方目前的状态来看,阿海很可能正在执行偷画任务,而他此行的目的或许是探路。
无论何时,阿海都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连家人也不例外,更别说眼前的苏子文了。
\"阿文,听我说,你或许不信,但我感觉我们一见如故...\"
寒暄过后,阿海对苏子文表现得格外熟络,堪称社交狂人。在现代,这样的人肯定不乏朋友。
短短几分钟内,阿海的热情让苏子文暗暗摇头。由于此刻双方尚未建立正式关系,苏子文并未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阿文,今晚有空吗?我请客,顺便介绍两个朋友给你认识。\"阿海诚恳地说道。
他提到的朋友,自然是从小玩到大的阿占和红豆。虽然他交游广泛,但真正称得上知己的只有他们两个。
尽管他对苏子文表现得像多年老友般亲切,但在内心深处,阿海始终将阿占和红豆视为唯一的朋友。
\"好啊,没问题,我有空。\"
苏子文稍作思考便欣然应允。他对阿海和阿占都抱有好感,但最吸引他的还是红豆。
因此,面对阿海的邀约,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大海哥,你今天怎么这么久?”红豆和阿占望着归来的阿海,满脸疑惑地问。
按计划,阿海只需稍作停留即可,时间大概十分钟,至多半小时。但如今,他迟到了整整两个小时。
“遇到了个新朋友,聊得投机,一时忘了时间。”阿海满不在乎地说。
“大海哥……”红豆见状,无奈地摇摇头。
“行了,别说了。”阿海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红豆接下去定要说些任务优先之类的陈词滥调,他已经听烦了。
“第一,我该做的都做了,这一点你们放心。第二,我只是结识了一位朋友,没谈什么重要事情,更没泄露我们的消息。”
听阿海这么解释,红豆和阿占稍稍安心。
“无论如何,这样的事绝不能再发生。”红豆严肃地看着阿海。
这次他完成了任务,可下回呢?
“下回……”阿海轻笑一声,“还有下次?干爹不是说过了吗?做完这一单就洗手不干了。”
“话虽如此……”一直沉默的阿占忽然开口。
阿海的干爹也是他们的干爹。三人自幼由他抚养长大。
这些年,他们替干爹偷了不少名画,从几十万美元到几百万美元的都有,从未失手。
这么多年,至少帮干爹赚了几千万美元。
“干爹说了,只要这次任务顺利完成,我们就收手不干了。到时候每人分一百万美元,就能安享晚年。”红豆顺着阿占的话附和道。
“但愿如此吧。”阿海叹了口气,眼神里有一丝期待,却带着几分怀疑,“我也希望能这样,但总觉得不太现实。”
“大概是我想太多了吧。”
“不过,干爹只给每人一百万,是不是太少了?”阿占沉思片刻后问道,“你们怎么看?”
“这些年,我们至少为干爹创造了上千万美元的利润吧。”阿海毫不犹豫地回答,“结果每人只分到一百万,确实有点少。”
话音刚落,阿海和阿占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显然,他们早有默契,是一伙的。
这番话显然是说给红豆听的。
没办法,干爹最疼红豆,而红豆也一直是最忠心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