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眠和沈礼还没走多远，沈礼便靠近晏眠道：“你难道真的不觉得他可疑吗？”
“谁可疑，可疑什么？”
沈礼道：“白洺啊，你想想，起初他说对那小黑狗感兴趣，所以才跟着我们，但是我这一路上我都在观察他，他压根没有多看那小狗一眼，反而还在看你。”
晏眠猝不及防被口水哽了下。
沈礼道：“我看他感兴趣的不是那小黑狗，而是你！”
晏眠：“……没有吧。”
“嘶，怎么就不可能，你怎么还帮他说话？”沈礼恨铁不成钢道：“我说鬼差大人，你还是上点心吧，那家伙说不定对你图谋不轨。”
晏眠眉心跳了跳，被他这么一通说，又想起来王玄说的那些话，顿时又有些牙疼。
他心里开始有点儿摸不准，“他真的一直盯着我看？”
沈礼点头，“这么明显你都没发现？不信等会儿我们回去你问问你那同僚，他肯定也看到了。”
晏眠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沈礼道：“你们之前真的不认识。”
“……嗯。”
“那他盯着你看做什么，你身上也没什么很特别的呀，要论吸引注意力，你那同僚比你还要强一些。”
晏眠抬头望天，突然叹了一口气。
沈礼道：“你别叹气呀，我也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我就是想让你注意一些。”
晏眠说：“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他低头踢了踢地面的石子，心情有些复杂。
该说不说，他有种直觉，姜怀宁大概率已经认出他来了。
都不用直觉了，只要细想一下，从树下见面到此刻这段时间内姜怀宁对他的态度，就能看出那绝对不是姜怀宁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之前一直心系苏越的事没怎么注意，这会儿沈礼这么简单一说，他一下子也就察觉了出来。
但姜怀宁也没拆穿他，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怕认错，还是因为什么别的。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姜怀宁没拆穿，他也就暂时当不知道，如果姜怀宁拆穿了他就倒打一耙，说是故意的看对方什么时候能认出他来。
这么一想，晏眠心中那丁点撒谎的内疚瞬间荡然无存。
想起沈礼对姜怀宁的态度，他问：“我感觉你对他印象很不好，为什么，就因为他布阵？”
沈礼默了下摇头，看了他一眼道：“不是，实不相瞒，我就感觉他看你的时候，和我哥看苏越时候的眼神很像。”
晏眠又是一愣，面部绷紧，颇有几分无奈的姿态。
沈礼道：“所以我才提醒你注意一些，对方毕竟是个男的，还是修士，等苏越这事解决了你就赶紧回鬼界吧，免得被纠缠上。”
晏眠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表情。
沈礼道：“你怎么了？”
晏眠：“牙疼。”
沈礼道：“牙疼可不是小毛病，趁早去看吧，不对，你们鬼也会牙疼吗？”
晏眠心想谁知道，他只是借此形容一下自己此刻的内心的波涛翻涌。
他心不在焉道：“所以你是因为这事儿不待见他？因为他是男的？你很排斥遇到这种事？”
沈礼讪讪道：“以前是排斥，不过自从我表弟和我讲过一番道理后，我倒是不排斥了，但不排斥和能接受不是一回事儿，别人的事我可能懒得管，但我一看到你我就想到我那表弟。”
说着露出痛心的神色，道：“我这家子，出我哥一个就够了，我表弟千万不要沾染上。”
说完又很自然补道：“虽然你不是我表弟，但我看你很顺眼，那你就是我这边的，那个叫做白洺觊觎你，我自然就不待见了，我要是被一个男的这般，我绝对连饭都吃不下，直犯恶心。”
可能是比喻到自己身上来，他瞬间起了鸡皮疙瘩，还打了一个哆嗦。
晏眠已经想不起来当时他对沈礼说过什么大道理了。
只是这会儿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道：“普通人和修士不一样，这事儿在修真界不算稀有，接受程度很高。”
沈礼道：“那鬼界呢？”
“不知道，没见到过。”
沈礼道：“那不就成了，你离他远点儿，他绝对心怀不轨。”
晏眠下意识反驳：“不是，你不能就因为这个就去否定一个人啊。”
沈礼忽然停了下来，眯眼看着他，说：“你别告诉我，你对他有意思。”
晏眠一哽，扯扯嘴，“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礼：“那你怎么老是向着他说话。”
“……”
晏眠无奈：“我这是就事论事！”
沈礼翻了个白眼，丝毫不觉得自己管的很多，哼道：“反正我已经提醒过你了，要怎么做那也是你的事了，说起来你也不是我表弟，我操这心做什么。”
晏眠心说我谢谢你。
这个话题就揭过，两人边走边认真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另一边，
小黑安静地趴在王玄的脚边，离开鬼界时间有点儿久了，它精神不是很好。
王玄将自己的令牌解下，放在了小黑怀中，小黑顿时精神抖擞，双脚紧紧抱着令牌欢喜地摇着尾巴。
王玄拍了拍它脑袋道：“坚持一会儿，今晚要是没有线索我就先送你回去。”
小黑朝他汪了声。
姜怀宁视线落在小黑怀里的令牌上。
视线稍微一些明显，王玄察觉到了，头也不抬悠悠道：“看什么，你那里不也有一块吗？”
姜怀宁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冷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玄啧了一声，道：“该怎么说呢，虽然你确实隐藏了鬼气，但是鬼界令牌之间是有共鸣的，所以我很清楚其它令牌在哪里。”
王玄抬头，挑眉道：“怎么，你藏着鬼界的令牌，你也想当鬼使？”
姜怀宁：“……”
王玄起身，“你是要现在给我，我给他呢，还是说……”
姜怀宁：“我会给他的。”
王玄：“给谁，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
姜怀宁忍了忍，绷着脸道：“上面有名字。”
王玄像是才想起来一样，“对，上面有名字，叫什么来着？”
姜怀宁静了许久，才吐出两个字：“晏眠。”
王玄笑了，“那你就是姜怀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