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这么久，都不偷亲一下？”
左序突然的声音，吓了江一珉一跳。
他的视线从唇上收回：“头发还没吹干，睡了会头疼。”
左序撑着头看他，眸中含笑：“给了你机会都不敢，江一珉胆小鬼。”
“左序，别喜欢我。”江一珉的声音低低的，听不出具体什么感情，他退回了原来坐着的位置。
左序抬了抬下巴，坐姿有些高傲：“一边靠近我，一边别喜欢你，江总欲拒还迎的手段并不高明，既然说了，那就说明白，我认真的，你呢？”
江一珉不敢抬眼看他，心里难受多过欣喜：“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也正因为你认真，我才不能答应。”
“不能，还是不敢？”
左序的声音陡然一冷，腿伸了一下像是要踹江一珉。
“我不知道我明天会不会死，”江一珉顿了顿，声音低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现在答应你，就等于拉上你一起到末世。”
“然后呢？拒绝我，回到纯交易的商业关系？”左序看着他问，“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吗？”
“我不愿意让你后悔害怕难过，”江一珉声音淡漠下来，“我们之间，不该开始。”
这一句话像把钝刀子，刮着左序心口生疼，他想到过梦到过，但听到耳中仍旧刺耳。
他盯着江一珉看了很久，嘴角扯了扯，却没再笑出来。
“你这是在替我做决定，还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江一珉没说话，都是吧，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
左序看着他冷笑一声：“不愿说就算了，懒得逼你，我困了要睡觉，慢走不送。”
房间门关上，左序才感觉到手疼，刚刚的一会儿，手已经被自己掐红一片了。
江一珉什么时候被拉扯回末世的，他不知道，他只是不知在什么时候听到了一声很低的。
“左序对不起，谢谢你。”
左序翻了个身，这次不要，下次免谈。
养成习惯和戒断反应，哪个更难？
反正讲故事和听故事的两人，瞪着眼睛到深夜都未眠。
空间里静悄悄的，脑子乱七八糟，思绪纷乱。
一直到天亮，左序才迷迷糊糊睡着，但刚睡沉就做起了噩梦，丧尸的嘶吼声穿透耳膜，血腥气蔓延，温暖的怀抱带着腥臭，江一珉满脸心疼与焦急，他眼眶似乎红了，是在哭吗？
为什么看不清？
为什么后背好痛？
他想碰一碰江一珉，可他好困：“江一珉。”
江一珉看着怀里晕过去的左序，声音都在颤抖：“左序！不要睡！左序！”
左序后背血红一片，肩胛处露着白骨，肉被撕扯翻开，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睡衣，也染红了江一珉的手掌。
刚刚一瞬间的事情，此刻成为折磨人的慢动作在江一珉脑中回放。
他没护住他。
基地按照清除方案，一早带着八支异能小队和五支支援小队前来清理中心医院。
一开始十分顺利分布好了位置，按照计划各自配合作战。
就在攻破低阶丧尸防线时，三阶丧尸出现了，它周身皱巴巴带着恶心的肉瘤，吼吼吼的叫声指挥着低阶丧尸攻击。
江一珉命令集体后退警惕，洛洛展开墨迹吞噬，却被丧尸吼声打断了吞噬，绵晓缠绕在它身上的藤蔓也被十分轻松的扯断。
莫林俏难得绷着一张俏脸，她聚精会神全力攻击，肉瘤丧尸步子顿住发出痛苦嘶吼，嘶吼声穿透力极强，晃动了空间。
江一珉反应迅速的堵住了耳朵，虽然空间没有蓄能，左序被拉扯过来的可能性不大，但他还是要以防万一。
手里火球凝聚的越发迅速，得了空隙立刻凝聚火墙阻隔开丧尸。
三阶丧尸暴露出来，所有异能小队成员向着同一目标攻击，各色异能归于一处，嘶吼声震天。
洛洛趁机吞噬，墨迹展开肉瘤丧尸防御松动，被墨迹逐渐包裹。
就在这时，一只丧尸忽然出现在洛洛身后，利爪攻来，洛洛惊觉一个瞬移离开原地，墨迹吞噬被打断。
绵晓凝聚藤条反击，缠了个空。
她心头一凛，迅速示警。
各异能小队开始撤离。
“吼吼吼”指挥叫声再次响起，然后是一道尖厉叫声响彻。
江一珉后退的脚步顿住，忽的一阵眩晕，然后怀中一沉，一抹柠檬香出现，江一珉下意识抱紧。
强烈的危险气息让他全身警觉，迅速转身护左序，同时身侧的宁如冰横跨一步挡在了两人身前，手里水刃凝聚。
说时迟那时快，丧尸闪现利爪划过宁如冰肩膀直奔江一珉。
左序被声音吵醒，没等抬头，后背就是一阵钝痛，温热的血立刻染红了江一珉掌心。
！！！
江一珉心咯噔了一下，凝聚的火球猛的温度上升，向着身形消失的丧尸方向扔去。
“江一珉，好痛。”左序意识逐渐模糊，腿软的完全站不住，全靠江一珉撑着。
“左序，不要睡，回空间。”
江一珉的话入耳中，可左序撑不住了，眼皮沉得根本支不起来。
“绵晓、安元青！”江一珉打开通讯器大喊一声，带着左序后撤。
不断喷涌的血顺着左序后背滴落在地上，血腥味让丧尸更加疯狂的扑来。
异能小队逐渐聚拢，洛洛也接到消息，第一时间墨迹展开吞噬了逼近江一珉范围的丧尸，给他们争取时间。
宁如冰边跟着后退边用纱布和绷带为自己胳膊做简易包扎。
“左序！左序！”江一珉边喊边退到车旁，以最快速度取出空间里所有备用药品。
绵晓和安元青已经赶了过来，源源不断的生机和治愈力进入左序身体。
江一珉颤抖着手为他止血，一遍遍呼喊他的名字，快点醒来吧，醒来才能通过空间回去，才能净化病毒。
宁如冰快速配药，先给自己扎了一针，针头进出不过一秒，她还得救左序，不能被感染。
手上动作飞快的为左序注射了抗生素，消毒、清除感染病毒的坏肉。
左序呼吸微弱，脸色苍白，手冷的不像话，江一珉调动异能为他取暖。
汽车被发动，江一珉抱着左序进到车里。
丧尸还在叫嚣着往车上扑，江一珉凝聚一道火墙，看向它们的眼神恨不得把它们都吃了。
左序是个未经末世的普通人，丧尸病毒对他来说是致命的。
“左序，不要睡了，快醒醒，醒醒好不好？”江一珉稳定左序身体配合宁如冰处理伤口，嘴里不断呼喊左序。
“求求你，就醒一下好不好？”江一珉感受到怀里人的体温逐渐上升，红着的眼眶兜不住眼泪，模糊了视线。
为什么转身不能再快一点？
为什么不撤的再早一点？
为什么伤的不是他？
那丧尸明明是冲他来的，左序替他受的这一下，真的好痛。
绵晓异能枯竭，靠在座位上吸收晶核，扫见了江一珉的表情，目光下移到左序身上，这人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