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燕回五家铺子都查看了一番,最后只勉强凑够一千两现银,跟崔名贤通报之后,便都拿去补印子钱的窟窿了。
还差两千两一时间补不上,那些铺子里的存货虽然都低价售卖,但一时间想要凑齐也是不容易的,崔名贤也不得不让崔燕回买了铺子。
崔燕回也不贪心,只看中了两间铺子。
所以她便以出售的着急为缘由,以最低贱卖价1200两一间卖出了两家铺子。
印子钱的窟窿这才被补上了。
那两间铺子现在已经写上了崔燕回的名字,暂时交由她的舅母帮忙打理。
剩下的三间铺子,虽然依旧是崔府的财产,但现在也全都由崔燕回打理了。
崔燕回依旧低价八裤子里那些存货卖了出去,然后又根据舅母的建议,进购了一些新鲜的物品,如今铺子虽然算不上红火,但也能勉强,够崔府上下人的花销了。
王夫人如今还在祠堂关着,因为上次祠堂着火,崔名贤特意将祠堂重新修缮了一番,加派了人手看管。崔燕回站在祠堂外的回廊下,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小姐,王夫人这几日在里头可不安分。”素云低声道,“听说昨儿个还砸了送饭的碗碟。”
崔燕回轻轻摇着手中的团扇,“让她闹吧。父亲这次是动了真怒,便是她把祠堂拆了,也休想提前出来。”
王夫人还派人给崔燕宁送了信去,希望她能回来帮自己。
可是她没想到的事,崔燕宁如今在沈府的日子也不好过。
因为肚子没动静,柳夫人特意请了宫中的太医来给她诊脉,一诊才知道崔燕宁已经没有了生育的能力。
崔燕宁原本就不好过,这件事一出更像是被打了死穴,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不光吃穿用度受限,连出府都要想柳夫人请示。
沈玉楮对此毫无办法,虽然一开始沈玉楮的确喜欢崔燕宁。
但自从两人成了婚,崔燕宁不止一次对她露出了嫌弃的神色,渐渐的沈玉楮也不愿与她过多交流,只是看见他被欺负得狠了时,才会出声为她说两句话。
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更何况来救王夫人。
崔燕回主仆二人正说着,就听见里面又传来了碗碟摔碎的声音,王夫人嘶哑的声音透过窗纸传来:“你们这些狗奴才!等我出去,定要你们好看!”
看着丫鬟端着摔碎的碗碟出来,崔燕回故意提高了声量:“怎么回事?惹得夫人如此生气?”
那丫鬟战战兢兢地回了话,得了崔燕回的应允后匆匆退下。崔燕回缓步走到祠堂门前,隔着门缝轻声道:“母亲何必动怒?父亲不过是让您静思已过,待过些日子自然就放您出来了。”
“崔燕回!”王夫人猛地扑到门前,十指死死抠着门缝,“是你!一定是你设计害我!”
崔燕回故作惊讶:“母亲这话从何说起?私放印子钱可是您擅作主张闯下的罪过,为了填补这个窟窿,不得不变卖了府上两间铺子呢。”她压低声音,“女儿听说,夫人还写信求姐姐救你出去?”
祠堂内突然安静下来。过了片刻,王夫人阴测测的声音传来:“你想干什么,燕宁她一定会来救我的,她现在可是世子妃!”
崔燕回摇着团扇,语气里满是讥讽:“夫人还不知道么?姐姐被太医诊出不能生育,今他自己的日子都过得不好,又怎么来救你呢?”
王夫人似乎是不相信一般,声音陡然尖厉:“不可能!你休要胡言!”
“我有没有胡言乱语,夫人清楚是很!”崔燕回轻笑出声:“夫人还是管好自己吧,整日摔打碗碟不吃饭,你也知道府上如今并不宽裕,指不定哪天连给夫人的吃食都给不起了!”
“滚!”王夫人怒吼:“你给我滚,不要让我见到你!”
崔燕回也不恼:“母亲好生歇着,女儿告退。”
转身走出几步,素云低声道:“小姐,王夫人这般闹腾,若是传到老爷耳中……”
“无妨。”崔燕回说道:“父亲现在可没心情管她,去告诉厨房,从今日起,王夫人的膳食减半,就说……府上银钱紧张。”
用崔燕回掌管了崔家,便与崔名贤的接触要多了些,她虽然不喜欢崔名贤,但在正事上还是十分有分寸。
因此崔名贤对她也有所改观。
“父亲,女儿今日去看望夫人,见她心情不好,日日摔打碗碟,父亲要不去劝劝夫人?”崔燕回添油加醋地说道。
“让她闹去,能做出此等胆大包天之事,没有将他扭送去官府,都已经是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了。”一提起她,崔名贤便是满腔怒火。
崔燕回连忙说道:“是女儿不懂事了……只是女儿想到,父亲也没个儿子,府内的事不可能一直由我管着,前两日表哥还说等他在朝中站稳了脚跟,就让舅舅舅母上门提亲。”
崔名贤沉思片刻,问道:“你说的也是,只是如今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女儿自然想一直留在府中,只是……算了,不说这些。”崔燕回低声道:“不如父亲再纳几房妾氏,若是能为府中添一个男丁岂不是喜事一件?”
没有儿子一直是崔名贤的心头结:“府中如今连日常开销都成困难,这件事以后再议吧。”
“这有何难。”崔燕回道:“我母亲不是还给我留了些嫁妆吗?先拿出来一些便是,等日后府上宽裕了再添进去就是了,如今为了咱们崔府的延续才是大事。”
崔名贤忽然想到,之前挪用了崔燕回母亲的嫁妆,不知道有没有填补上,刚想拒绝,只听见崔燕回又说:“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去拿钥匙。”
“等等!”崔名贤抬手阻拦,可崔燕回已经出了书房。
崔名贤无法,只能快步跟上崔燕回,想拦住她。
偏偏这时,管家忽然拦住了崔名贤说王夫人正在寻死,请他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