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门铃响过好几声,虞年正被虞岁岁按在沙发上涂药。
指尖沾着药膏在他胸口打转时。
大门外正好传来禄存略显拘谨的声音:“主上,我把烤箱送来了。”
虞岁岁手忙脚乱地扯毛毯盖住虞年裸出的上半身,粉色睡裙带子滑到胳膊肘也顾不上拉。
按住想起身的虞年,自己穿好衣服后,去开门。
禄存垂着眼皮,把印着“智能烘焙大师”字样的纸箱往客厅角落推,余光瞥见虞年裹着绒毛毯子冲他眨眼。
虞岁岁不解地看着被推进来的烤箱,又回头看向虞年,而虞年只是看着禄存。
禄存抽了抽嘴角。
分明是昨夜发消息让他“务必把全自动烤箱搬来,否则某人能把厨房炸了”,此刻却装出无辜模样。
“谢了,放那儿就行。”
虞年清了清嗓子,毯子滑到锁骨处,露出胸前结痂的红痕。
禄存刚要开口问伤势,虞岁岁已经趿着拖鞋冲过来,围裙口袋里的护理清单哗啦掉在地上:
“不是说伤员不能动吗?你不许站起来。”
她边说边把纸箱往更里侧推,忽然看见禄存外套口袋里鼓出的方形轮廓,深蓝酒瓶的棱角,正是虞年常喝的那款梅子酒。
“禄存!”她转身,指尖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药膏,“你居然帮他偷带酒?”
禄存立刻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后颈冒出汗来。
虞年慌忙想解释,却被她一记眼刀剜过来:“昨天刚把厨房烧糊的饼干塞你嘴里,今天就敢造反?”
说着伸手去掏酒瓶,指尖碰到玻璃的瞬间,虞年忽然抓住她手腕,掌心贴着她指腹的轻轻揉了揉:
“就喝一口,就当庆祝.....烤箱到位,对......”
他尾音拖得发颤,像撒娇,虞岁岁耳尖微微发烫,酒瓶却攥得更紧:
“不行,要禁酒一个月!”
禄存见状悄悄往后退,大姐头要是发飙,他可能会打断腿......
但此时,他的鞋跟碰到纸箱发出声响,虞岁岁回过头来,看向禄存:
“我昨天才说过,让你别送酒的.....”
“我的错.....”虞年举手投降。
虞岁岁回头捏住他的鼻子:“你别说话......”
“先吃饭!今天做蔬菜汤,不许挑胡萝卜!”
......
午后禄存离开时,虞年靠在窗上目送他的车尾灯消失,很不好意思,但是又感觉很想笑......
虞岁岁在厨房叮叮当当地切菜......
他低头看着掌心里的黄印,刚弯起的唇,又迅速抿成直线。
他的时间,不多了......
......
深夜的月光像浸了霜,虞岁岁蜷在床尾睡得正熟,发梢散在枕头上像团雪白的云。
明天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但有些事,没有其他的办法......
虞年屏住呼吸掀开被子,摸出藏在衣柜深处的黑色外套。
袖口还留着她绣的银线,是去年他受伤时,她整夜坐在床边,一针一线缝的平安符。
卧室地板在脚底吱呀作响,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转身时,虞岁岁正抱着毛毯站在阴影里,睡裙领口滑下半边,露出锁骨处淡淡的红痕,那是昨夜他偷偷吻过的地方。
“见齐山河?”
她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指尖却紧紧攥着毛毯边缘,“你答应过我,等伤好了再说。”
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
虞年忽然想起三天前,她蹲在浴室给他擦身子时,齐山河打来电话。
她那不安的神情......
血神的目标是她,那些藏在暗处的刀刃,每一片都冲着她的咽喉。
在他死前,血神的变数太大,必须除掉。
现在已经打草惊蛇,更是不能先放在一边.......
“只是去问些细节。”他走上前,想替她拉好滑下的衣领,却被她躲开。
她低下眼眸,盯着他空荡荡的左手袖口,自从上次重伤,他的左手便再未长出,袖口总是系成空荡荡的蝴蝶结。
“别骗我。”她忽然抬头,眼里映着月光,和哀求......
空气突然凝固。虞年看着她泛红的眼尾,也只能狠下心来。
“再等等好不好......”
虞年只是转身,不敢再去看她。
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血神若是再藏起来,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他不敢赌,何况后面还有天师府和神战的副本,还没刷。
事情太多,他不可能在家真的养一个月的伤。
精血亏损,就多下点禁药,至于副作用他根本不用担心,反正他也没多少命活着。
黯最近一直在暴动,这也是他几次,不敢用黯能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