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冰凉的唇贴了上来,温拾卿不适的扭了扭脖子,避开了人,又沉沉睡去。
可下一瞬,来人动作愈发的频繁,带着薄茧的掌心伸进被子里,紧紧的握住的腰,又从脊背缓缓上移,摩挲着蝴蝶骨。
温拾卿被微凉的触感惊的清醒了几分。
“九歌,”她睫毛颤动着转醒,朦胧的眸光里浮着醉意未散的水雾,桃花眼微微上挑,声音软糯得能滴出水来:“睡觉了......别闹我......”
沈鹤廷见人醒了,目光灼灼的看向这双桃花眼,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既然醒了的话,今夜就辛苦一点。”
“嗯?什......”
话未出口,便被滚烫的唇封住,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沈鹤廷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另一只手顺着腰线往下压,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寝衣灼烧着肌肤。
窗外传来更夫梆子声,惊得温拾卿挣扎起来。
沈鹤廷将人抱了起来,让她跪坐在自己腿上,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卿卿,就一夜......辛苦辛苦,嗯?”
他咬住她耳垂,声音沙哑得可怕:“明日我要出征,这一走不知几时能回......”
.......
辛苦了一下,晨光未破云翳,温拾卿累的眼皮都抬不起来。
沈鹤廷将她汗湿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眷恋地描绘着她泛红的眼角。
而后又小心翼翼的把人捞进了怀里,修长手指握着她纤细的手腕把玩。
“我走了,你帮我看着清璃。”他的下巴蹭着她发顶,眼神里全是眷恋:“她办女学、搞蹴鞠,虽说我由着她胡闹,可那群老臣......”
说到此处,他忽然收紧手臂,“若有人刁难,你写信给我。”
“长公主殿下是个有主意的人,我会看着,不让她受欺负的。”
温拾卿闭着眼,空闲的那只手拍了拍怀抱着自己的手臂:“边关......这样的情况,我三叔......”
“放心,我既然去了,会照看你三叔的。不过行军打仗刀剑无眼,有些事人力难违。但我答应你,定会竭尽全力。”
沈鹤廷突然低头咬住她指尖,犬齿轻轻磨着她微凉的皮肤:“你在京城里离那些不安分的人远点,听到没?”
“别让我担心,乖乖等我回来。”
最后温拾卿点了点头,实在是撑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日头已攀上中天。
空荡荡的床榻上已没有残留的体温,看来是一大早就走了,只是她的桌案上留了三句话。
给我写信。
给我写信。
给我写信!
像他人一样执拗,巴不得把这句话刻进脑海才肯罢休,温拾卿勾了勾唇。
自从摄政王亲征之后,小皇帝像是一夜长大了许多。
在朝政上的问题愈发的熟练,从前听从左相和右相的意见居多,没什么主见。
可如今他开始有自己的主见,不论是他皇姐的事情,还是新一轮的科考,他都处理的游刃有余。
温拾卿自己升了官,就转到了户部,工作上繁忙了许多。
这日好不容易得了闲,被长公主邀请到王府上一同用膳。
沈清璃心里早把她当自家人了,内定的皇婶,又是自己曾经半个夫子,自然是要经常一起来往的。
“我们为何要在这个地方?”
温拾卿看着院子前守着的一排侍卫,又看了看眼下的烟火,眼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她方才还在长公主府里和小皇帝一起用膳。
说来也奇怪,第一次和皇帝,长公主一起的时候她很紧张,次数多了,也渐渐地习惯了。
用完膳之后,就被带到了王府的偏院里,说是要放烟火。
只是京城里可以放烟火的地方大有地方,她偏偏挑了个一排肃穆的侍卫看着的地方。
沈清璃将烟火摆好,拢了拢厚重的披风,搓了搓手笑道:“就这好,这里皇兄也能看到。”
她突然转身朝空荡荡的院落扬声高喊,狐裘领口的白绒随着动作轻颤,“皇兄!放烟火了!”
沈清诩出不来,他的院子里只有大夫和那位老马能进出。
铜炉烧得通红,沈清诩倚在紫檀木榻上,苍白的指节攥着绣满金线的狐裘。
从入了秋之后,他的咳疾反反复复,连一点冷空气都不能吸。
“把窗... 推开些。”他突然哑声开口,喉结滚动时牵动剧烈咳嗽。
老马连忙摇头:“不可啊,主子,再大些就该吹到冷风了。”
沈清诩却死死盯着雕花窗棂缝隙。
远处腾起的烟火穿透薄雾,赤金与绛紫的光痕在他瞳孔里碎成星子。
他猛地咳出一口血,在雪白狐裘上绽开妖冶的花:“推开.......全部推开。”
老马始终站着不肯行动,眼里担忧更甚:“不可,大夫说了,这个冬日要好生养着,切不可......”
边拿帕子给他擦边忍不住蹙眉:“怎么才入冬,就咳了三次血......”
沈清诩不想听,他从矮榻上起身,自顾自的去开了窗户。
冷风猛地灌进屋子,沈清诩却贪婪地大口呼吸,任由刺骨寒意刺穿肺腑。
他咳得厉害,嘴角却扯出一抹笑意。
院子里,远远的温拾卿看到房间的窗户洞开,隐约能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站着。
不由得想到了初次见他,那副温润如玉的笑:“殿下,禹王可好些了?”
沈清璃正眉眼带笑,抬眸看着烟火,闻言后,转头看了看温拾卿:“会好的,我在白云观里许了大愿。”
温拾卿抿唇也笑了笑:“嗯。公主殿下对这位皇兄很好。”
沈清璃摇了摇头:“幼时还玩的挺好的,后来他去了禹州几年,本公主给他写信,他都没回过。”
“然后我就气的不想理他了。算不上好。”
沈清璃目光又落在夜空中绽放的烟火上:“后来自己长大了些,想法又变了变,我起码还有阿弟,他的皇兄皇妹都没活下来。”
说着她耸了耸肩:“或许他太伤心了,或许有什么苦衷。”
“再见他又生病了,我是连气都生不起来了。我想做点能做的事情,哪怕只是祈福!”
“你还别说,白云观真的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