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娘擦了擦眼泪:“押司若真要奴家死,何须亲自动手,只要将奴家丢给那些腌臜衙役……
可奴家偏要赌押司舍不得!”
“为何如此笃定?”武大郎饶有兴致地问道。
“押司,你真以为这万贯家财是西门庆挣下来的吗?”
武大郎兴致更浓了:“难道不是吗?”
“西门庆这大淫虫,除了吃吃喝喝,逛窑子,玩女人,他还会什么?”
吴月娘眼含泪水,无比悲愤地说:“奴家嫁给他时,就一间祖传的生药铺,几百亩田地,一千多贯钱。
六七年来,这发财致富的生意经,他倒是在人前念得有模有样,外人哪里知道,这都是奴家在背后一手操持!
可惜奴家一身本事,却要在这腌臜的天地了此残生!”
武大郎心中大为诧异,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吴月娘,竟是西门庆商业帝国的幕后台柱!
这倒跟高小琴有几分相似!
吴月娘若能为我所用,借她之手,来建立自己的商业版图,倒是一大助力!
杀人不过头点地,控制比毁灭更有利!
武大郎侧眼打量着吴月娘:“那你为何不跟西门庆和离?”
“和离?奴家也想啊!
可我吴家也是书香世家,只有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去的女!”
吴月娘更加悲愤:“奴家兄长在东平府任监押,他送信来,要奴家别辱没祖宗的脸面!
押司,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武大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押司,奴家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这满屋子的金银,可帮押司脚下垫高三尺!”
“就这些,你觉得够吗?”
武大郎用长剑敲了敲身边的箱子,若无其事地说。
吴月娘愣住了!
她想不明白,一个前些天还在卖炊饼,连老婆都护不住的人,面对这泼天富贵,竟然丝毫没有占有的欲望!
“还远远不够!”武大郎心中早已波涛汹涌,但脸上波澜不惊。
“押司想要什么?”
武大郎一把拉过吴月娘,搂住她的腰身:“这滚烫的山芋,下官怕是咽不下去。”
“此话怎讲?”吴月娘顺势倒在他的怀里。
“这梁山好汉,总不会来无影去无踪吧?”
武大郎丢下长剑,捏了捏吴月娘的脸,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山水庄园。
“奴家若是说出个一二三来,押司真能给奴家留一条活路?”
“这路嘛,下官准备了两条,就看夫人怎么选……”
“那押司怎么说?”
“第一条,西门庆勾结梁山贼寇,其妻吴氏自知罪孽深重,服毒自杀。第二条嘛……”
“那奴家选第一条!”
武大郎满意地捏了捏吴月娘的翘臀: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原来,征服一个可怜的女强人不用费吹灰之力!
“哈哈,算你识相!从现在起,你叫高小琴,这世上再无吴月娘!”
高小琴,乃是祁厅长一生的至爱!
“都听押司的!西门庆要是有押司一成的心思,奴家绝不会多看押司一眼!”
吴月娘用力搂着武大郎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
武大郎推开吴月娘:“你在这里好好待着,下官这就去解决场面上的事。
若敢耍花招,那就只能是第二条了!”
武大郎将吴月娘给的密信揣在怀里,走出密道。
“押司,小的们一共搜查到制钱一万八千贯,白银两万两,绸缎三万匹,还有……”
见到武大郎,一个土兵禀报道。
“还有什么?”
“还有西门庆的几房小妾和丫鬟,都绑在那里,听候押司发落。”
武大郎点点头:“你们干得好!”
看着堆积如山的银钱财物,武大郎陷入了沉思。
这沉甸甸的银钱,他们不拿,我怎么拿?
我不拿,知县大人怎么拿?
他思索了片刻,吩咐道:“你们每人拿制钱一百贯,绸缎五十匹。”
一个土兵又惊又喜,声音都有些颤抖:“大人,真能拿那么多吗?”
他们这些人,一年收入不超过三十贯,这一日横财,足够干满十年!
“放心拿!这都是你们应得的。”
武大郎晃了晃手中的长剑,眼神冰冷地扫视着众人:“但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嘴瓢说出去一个字,西门庆就是你们的榜样!”
土兵和衙役们纷纷跪地,忙不迭地说道:“大人请放心,小的们一定守口如瓶!”
“就是,谁的嘴巴要是漏风,我捅他一百个窟窿!”
武大郎满意地点点头。只有先喂饱了这些人,才好办其他事。
他早就盘算好了财物的分配。
给李达天白银一万两,制钱三千贯,绸缎一万匹。
这李达天,贪婪自私,甚是讨厌,但还得靠他在场面上周旋。
自己拿五千两白银,一千贯制钱,五千匹绸缎。
潘金莲这淫妇还没见过五十两一锭的银子,这回要让她好好开开眼界!
男人赚钱,不都是为了给女人花吗?
至于县丞,白银一千两,绸缎两千匹,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剩下白银四千两,制钱四千贯,绸缎八千匹,以及粮食、古董、字画,全部归公。
如此,既能给李达天做升官的政绩,也能为自己日后行事添些便利。
就在这时,土兵匆匆来报:“大人,一个叫庞春梅的丫鬟骗过看守,翻墙逃跑了!”
“连一个小娘们都看不住,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愣着干啥,快去追啊!”武大郎怒不可遏。
“大人,已经有几个弟兄去了,想必跑不远。”
武大郎“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大人,这些娘们和西门庆都是一伙的,留着也是祸害,不如都杀了吧!”一个满脸横肉的土兵说道。
武大郎狠狠瞪了他一眼。
都说水浒里的男人只会打熬筋骨,不懂得怜香惜玉,果然如此!
“你懂什么!世间之事,哪有那么简单!这么漂亮的女人,未必没有你的刀更锋利!”
“小的多嘴,小的自己打嘴巴。”那土兵说着,真扇了自己十来个嘴巴。
武大郎瞥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小妾和丫鬟,一个个美艳如花,娇弱可怜。
李娇儿和孙雪娥,虽然有几分姿色,但都是老实人,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送人,落个人情。
武大郎走过去,指尖挑着李娇儿的下巴:“你们两个,要死,还是要活吗?”
李娇儿和孙雪娥哭道:“大人,饶……饶命,奴家要活……”
“死路倒是有千万条!”武大郎狠狠一瞪眼,“活路嘛,只有一条,就看你们走不走?”
李娇儿带着哭腔,裙子下面一片金黄水渍:“大人,只要能活,让我们当牛做马都行!”
“那就好!”武大郎指着李娇儿,“你将知县大人伺候好了,便是大功一件!”
武大郎又指向孙雪娥:“还有你,去伺候县丞大人!”
他一脸鹰隼之相:“记住!我眼里只有两种女人——
一种是听话的,一种是死的!
我能让你们活,就能让你们——去死!懂吗?”
两人用力地点了点头:“大人的恩德,奴家没齿难忘!”
先埋下两棵暗桩,有朝一日,兴许会用得上。
至于其他丫鬟,暂时都不动。吴月娘,不,现在叫高小琴,她身边还需要人。
分配停当,武大郎大手一挥,一声令下:
“押上梁山余孽和归公钱财,回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