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的芯片烫得像块烧红的炭,我能听见皮肤下细微的滋滋声,可这会儿哪顾得上疼?
张总监的保镖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战术靴碾过散落的扳手,金属摩擦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我望着沈墨染血的袖口——刚才他为了替我挡那记飞过来的扳手,胳膊上划了道口子——突然就笑了。
\"如果我们不能直接对抗,那就利用他们的弱点反制。\"我拽着他战术服的衣襟把他拉到服务器控制台后,指尖快速敲过发烫的键盘,\"他们怕什么?
怕计划暴露,怕数据被销毁。\"
沈墨擦了擦唇角的血,眼里的冷光比服务器的红光还灼人:\"懂了,我掩护你。\"
话音未落,他抄起地上的扳手就冲了出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在金属架间穿梭,精准地用扳手砸中第一个保镖的手腕,枪支当啷落地;又矮身躲过第二个人的擒拿,反手肘击对方肋下——这哪是游戏里的独行侠?
分明是早就在现实里练过格斗的狠角色。
我收回目光,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服务器后台的界面泛着幽蓝的光,病毒程序的压缩包在传输队列里跳着进度条。
可就在进度条跳到99%的时候,屏幕突然黑了一瞬,再亮起来时弹出猩红警告:\"检测到未知干扰,请重新验证权限。\"
我额头的汗滴砸在键盘上。
干扰?
张总监这老狐狸果然留了后手。
可我早有准备——三天前在废弃仓库截获的黑客操作日志还存在系统缓存里,那些被我当垃圾数据存下的乱码,此刻正像萤火虫似的在视网膜上飘。
我咬着牙调出缓存,把黑客伪造权限时用的随机码序列复制粘贴,手指在确认键上重重一按。
\"权限验证通过。\"
系统提示音比任何音乐都好听。
我盯着屏幕上\"核心数据销毁进度:10%\"的字样,差点笑出声。
可这笑还没来得及展开,身后就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是沈墨。
他被三个保镖围在角落,左肩的战术服被划开道口子,血正往外渗。
\"别让他们靠近。\"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可眼里的火没灭。
我看见他抬脚踹翻旁边的金属架,扳手螺丝如暴雨般砸向保镖,趁乱滚到我脚边,反手拽住我的手腕:\"快!\"
\"20%......30%......\"
服务器的红光越来越刺眼,张总监的脸在红光里扭曲成青灰色。
他抓起桌上的对讲机嘶吼:\"全部给我上!
弄死那个女的!\"
保镖们像疯了似的冲过来,沈墨把我护在身后,后背抵着服务器机柜。
我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扫过耳尖,能感觉到他肌肉紧绷的弧度——这是要和我一起硬抗的架势。
可就在这时,服务器突然发出刺耳鸣叫,屏幕上的销毁进度条\"啪\"地断裂,取而代之的是血字警告:\"检测到非法入侵,启动自毁程序。
剩余时间:05:00。\"
\"怎么会......\"我脑子\"嗡\"地一声。
沈墨迅速扯过我手里的键盘,快速敲击:\"双重保险,他们早就在核心数据里埋了自毁触发装置。\"
倒计时的数字在闪烁,我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系统数据流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那些绿色的预判线像蛛网似的缠上服务器的各个接口——这是系统在标记自毁程序的关键节点!
我抓过沈墨腰间的战术刀,顺着预判线划断了三根数据线。
\"滋——\"
服务器的轰鸣猛地弱了半拍,自毁倒计时跳到\"04:30\"。
我抹了把脸上的汗,刚要继续,视网膜上突然弹出冰冷的系统提示:\"宿主强行介入游戏底层代码,触发终极惩罚机制。
账号将于1小时内永久冻结,所有数据清零。\"
我盯着那条消息,喉咙发紧。
原来系统说的\"审判者\",从来不是什么游戏角色的光环,是要我用自己当诱饵,把所有脏水都引到自己账号上。
可现在哪管得了这些?
我转身拽住沈墨的胳膊:\"走!
