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没说话,慢条斯理地吃着菜。
傅宴西转头问孟京棠:“小公主呢。”
她咬牙切齿道:“不介意。”
于是,傅宴西领着宋凝分别坐在了他们两边。
孟京棠在宋凝坐下之后往旁边挪了挪,不想跟她挨得太近。
她从来没设想过有一天会跟这三个人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气氛古怪得让人窒息。
傅宴西的脸上还带着伤,孟京棠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看样子伤得不轻。
她在心里窃喜,简直是老天开眼。
傅宴西喝了口水说道:“小公主,我脸上有菜吗?”
孟京棠心虚地瞥开了眼。
傅宴西拿着水杯,偏过头饶有兴致地盯着她,“还是说你暗恋我啊,我是无所谓,可要问问某些人答不答应了。”
他口中的某些人指的其实是沈听澜,而孟京棠对号入座以为他说的是宋凝。
她原本想毫不客气地回怼,至少要骂他一句是不是脑子有病,再三思考还是算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况且她现在的状态到处都是屋檐,忍一下雨过天晴。
宋凝在旁娇嗔地唤了声:“宴西。”
傅宴西语态不羁道:“开开玩笑而已,吃醋了?”
当着他们两个的面开始和宋凝打情骂俏起来。
孟京棠注意到沈听澜眉头紧锁。
她在想宋凝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魅力,能同时吸引南城两大呼风唤雨的公子哥,为她神魂颠倒。
时也,命也。
孟京棠正在愣神,沈听澜突然轻轻用脚碰了一下她的小腿,“吃好了吗?”
“好了。”她茫然回应,放下筷子,跟在他身后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之时,宋凝追了出来。
“哥。”
沈听澜将车钥匙扔给孟京棠:“你先去车里等我。”
孟京棠一溜烟地小跑离开。
她可不想参与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狗血爱情故事。
宋凝跟沈听澜一前一后站在门外,隔着玻璃能看到安然坐在店内的傅宴西。
她问:“哥,你跟宴西是打架了吗?”
沈听澜点了根烟:“他跟你告状了?”
宋凝否认道:“宴西没提,是我看见他脸色有伤,所以多问了两句。”
沈听澜抽着烟,淡然地说道:“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不用理会。”
他的目光紧锁着车停靠的方向,看到孟京棠坐上了副驾驶。
宋凝几乎是脱口而出道:“是因为孟京棠吗?”
傅宴西跟沈听澜的关系一直都很微妙。
可她了解沈听澜,沈听澜不是个会轻易动手的人。
即使当初他亲眼看到他们两个躺在酒店床上,他都没有动手。
现在却……
只有沈听澜的介入,傅宴西才可能在宋苒一事上临时改变主意。
唯一的可能只能是因为孟京棠。
于是,在明知沈听澜一向都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私生活的前提下,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哥,你跟京棠是……在一起了吗?”
沈听澜没说话。
他抽着烟,白色的雾气萦绕在鼻尖。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沉沉地问了句,“怎么了?”
听不出半点情绪波动,冷漠中透着些许高傲。
宋凝灰了眼眸:“没什么。”
沈听澜周围的女人一向来都很多,她只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都算不上收养,的确没有资格过问。
是她多嘴了。
她匆匆说道:“哥,很晚了,宴西还在等我,你早点回去,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嗯。”
宋凝进了餐厅,低头似是在同傅宴西耳鬓厮磨,笑意盈盈。
沈听澜熄灭了烟头,转身离开。
孟京棠察觉到身上起了一颗颗小疹子,很痒很难受。
坐上车的沈听澜察觉到她的异样,问了句:“身体不舒服?”
她挠着胳膊表示道:“我可能过敏了。”
孟京棠辣椒过敏,不能吃辣,一点点都碰不得,否则身上就会起小红疹。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沈听澜皱了眉头,语气中带着责怪的质问:“刚刚问你的时候怎么不说?”
“我……”孟京棠低下了头。
他现在是她目前唯一一根的救命稻草,宋苒的死活都系在他身上,哪敢轻易拂了他的意。
就算是毒药,也得喝啊。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只是轻微过敏,我回去买点抗过敏药,然后涂点药膏就可以。”
她对这类过敏处理比较有经验。
沈听澜驱车去了附近的药店,买了药和药膏。
孟京棠就水吃了一颗抗过敏药,身上出红疹的位置还是很痒,忍不住想去挠。
尤其是脖子和背部。
沈听澜拿着药膏问道:“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我自己来吧。”
孟京棠解了两颗扣子,露在外面的肌肤白皙光滑,小红点密密麻麻一大片,顺着脖子蔓延到整个前胸、后背。
看起来很骇人。
抹完胳膊和脖子之后,她有些为难地冲着沈听澜央求:“你可以先下车吗?”
虽然说该看的地方他都看过了,不该看的地方他也看过了,但她还是不习惯有人在旁边。
还是近距离之下。
沈听澜没说话,下车背对着车窗而立,十分配合。
没过多久,孟京棠从里面摇下驾驶座的车窗。
她为难表示道:“要不还是你帮我吧。”
有些地方她实在够不到。
沈听澜又耐着性子坐回了车上,从她手中接过了药膏。
孟京棠背对着他,靠在座椅上,只穿了一件小吊带。
沈听澜去解她背后的吊带暗扣,原本安然趴着的人直起背,惊呼道:“你干嘛。”
“不是你让我上来的吗?”沈听澜反问得理直气壮。
他不耐烦道:“还要不要我帮?”
要,当然要。
倒……也不用脱得那么干净。
黑色吊带顺着她外面的衣服落在边上,虽然背对着沈听澜,看不见他的脸,但孟京棠还是能感受到他直勾勾的目光。
她在心里默默腹诽:这种时候还想着占她便宜,流氓!
孟京棠忍不住催促道:“好了没有?”
“别乱动,处理这种事情我可没经验。”
沈听澜生平还是第一次给人涂药,一开始他用的是棉签,后来直接用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