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开始筹办诊所开始,王天就离开了郭亮的饭店,忙自已的事去了。
小店生意忙的时候,郭亮、小云两口子根本顾不过来。没办法,他们只好贴出招工广告要招个服务员,负责洗菜、端碗、点单、打扫卫生等工作。现在的年轻人大都不愿意干这些活,找一个合适的人选不太容易。经过个把月的招聘、筛选,终于招来了一位四十多岁的吴大姐。吴大姐是附近离城十几里郊区的农村人。离异,只有一个20岁的儿子,高中没毕业就去了外地打工。吴大姐长的还算齐整,略微打扮比较耐看。她很勤快,也爱干净,干活麻利;平时话不多,性格随和。每天骑电车上下班。郭亮夫妇对她都比较满意,闲的时候也唠唠家常。
吴大姐的前夫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平时地里的活从来不干,还爱喝酒、赌博,每每喝多了酒或者赌输了钱,回到家里不是故意找茬,就是动辄一顿家暴;吴大姐实在忍受不了,就多次提出离婚,不想却连遭拒绝,以及更加变本加厉的家暴。后来,她前夫因赌博欠下不少高利贷,无力还债,就参与了多次团伙盗窃还致人伤残,被判了几年刑。吴大姐再次提出离婚,仍不同意,最后还是儿子陪律师去找了他一次,他才勉强同意,经法院判决才离了婚。儿子气不过就早早的退学去了外地打工。吴大姐就一个人,农忙时回去种地,农闲时出来城里打工。说离家近,可以两头兼顾。郭亮夫妇很同情她,就尽可能的多照顾照顾。尽管他们相处时间不长,但大家感觉就像一家人一样,关系比较和睦。
这天下午,街道办和居委会的工作人员,突然一起来到了饭店。看到郭亮、小云,说刚好你们都在,就不用再专门跑到家里通知了。他们说,根据市里规划,这一片老旧街区马上要作为“城中村”改造项目,开发成一个居民小区、一条配套商业街和一所小学了,这是政府规划的“惠民工程”,大家都应该大力支持。按照计划,这条老街和后面的居民区都要在两个月内拆除。时间紧、任务重,所以希望他们尽快想办法搬走。
这个饭店是租的,还不到期;郭亮家就在街道后面不远,也在这次开发范围内,所以,他们家一下子就同时面临着“饭店关门”和“居家拆迁”的局面。根据工作人员的说法,在一个月内,恐怕这些门店和居民住宅,就要陆续开始拆迁了。按照以往的惯例,估计从下周开始,政府就会挨家挨户上门登记、丈量、公示,两个月后基本都全部拆除了。
工作人员把该说的说完,留下几张宣传资料和联系方式,就出门去了下一家。
郭亮听完这些,一时有些恍然。这有点太突然了,根本没有足够的思考和安排空间啊。
小云也有点悻悻然。低头想了一会,带着既有点兴奋又有点无奈的表情对郭亮说:
“其实,从长远看拆迁对我们也是件好事。我们家的房子本来就该翻修了;再说,开发一条商业街,还有新建一所小学也是好事呀。我们不但可以住上新房,而且离学校又近,环境好还方便,只要政府按政策办事,赔偿款和安置房都能及时到位,我倒同意快点拆迁。只是短期内得先找个地方安家。这安家可不是件简单的事,锅碗瓢勺、吃喝拉撒,哪一样都得考虑到,确实是个麻烦。这临时的家起码也得需要生活两三年,地方都不好找。另外这饭店生意一停,我们可就没有收入来源了,一家人吃饭、孩子上学都是问题。这可该怎么办?”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自己先琢磨琢磨,抽空再跟小天合计合计。随后慢慢说呗。”郭亮显得有些烦躁情绪。
这时吴大姐在旁边开了腔:“老板,要不就先到我家暂住吧。我家离这里也不远,是个小院,有三间正屋、两间配房,儿子又不在家,就我一个人住。你们搬过去住还会热闹点,我们相互间还有个照应。你们考虑考虑。”
小云、郭亮一听,似乎有些心动。郭亮想了一下说:
“谢谢你吴大姐,到时候再说吧,还早哩,不急。现在店里也没啥事,我出去溜达溜达。”
郭亮嘴里虽然说着不急,但心里已经很烦了。此时他已无心干活,跟小云交代一声就出门而去。
不远处的墙角,一双闪着凶光的眼睛,紧紧盯着不停想着心事、低头走路的郭亮身影,悄悄的随他而去。
毫无目的的转了半天,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广场夜市。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市烧烤摊已经开始上客了。郭亮感觉有点累,就顺势坐在写着“小胖烧烤”灯牌的摊位上。他本意只想休息一下,但热情的烧烤老板马上递烟招呼着,就像多年未见的兄弟一样。郭亮不好意思,就随便叫了一盘毛豆花生、十串羊肉串和两瓶啤酒,开始吃喝起来。也罢,心里烦躁,喝两口啤酒降降温也行。郭亮这样想着就稍微放松了一点。连小云打电话问他在哪,他都半开玩笑的推说跟哥们在一起喝点啤酒,说点事,就不用等他了,喝完酒就回家。
不知不觉当中,郭亮一个人就已经喝了七八瓶啤酒了。心情不好,很容易就会喝醉。此时,郭亮双眼已经开始模糊起来,使劲摇晃头,有点晕晕乎乎,感觉眼前有树影和人影不断的来回交错的移动。这时,他隐隐约约感觉有两个性感美女走过来,坐在了他面前,也听不清都跟他说了什么话?只是一个劲笑眯眯的、不停的跟他划拳比酒,哥长哥短的左一个碰杯,右一个吹瓶。不大一会儿,他感觉头更沉了,眼睛更睁不开了。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说要送他回家。他意识模糊、浑身发软站不起来。他潜意识的感觉到,好像自己无法控制住自己了,对眼前模模糊糊的两个美女好像言听计从。随后,一点残存的意识感觉到,美女从他口袋里掏出钱付了账,一左一右架着他离开地摊,往不远处路边的一辆黑色面包车慢慢走去。
王天累了一天,回来洗完澡,刚躺在床上不大一会儿,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小云打来的。赶忙接听:
“呜呜~小天,你亮哥出事了。你赶快过来一下吧。呜呜~”小云在电话里着急的哭诉着。
王天一听,“呼”的一声从床上折起身来,急急问道:
“怎么回事?嫂子,你慢点说。”
小云就把今天下午到晚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大概讲了一遍。重点是,在给郭亮打过一次电话后,隔了一会又打过去,发现郭亮已经喝晕了,连话都说不清了。小云问他究竟在哪里?忽然电话就被掐断了。再打已经关机,继续打,还是关机,彻底联系不上了。这也就是说,出大事了---郭亮失踪了!
王天听后心中猛的一沉,“噌”的一声跳起,快速套上衣服,急冲冲跑出门,伸手在路边拦了个的士,火速朝“小亮饭店”驶去。
真是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