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雅阿姨站在走廊上,看到苏轻轻红着眼眶从少爷房间里走出来。她心里一紧,急忙迎上前去,满脸关切地问道:“苏小姐,璟毅少爷他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吧?”
苏轻轻原本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突然听到有人叫她,抬起头来,见面前多了个慈眉善目的阿姨。
她赶忙收敛情绪,抬手拭去眼角的泪花,微微垂首,轻声回应道:“阿姨,他没事。”
听闻少爷无恙,秀雅阿姨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些。想到这是璟毅少爷在昏迷时,时常念叨的姑娘,她就忍不住悄悄打量起眼前的苏轻轻。
只见苏轻轻身姿轻盈,体态婀娜,面容清丽动人。即便此刻眼眶泛红,却丝毫未减她的动人风姿,反倒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意。
苏轻轻察觉到秀雅阿姨正盯着自己,顿时有些羞涩,忙不迭地低下头去。
秀雅阿姨见她红了脸,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赶忙带着歉意解释道:“苏小姐,实在对不住,我这一激动就失态了。哦,对了,您往后就跟着少爷,也叫我秀雅阿姨吧。”
苏轻轻听了,乖巧地唤了一声:“秀雅阿姨。”
秀雅阿姨脸上绽出欢喜的笑容,连忙应道:“诶!”
苏轻轻忽然想起闫璟毅说想吃馒头的事儿,小声说道:“秀雅阿姨,闫璟毅说他想吃馒头了。”
听到少爷终于有想吃的东西了,秀雅阿姨赶紧笑着说道,“好,我这就去做。”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厨房走去。
就在这时,苏轻轻突然伸出手,拉住了秀雅阿姨,语调轻柔却带着几分期待:“秀雅阿姨,我能不能和您一起做呀?”
秀雅阿姨听到她主动提出帮忙,心里很是高兴,可又想着苏轻轻是客人,便婉言拒绝道:“这…… 不太合规矩……您是客人,哪能让您动手呢。”
见她拒绝了自己,苏轻轻有些着急,连忙解释道:“秀雅阿姨,我是真心想帮忙,两个人一起做,不是还能快些嘛。”
秀雅阿姨听了苏轻轻的话,觉得她说得在理,便不再推辞,微笑着对苏轻轻说:“那好吧,既然苏小姐这么热情,那就麻烦您跟我去厨房吧。”
苏轻轻欣然点头,应道:“好呀。” 接着,便跟随着秀雅阿姨一同走进了厨房。
一进厨房,秀雅阿姨手脚麻利地把要用的食材和器具一一摆在桌面上。
苏轻轻去洗了手,准备帮忙和面。
秀雅阿姨一看她如此乖巧,心中甚是喜欢,想到少爷那几天的情况,便有些难过的和她诉说着心里的心疼,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苏小姐,璟毅少爷刚受伤那几天,整个人都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一点儿意识都没有。督军守在他床边,整整一天一夜,直到医生劝督军回去休息,他才肯离开。”
说到这儿,秀雅阿姨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也渐渐湿润了。她抬手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似乎又回想起当时揪心的场景,满心都是对璟毅少爷的心疼。
苏轻轻听闻他伤得如此严重,心里猛地一揪,一阵心疼。心想,怪不得这么长时间都没见他露面呢。她看着有些难过的秀雅阿姨,走到她身边,安慰道,“阿姨……”
秀雅阿姨见她这么懂事,想着这是少爷第一次带姑娘回来,不能失了礼数。便深吸一口气,擦干泪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继续说道:“后来就换了我和副官在医院照顾着璟毅少爷。他在睡梦中,常常念叨你的名字。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想着要去找你。可他那时伤得太重了,根本没法下床走动。就这样躺床上调养了半个多月,能下地行走了,便嚷嚷着要出门。结果被突然来探望的督军知道了,督军派人把他看管起来,他这才老实待在医院里养伤。好不容易出院了,在家里安分了些日子,就趁大家放松警惕,偷偷溜出去找你……”
