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大半夜的遇着这种邪乎事。那天晚上赶策划案到凌晨三点,眼皮子打架打得厉害,正琢磨着泡杯浓茶提提神呢,手机突然跟催命似的在桌上蹦跶。拿起来一看,屏幕上跳着个陌生号码,区号是本地的,可这都几点了,谁会这时候打电话?
“喂?”我接起来,语气里带着股子不耐烦。听筒里先是一阵电流声滋滋响,跟老电视机没信号似的,紧接着就传来那种压抑的喘气声,跟有人憋着气跑了八百里似的,呼哧呼哧的。我皱皱眉,刚想骂句“有病吧你”,那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摔在地上,接着就是拖拖拉拉的摩擦声,听得人后颈子发紧。
“救……救救我……”一个破锣嗓子似的女声从里面挤出来,尾音带着颤,跟要断气了似的。我心里咯噔一下,瞌睡虫全跑没了,刚想问问怎么回事,“啪”的一声,电话断了。我盯着手机屏幕发愣,手心里全是汗,把手机壳都攥湿了。这肯定是恶作剧吧?可这大半夜的,谁这么无聊?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手机又响了。还是刚才那个号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在暗夜里泛着青白的光,跟鬼火似的。我咬了咬牙,心说要是再敢耍我,老子直接报警。接通后,那边没声,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扑通扑通”撞肋骨。我刚要开口,突然听见一个极低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含含糊糊地说:“你……在看……”
“看你大爷!”我骂了一句,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这时候才发现后背全湿透了,t恤紧紧贴在背上,凉飕飕的。我站起来想去倒杯水,刚走到客厅,就听见“啪嗒”一声,像是有东西掉在地上。低头一看,茶几底下躺着张破纸,边角都卷了,上面用红笔画着个歪七扭八的人脸,眼睛和嘴巴涂得跟血窟窿似的,嘴角还往上勾着,跟笑似的,看得人心里发毛。纸的右下角写着一行字,歪歪扭扭的,像是小孩写的:“子时三刻,莫窥窗外”。
我操,这到底是谁干的?我住在23楼,门禁卡刷电梯,楼梯间的门也常年锁着,谁能悄摸声地溜进我家?我弯腰捡起那张纸,手指碰到纸面的时候,感觉有点黏糊,像是沾了什么东西,凑近一闻,一股子铁锈味,跟血似的。我心里发慌,赶紧把纸扔进垃圾桶,转身想去厨房洗个手,结果一抬头,看见冰箱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条缝,里面的灯幽幽地亮着,冷藏格里的鸡蛋歪歪扭扭地摆着,像是被人动过。
这时候,空调突然“滴”的一声,开始滴水。我抬头一看,天花板上的水渍比平时大了一圈,水珠子顺着墙往下淌,在墙角积了一小滩。我骂了句“物业这帮孙子,修个空调拖了半个月”,刚想拿抹布擦,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噔噔噔”,声音很轻,像是穿着拖鞋,从走廊那头慢慢往我家门口走过来。
我屏住呼吸,耳朵贴在门上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我家门口停住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紧紧攥着门把手,大气都不敢出。过了大概十几秒,脚步声又慢慢远去,“噔噔噔”,朝着楼梯间的方向消失了。我等了半天,才敢从猫眼往外看。走廊里的声控灯坏了好几天了,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可我总觉得有个白影在拐角处晃了一下,等我再眨眨眼,又没了。
回到屋里,我把所有的灯都打开,电视调到最吵的综艺台,可心里还是发慌。床头柜上的台钟“滴答滴答”走着,指针慢慢指向三点一刻。我突然想起那张纸上写的“子时三刻”,子时是晚上十一点到一点,三刻应该是十一点四十五分,可现在都三点多了,难道是写错了?正琢磨着呢,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野猫的嚎叫,“嗷——”,跟小孩哭似的,吓得我一激灵。
我走到窗边,想看看是不是有猫在楼下闹腾,刚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就看见对面楼的顶层阳台上,站着一个穿白衣服的人。那个人背对着我,头发很长,垂到腰间,一动不动地望着远方。我心里有点发毛,刚想关上窗帘,那个人突然慢慢转过头来,虽然隔得远,但我清楚地看见,她的脸白得跟纸似的,嘴巴张得老大,像是在喊什么。
我猛地关上窗帘,背靠在墙上直喘气。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诡异的电话,又是奇怪的纸条,现在还有个白衣人在对面楼盯着我。我掏出手机,想给朋友打电话,可翻了一圈,这个点谁会接电话?最后只能给物业打了个电话,说了半天,值班的大爷才懒洋洋地说:“知道了,明天派人来看。”说完就挂了。
我骂了句“操蛋”,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可能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于是洗了把冷水脸,打算接着赶策划案。可刚坐在电脑前,屏幕突然闪了一下,弹出个对话框,上面写着:“你看见我了,对吗?”我手一抖,鼠标差点掉在地上,再看屏幕,又恢复了正常,刚才的对话框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这一夜,我根本没合眼,熬到天亮的时候,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早上出门的时候,特意检查了一下门口,没看见什么异常,可下电梯的时候,突然想起昨晚的脚步声,忍不住按了下1楼的按钮。电梯到了1楼,门刚打开,就看见地上躺着半截红色的布条,跟昨晚纸条上的红颜料一个颜色,边角上还有点血迹似的痕迹。
我弯腰捡起布条,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咳”的一声。回头一看,是住在三楼的王大爷,拄着个拐棍,正盯着我手里的布条,脸色有点发白。“小伙子,”王大爷压低声音说,“夜里听见动静,千万别开门,尤其是三点到四点之间。”我刚想问为什么,王大爷就转身走了,拐棍敲在地面上,“嗒嗒”的声音跟昨晚楼道里的脚步声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