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阳打开门时还穿着真丝睡袍，看着眼前的两名警官，她手里红酒杯晃出妖冶弧度，故意掩盖住内心的慌张：“这么晚...”
她没看到远处的桑莞四个人。
带头的警官直接亮出搜查令。
“那我换身衣服总可以吧？稍等两分钟。”
可快十分钟过去了，林雪阳的影子都看不见。
所有人打算强行冲进去。
林雪阳果然逃跑了，三层楼都搜不见他的身影，意外发现了个地下室。
桑莞冲进地下室时寒气扑面而来，液氮罐的冷雾中，整面墙的玻璃器皿闪着幽光。
蓝色结晶在培养液里缓缓蠕动，像某种深海生物。
“幻翼的母体培养菌。“顾裴司用手机拍照，“够判三次死刑了。”
桑莞在实验台上看到一个拇指盖大小的小钻石，里面是看着荧光的蓝色液体在流动，很是吸引人。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直接触碰到的前一刻。
顾裴司突然攥住她手腕：“别碰，这玩意接触皮肤也会致幻。”
桑莞突然很想知道，原主也被注射过这种致幻药物吗？
警笛声由远及近。
林雪阳的高跟鞋卡在下水道栅栏缝里时，暴雨正把她的貂皮大衣浇成抹布。
一个小时前她从别墅后门溜出来，发梢尽是凌乱。
“操！”她踹掉另一只高跟鞋，赤脚踩进浑浊的积水。
手机在真丝手包里疯狂震动，屏幕显示“颂织宝贝女儿”的名字。
远处警笛声像催命符，她抖着手按下关机键，镶钻的美甲在黑暗中划出细碎冷光。
看着自己已经摆脱不了被捕的命运，不想再把女儿也搭进去！
跨江大桥的探照灯扫过来时，她把自己缩进桥墩阴影里，祈祷着不被发现。
雨水顺着锁骨处的玫瑰纹身往下淌，染红胸口的不知是谁的血——可能是那个出租车司机的，她用鳄鱼皮包砸了他太阳穴。
看到搜查人员忽视她径直开车向上游奔去时，她松了口气，重心有些不稳但还是颠簸着爬上了出租车。
“您已偏离导航路线。”中控台还在机械重复。
后视镜里，被她扔在郊野公路的尸体正在暴雨中变冷。
白千屿挂断电话后，对着顾裴司说：“警方跟丢了，要派人去吗？”
顾裴司扶了扶怀里有些焦急的桑莞的额头，对她说：“已经派人去了，必要时候会暴力一些的，不必担心。”
另一边，穆青的黑色轿车撞开收费站栏杆时，仪表盘显示时速160。
穆轩在后座擦枪，金属部件碰撞声混着雨刷器节奏。
“哥，我都好久没碰它了。”
“别上头，老大说了，除非必要，不伤人的。”
“东港码头。”副驾驶上的女生语气极淡，把平板电脑转向后座，监控截图里戴渔夫帽的女人正在买船票，“我黑了轮渡售票系统，看到她买了凌晨五点的偷渡舱位。”
穆青突然猛打方向盘，轮胎在湿滑路面擦出刺耳声响。
樊丽丽的额头差点撞上挡风玻璃，被他伸手垫住。
“慢点呀！”
樊丽丽薄嗔浅怒，眸光暗了暗，可在穆青眼里别有一番动人的滋味。
他讪讪笑了笑：“好，我小心点。”
穆轩缩了缩脖子，扭头看向窗外，他不通，女人有什么好的！像他这样努力练枪法，练武术，保护老大不好吗？哥哥真是太无趣了！
“专心开车。”樊丽丽心头的骄傲感又回来了，“她跑不了！”
林雪阳在集装箱缝隙里狂奔，脚底被铁锈割得血肉模糊。
她顾不得疼痛，一瘸一拐地向海岸线跑去。
咸腥的海风灌进喉咙，身后传来重机车引擎的咆哮。
她认出那是叶菲的改装哈雷——上周才在赛车场见过这辆荧光绿的车。
心底的恨意达到了顶峰：【他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要帮着那个贱女人桑莞？还有这个叶菲，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就爱做一些让他恶心的事情！如果自己还有得救，他们都跑不了被上药！】
“阿姨，跑慢点当心摔跤啊！”叶菲的声音混着风声砸过来。
林雪阳抓起生锈的铁链往后甩，机车急刹时轮胎擦出火星子，谢依然从后座滚下来，手机直播界面还亮着。
“老铁们看好了，这就是豪门恶妇的下场！”
谢依然把自拍杆当武器抡过来。
林雪阳躲闪时撞翻油桶，黑色原油泼在香奈儿套装上，像条黏腻的毒蛇一样。
她咬牙切齿：【这俩女人真是疯了吗？自己要是被拍上了，即便也真免了牢狱之灾，这也没办法在京市站立了呀！】
黑色轿车上，副驾驶的樊丽丽追到时看见林雪阳正在扒工人晾着的工装裤。
“哇，这大妈这么有力气逃跑啊？好吧好吧，我们就陪她玩玩吧！”
远远望到，林雪阳身穿的湿透的丝绸衬衫透出玫瑰纹身，那朵花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是幻翼药物残留的荧光反应。
“你们看！她应该也被注射置换药物了吧？”
樊丽丽拍了拍驾驶座的穆青，喊了声后座的穆轩，让他们顺着视线看向那个在雨里东奔西逃的女人。
“看着像是了。”穆青视力很好，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幻翼，他透过后视镜和穆轩对视，“我一会送你下去，你戴上手套，别碰到她，即便是皮肤触碰也会致幻的。”
“明白！”
穆轩脸上的稚嫩早已褪去，留下的只有认真和稳重。
“记得抓住她脚踝！”穆青的喊声被海浪吞掉大半，但穆轩每个字都听得很真切。
当他从侧面扑过去时，林雪阳突然扬了把沙子，转身跳进运煤船卸货舱。
穆轩跟着要跳，被耳机里樊丽丽的叫声制止：“下面是碎煤机！”
叶菲的无人机群突然从头顶掠过，探照灯把甲板照得雪亮。
林雪阳在钢架间攀爬的样子像只瘸腿蜘蛛，她刚做的水晶延长甲劈了两根，在铁架上刮出刺耳声响。
“姐妹你好会啊！无人机都安排上了！“谢依然尖叫着指上方。
叶菲朝上看去，眼神里多了分玩味：“我们让开，她要受苦喽！”
生锈的吊钩突然脱落，半吨重的集装箱直直砸向林雪阳站的位置。
千钧一发之际，她不顾三米多的高度往下跳，身体滚进污水坑。
集装箱擦着她后背落地，震起半米高的水花。
叶菲啧啧：“还挺命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