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家具被罩着防尘布,从钉在墙上的空白相框也能看出原主人的用心。
女生暗暗为自己加油打气。
她加入这个社团不就为了近距离接触不可名状吗,她不需要害怕。
娃娃头女生做足心理准备,兀自走进浴室。
干湿分离的浴室免不了灰尘的光顾,地上凌乱的脚印看出不久前他们来这搜查过。
娃娃头女生先一步拉开裹得死死的纯白防水浴帘。
唰唰唰!
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了回去,女生拍拍胸脯,狠狠松口气。
果然,再恐怖也是人自行脑补出的。
然而,她转过身,却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
“啊!”
听到尖叫声的五人脸色一变,一把推开浴室的门,警惕地看过去。
角落和天花板长满大大小小的霉斑,瘫坐在地上的女生脸色惨白,浑身止不住地战栗。
她的状态明显不能继续游戏。
五人对视一眼,决定先把受惊的女生送下去。
重新回到二楼的五人面面相觑,最后通过简单的石头剪刀布选出游戏者——姜笙笙。
单独出剪刀的姜笙笙摸了摸鼻子。
非酋无疑。
宋卿修不放心她,主动提出愿意替她进去:“笙笙,你是女生不安全,换我上去。”
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让姜笙笙微微感动。
感动归感动,规则不能破。
斐景和哈欠打到一半,被选出的结果呛到,咳了两声:“姜学姐,我也可以代你上去的。”
看见他那张小白脸,宋卿修忍不住磨磨后槽牙,气不打一处来差点崩掉脸上温柔的笑。
贱人!叫的这么亲热他也配?!
试图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能是什么好东西!
斐景和可不管宋卿修嫉不嫉妒,他反正很开心。
这次倒是诚意满满地希望姜笙笙别淌这趟浑水。
她太过弱小,没有他们的保护,恐怕恶灵一现身,她就被整个吞噬干净。
斐景和在心里无奈叹气。
他收下姜学姐递来的纸巾,当然有义务保护姜学姐。
他可不像宋卿修那头没脑子的狼,只知道拈酸吃醋,根本保护不了姜学姐。
姜笙笙双倍感动,但婉拒。
她执意要去,宋卿修和斐景和不能强逼着她走。
宋卿修眸光微闪,在姜笙笙转身前叫住她:“需不需要学长的拥抱,来笙笙抱一个。”
说罢,他大跨几步径直张开双臂将姜笙笙抱在怀里。
再次重温软香入怀的感觉,男人餍足地眯起眼睛,上挑的眼尾溢出痴意。
宝宝皮肤好白,要是稍微用力,一定会留下旖旎的痕迹吧。
宋卿修低低喟叹,深邃晦暗的眸底倒映出少女白皙纤细的脖颈。
瞥过她慢慢飘上霞红的耳尖,宋卿修失声哑笑。
真是个纯情的宝宝,好可爱好喜欢,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拥有宝宝呢?
隔着薄薄的上衣,姜笙笙都能感受到他衣下的肌肉贲张。
男人身上淡淡的清香弥漫在鼻间,她不自在地僵住身体,几秒后软下僵直的手臂,虚虚拍了拍宋卿修的后背。
只有站在一旁的斐景和看到宋卿修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略显狂热的痴迷神情。
掌心闪过一抹金光,很快被宋卿修握拳掩埋。
斐景和淡淡移开视线,只有他清楚,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还不清楚宋卿修偷偷借着拥抱的由头丢给自己保护道具的姜笙笙主动后退一步。
她对宋卿修和斐景和两人有些哭笑不得。
招鬼游戏而已,她在灵异社团待了两年,玩过的招鬼游戏没有三十也有二十,哪里需要担心她。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在四人眼前闭合。
即使看不见她的身影,宋卿修也不肯挪开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玻璃门。
试图穿过玻璃门看见浴室内让他牵肠挂肚的人。
此时浴室内。
熟背游戏规则的姜笙笙先是环顾一圈。
她没有看见娃娃头女生所说的猩红可怖的眼珠。
浴室的门被她落了锁,同时关上了灯。
黑暗的环境里,只能依稀听见姜笙笙一人微弱呼吸声。
她走到镜子前,面向镜子。
浴室有通风的窗户,挂在枝头的盈月倾泻自己的流光,慷慨地照亮浴室。
姜笙笙掏出打火机,拿起蜡烛点亮。
两根点亮的蜡烛被放在镜子前,幽幽摇曳的橙黄色火苗照亮姜笙笙的脸。
她深深看了眼镜中倒映的自己,轻轻合上眼睛。
“血腥玛丽。”
“血腥玛丽。”
“血腥……”房间里的温度极速下降,站在镜前的男人心里一阵打鼓。
细密的冷汗早已打湿他的后背,唇瓣被他抿得紧紧的,血色消失殆尽。
呼……有人对着他的耳朵吹气。
男人浑身一抖,心里疯狂默唱大悲咒。
被他随意揣在裤子口袋里的三角平安符隐隐发烫,男人惊惶的大脑待机,根本没察觉到。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没察觉到那鬼东西的存在,眼睛试探性地睁开一条缝。
镜前的烛火还在顽强地燃烧,融化的蜡油顺着蜡烛淌落。
“啊!”
待他与镜中那张皮肉撕裂的面孔对视,男人白眼上翻,惊恐地大声尖叫。
他被吓傻了,眼神呆滞地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镜中的恶灵狰狞一笑,伸出脖子从镜子里钻出。
腐烂的气息包裹住男人,他两股战战地踉跄后退。
“没一个好东西!没一个好东西!!去死!都去死!!”
恶灵魔怔般嘶吼一声,腥臭的大嘴就要咬断男人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浴室的房门被在外守门的几人拼力撞开。
几人来不及收力,齐刷刷扑倒在地,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
被吓傻的男人贴着墙双腿发软,他眨眨眼睛,颤抖着手摸了摸脖子。
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都感觉到湿冷黏腻的长舌触在脖上的恶心和窒息!
与此同时,一楼走廊相对的浴室内。
另一个男人也听见对面响起的凄厉绝望的惨叫声,他吓得浑身战栗。
三遍“血腥玛丽”已经念完,浴室里似乎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可名状。
男人提着的心始终没有落下。
他总觉得有人在死死盯住他。
那怨毒怨恨的视线似一个个薄如蝉翼的锐利刀片,一点点剜他的肉,恨不得吃他的肉饮他的血。
是什么东西?
男人按捺不住好奇,缓缓睁开眼。
“啊!鬼啊!救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