销毁程序还在跑,趁自毁没完成——\"
\"50%......60%......\"
服务器的红光突然转为诡异的紫,张总监的保镖终于冲破了沈墨的防线。
有个大块头举着电击棒冲过来,沈墨旋身挡住我,电击棒的蓝光擦着他后颈劈在服务器机柜上,溅起一串火星。
\"70%......80%......\"
我看着进度条疯狂跳动,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沈墨突然低笑一声,血从他嘴角渗出来,染脏了战术服的领口:\"悦悦,你看。\"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张总监正死死盯着服务器屏幕,脸色比死人还白。
销毁进度已经跳到95%,他的\"影子计划\",他那些见不得光的数据,就要跟着这台服务器一起炸成渣了。
\"99%......100%。\"
服务器发出最后一声轰鸣,屏幕彻底黑屏。
张总监像被抽了脊梁骨似的瘫在地上,手里的对讲机\"啪\"地摔碎。
我扶着沈墨往门口跑,后颈的芯片还在发烫,可系统的数据流突然温柔起来,像在说\"任务完成\"。
\"走!\"沈墨拽着我冲进安全通道,脚步声在楼梯间里撞出回音。
可就在我们冲到一楼出口时,顶灯突然\"滋啦\"一声熄灭。
黑暗里传来张总监阴恻恻的笑,混着金属碰撞的脆响:\"想走?
晚了。\"
(下章提示:出口处的阴影里,数支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
顶灯熄灭的瞬间,沈墨的手在我腕上骤然收紧。
黑暗像块浸了水的布,闷得人喘不过气。
我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还有沈墨急促的呼吸——他的血正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地面上,发出细碎的啪嗒声。
“想走?晚了。”张总监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带着点病态的雀跃。
接着是金属碰撞的脆响,好几支枪机上膛的咔嗒声在黑暗里炸开。
我眯起眼,勉强看见几簇幽蓝的反光——是枪口的准星,正对着我们的胸口。
沈墨把我往身后又推了推,受伤的左肩抵着墙壁,战术服的布料被血浸透,黏在皮肤上。
他的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悦悦,躲我后面。”
“躲什么?”我吸了吸鼻子,指尖摸到兜里那个冰凉的塑料壳。
三天前在废弃仓库,我翻找黑客日志时,顺手把服务器机房的备用电源控制模块拆了个角——当时系统提示说“无用零件”,可我偏不信邪,用口香糖把微型遥控器粘在模块背面。
“张总监,你以为断了灯就能困死我们?”
“你以为你还能——”
“啪!”
我按下遥控器的瞬间,整栋楼的应急灯“轰”地亮了。
刺目的白光里,张总监的脸僵成了蜡像。
他身后六个保镖举着枪,枪口还保持着瞄准的姿势,可他们脚边的电线正滋滋冒着火花——刚才我按的是备用电源的短路开关,把一楼的电路全烧了。
“你、你怎么会有——”
“怎么会有这个?”我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塑料壳上还粘着半块没擦干净的口香糖,“就像你埋自毁程序时没想到我会截胡黑客日志,就像你派保镖冲进来时没发现我拆了电源模块。张总监,你总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可你忘了——”我拽着沈墨往侧边的安全门跑,他的血滴在地上,连成一串红玛瑙,“游戏里最厉害的玩家,从来不是按剧本走的那个。”
“抓住他们!”张总监尖叫着扑过来,可他的保镖刚抬脚,就被地上的电线绊了个踉跄。
我撞开安全门,冷风“呼”地灌进来,吹得我后颈的芯片凉丝丝的。
沈墨突然停住脚步,反手把我护在怀里,低头在我耳边说:“悦悦,你刚才按的不是短路开关。”
我抬头看他,他眼里的血痕还没消,却弯起了嘴角。
“是数据转移指令。”我把遥控器塞进他手里,指尖碰到他掌心的血,“三天前截获的日志里,有隐藏服务器的坐标。刚才销毁的是假数据,真的……”我望着远处逐渐亮起的霓虹,笑了,“真的早就在路上了。”
安全门在身后“砰”地关上,张总监的怒吼被隔绝在门内。
沈墨捏了捏我掌心的遥控器,体温透过塑料壳传过来:“所以你让我掩护你时,其实在——”
“在给隐藏服务器发定位。”我踮脚擦掉他嘴角的血,“系统说触发惩罚机制时,我就知道得留后手。毕竟……”我望着他染血的眉眼,心跳得比刚才还快,“我可舍不得让我们的努力,就这么炸成渣。”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沈墨拉着我往街角跑,风掀起他的战术服下摆,露出腰间没来得及收起的战术刀。
刀鞘上沾着血,可刀身还亮得能照见我的脸——那里面有我,有他,还有我们刚刚埋下的,比任何数据都珍贵的东西。
(下章提示:遥控器的红光在沈墨掌心闪烁,隐藏服务器的坐标正随着警笛声,向全球直播平台的后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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