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之前,心豪酒店发生了一起意外事件,一位52岁的男客人在房间里突然猝死。
事发后,警察迅速赶到现场进行调查。就在这时,死者的妻子强行突破封锁线冲进了案发现场,情绪失控,一边大哭一边大喊:“我要举报!这个酒店纵然卖淫!”
警方调查了监控视频后发现,死者生前确实与一位女子共同进入房间,大概二十分钟后,那名女子就惊慌失措地跑出了房间,事发后不知去向。
心豪的负责人坚称酒店对嫖娼的行为并不知情,但死者的妻子当场拿出证据,“警察同志,你看看!明明是有组织的卖淫。”
她抹干了眼泪,一页一页地翻着聊天记录。既然人死不能复生,那就要让酒店拿出赔偿,算是这个死人老公对这段婚姻做出的唯一贡献。
聊天记录里显示,心豪酒店不仅知道卖淫行为的存在,还会帮客人打掩护。
证据确凿,心豪酒店被责令立刻停业整顿。酒店里原本的住客被转移到了同等级的酒店。
翡丽正是突然接收了从心豪过来的一大批客人,才导致了人手不足,温时溪不得已到客房部帮工,然后就撞见了江获屿和王颐可纠缠在一起那一幕。
-
704 宿舍的日光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温时溪正盘腿坐在地毯上,绘声绘色地跟沙发上的余绫描述3201发生的事情。
“我推门进去的瞬间就懵了,他们俩就在那……”她十指猛地蜷缩,仿佛还能触摸到两小时前那股令人窒息的尴尬空气。
“脱了吗?脱了吗?”余绫的十指也蜷缩起来,兴奋地在胸前高频晃动。
“没脱。”温时溪摇摇头。
“那……亲了吗?”
“没亲。”
“抱在一起?”
“没抱。”
余绫亢奋的情绪随着提问渐渐平静下来,她嗤笑一声,抓起抱枕就朝温时溪扔过去,“什么都没干你在这激动什么!”
温时溪挡住了她扔过来的抱枕,放在腿上,用力地拍了拍,“但是你没看到江总那个反应,我要是晚进去一会,他们肯定就那啥了。”
她朝余绫挤眉弄眼,两人瞬间心照不宣,发出一阵阵暧昧的起哄声。
“不过也不意外。”余绫咬着下唇,开始浮想联翩,“江总看起来就很会那啥。”
温时溪斜了她一眼,“你一个有男朋友的人,还在这春心荡漾,小心我告诉陈星阳。”
“那咋了,陈星阳要是有江总的身高,我早把他供成神了。”她托着下巴,开始脑补,“你说江总常年高定西装的,会不会里面藏着八块腹肌?”
“没有。”温时溪脱口而出,“他只有六块。”因为她见过。
余绫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猛地凑了过来,眯着眼睛,挑着眉,“你怎么知道?”