苏轻轻听着这些话,她没想到,闫璟毅受了这么重的伤,心里还想着自己。此刻,她的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锁住一般,只能呆立在原地。
接着,就见秀雅阿姨擦了擦泪水,笑着说道:“我是看着少爷长大的,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见他对哪个姑娘,像对苏小姐您这么上心呢。”
听到秀雅阿姨这么说,苏轻轻有些不好意思,想到之前蛮狠霸道的闫璟毅,便赶紧转移话题:“秀雅阿姨,您以后就叫我轻轻吧。奥,对了,我会做一些简单的饭食,但还需要阿姨指点一下。”
秀雅阿姨赶忙应道:“嗯,好呀,难得轻轻小姐有这份心,愿意学。”
苏轻轻见秀雅阿姨还是这般客气,也不好多说什么,或许这就是她的习惯吧。
两人齐心协力,不一会儿,厨房里就蒸出了热气腾腾的馒头。
在这一来一往的交谈中,苏轻轻也渐渐知晓了闫璟毅的一些过往。原来,他的母亲是顾家的大小姐——顾方瑜,而秀雅阿姨是他母亲的陪嫁丫鬟。在闫璟毅两岁那年,家中遭遇暗杀,母亲为了保护他,不幸意外身亡……
那时候督军失去了心爱之人,陷入极度的忧伤之中,无暇顾及年幼的闫璟毅,他便被母亲的好友傅太太林舒接走,由于傅太太结婚多年未曾有孕,时间比较充足,便帮忙照看。
而后来战事紧张,督军整日忙于军务,便很少回到宁城,秀雅阿姨便长期住在傅家,和傅太太一起精心照料闫璟毅。直到后来他五岁的时候,督军在宁城安定下来,才将他接回家中。
后来过了几年督军新娶了姨太太,闫璟毅一直都不喜欢和他们住在一起,直到他后来参军有了成就,才把秀雅阿姨接到公馆一起居住,而这么多年她也都未曾嫁人,闫璟毅却早已将秀雅阿姨视作家人。
了解到这些过往后,苏轻轻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好奇,心想,闫璟毅这蛮横霸道的性子,究竟随了谁呢?
很快,饭菜做好,苏轻轻将饭菜端到闫璟毅面前。瞧他睡了一觉,气色明显比先前好了不少。
用餐时,闫璟毅竟故意刁难苏轻轻,说道,“轻轻,你喂我吃饭吧。”说着便张大嘴巴等着她投喂。
苏轻轻瞧他右手虽受伤,左手却完好无损,本想反驳,可目光触及他略显虚弱的模样,心一软,还是把馒头撕成小块,轻轻喂到他嘴边,随后又用筷子夹起菜喂他。
夜幕降临,闫璟毅派人前往苏家传话,告知苏老太太,苏轻轻今晚留宿在傅家,让她无需担忧。苏老太太似乎早已习惯苏轻轻留在傅家,并未过多询问。
闫璟毅见她留了下来,愈发得寸进尺,说道:“轻轻,过来,陪我睡觉吧。”
苏轻轻犹豫了片刻,看着他依旧虚弱的样子,想着他不会胡来,便没有拒绝。她伺候闫璟毅服下药物后,小心翼翼地在他身旁躺下。
或许是因为他的伤口愈合需要时间,又或许是所服药物带有助眠功效,闫璟毅伸手抓住苏轻轻的小手,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苏轻轻迷迷糊糊间,仿佛听到有人在轻声呼唤自己的名字,那声音既急切又慌张。
苏轻轻被吵醒,这才发现闫璟毅似乎做了可怕的梦,口中不停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她赶忙打开床头的台灯,握住他那只未受伤的手,轻声叫道:“闫璟毅,醒醒,醒醒……”
闫璟毅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呼喊自己,表情痛苦地从梦中缓缓苏醒。
苏轻轻看着他额头冒出的汗水,心疼地问道:“你没事吧?”
闫璟毅一时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现实,没有回应。见苏轻轻在身边,便安心地再次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苏轻轻满心怜惜,紧紧握着他的大手,抬手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蜷缩在他身旁。她忧心忡忡,一整夜都未能安睡,直到天亮时分,才终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