温时溪的手无意识地绞着发尾,耳根微微发烫,她怕被余绫发现,连忙将别在耳后的头发放下来,假装若无其事地用手梳理着:“猜的呗。”
“别说六块了,四块我都能笑醒。”余绫又歪歪扭扭地倚靠在沙发扶手上,想到陈星阳的一块腹肌,她就满心惆怅,“哎……你知道吗,我最近一看到陈星阳的脸就烦。”
“又咋了?”温时溪抠着抱枕的拉链头,知道余绫又要开始碎碎念了。
余绫的男朋友陈星阳是一个程序员,表达浪漫的方式是给她写一些定时关机、看盗版视频之类的程序脚本,打开时会出现满屏的“520”。
他们交往两年了,余绫似乎有点受够了这样一板一眼、毫无惊喜的恋爱了,最近抱怨的次数越来越多。
但温时溪知道她不是真的想分,只是想要一点激情而已。
“就是觉得这个恋爱谈得跟打卡似的,用情侣要有的称呼,做情侣该做的事,送情侣会送的礼物。”
“他每天出去吃饭就拍张照片过来报备,睡前照例打个视频。”她叹了口气,“问他爱我吗?他说爱。可又不知道他在爱什么。”
等她抱怨完,这时候温时溪就会用一些常见的话术来开导她,“你想想看啊,你和陈星阳都交往两年了,他还会按时给你报备,打视频的,这不是挺好的吗?你要是找一个天天不知道在哪里鬼混的,那才叫糟心呢。”
“可能陈星阳他做的事,单拎出来看你都不喜欢,但合在一起又确实是段合格的恋爱,你就知足吧。”
这样的话温时溪不知道讲过多少回了。陈星阳性格很闷,余绫是小嘴吧吧地说个不停,他们俩能走到一起本身就挺……意外的。谈得来就谈,谈不来就分呗。
但温时溪可不敢劝分,万一分手了,后悔了,又反过来怪她,那就惨了。总之,就是尽量挑些看得见的优点安抚余绫就行了。
余绫突然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伸手勾住温时溪的下巴,像个老气横秋地长辈似的,“让我看看。我们温温明明没谈过恋爱,怎么说起恋爱经验来头头是道呢。”
“谁说我没谈过恋爱。”温时溪双手叉腰,她不服。
“你说高一那个呀。”余绫将手收了回来,摆了摆,“那种小孩子过家家的不算。”
“才不是过家家,我们谈了一学期呢。”
温时溪和十年前的那个前男友,牵过,抱过,吻过,怎么不算谈恋爱呢。
不过觉醒了预知能力后,她就和那个男的分手了。因为她的第一个预知梦,梦见的便是这个前男友。
那是高一盛夏的傍晚,温时溪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车链条发出规律的咔嗒声,在经过排水沟时,前轮突然碾到凸起的石头。两人连人带车一起栽进路边的排水沟里。温时溪擦破皮,崴了脚;对方伤得也不轻,手脱臼了。
那会温时溪还不知道这是预知梦,直到出现了和梦里一模一样的情形,真的摔进水沟里,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而分手的原因,是那个男的怕被家里知道早恋,就把责任都推到温时溪身上,说是在路上被她撞的。
前男友母亲找上门来讨医药费时,温时溪委屈得直哭。
母亲于彩虹叉着腰,往门口一站就破口大骂:“我女儿好好走着路,被你们家骑自行车的给撞了,还好意思来兴师问罪!”
她指着坐在椅子上,脚踝裹着绷带的温时溪,“医生说这以后可是要留下后遗症的,我正打算上你们家讨个说法呢。正好你过来了,那我们就直接在这里说吧!”
于彩虹的嗓门大得街坊邻居都听得见,其实只是在虚张声势。
温时溪的父亲在她出生后没多久就抛妻弃子跑了。
母亲于彩虹还在哺乳期间,便把女儿装在篮子里,盖上纱网,放到槐树下,自己在蜂园里从早忙到晚。靠着养蜂,含辛茹苦将兄妹俩拉扯大。
自己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不强势一点,别人还以为他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
最后在村里人的调解下,双方家长各退一步,这件事才算解决了。
于彩虹关上门,从洗手间里拿了块湿毛巾出来:“擦擦脸,哭得跟花猫一样。”
温时溪擦完了脸,就老实交代了早恋的事情,她眼眶通红却义愤填膺:“我明天就和他分手!”
她本以为会被妈妈骂得很惨,没想到于彩虹沉默了一阵,只是自嘲般地骂了一句:“学什么不好,偏学看男人的眼光差!”
温时溪不知道怎样选男人,但她认为至少得跟她哥哥温沐湖差不多。
所以每个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都会先被她拿来跟哥哥比较一番,比不上她哥的通通瞧不上。
“想啥呢?”余绫的手掌在温时溪眼前晃了晃,“入定了?”
“你说什么样的才算好男人呢?”温时溪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哟哟哟,想男人啦?”
温时溪白了她一眼,从地上站起来,打着哈欠朝床上爬去,“男人这种东西想就有吗?”
“你要是想我就给你介绍一个呗。”
温时溪轻笑一声,“那行,你给介绍一个呗。”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余绫真的就给她介绍了一个。